第二十一章 妖嬈的後背位
臉漲得通紅,一邊跑著,熊黑子左右掃視,後退,不可能,那是自己被咬的節奏,前進,最多也就一小段路程了,然後就是送羊入虎口。
到這時候,熊黑子終於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這種時候也由不得熊黑子挑三揀四,右邊半米遠的地方有一顆半大的榆樹,熊黑子健步如飛,趁著衝鋒的勢頭直接一腳蹬在樹榦上,抓住橫生的一根枝椏,身體懸在了半空。
前後喪屍在樹下勝利會師,一個個手臂伸向空中,個子高的幾個喪屍的手掌就在熊黑子的鞋底不停的擦來擦去,驚得他幾乎快要失手掉下來。
樹椏承受不住熊黑子的重量,開始緩慢而不可逆轉的下垂。
趕緊想辦法,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掉入屍口了,熊黑子渾身冒汗,用盡全身力氣做了一個引體向上,這是他最不情願的一種體育考試。
想當初,他吊在單杠上,聲嘶力竭的拉上拉下就為了及格,被同學們恥笑了到畢業為止。
上半身翻過去趴在樹椏上,耳邊嘎嘎作響的樹枝斷裂的預警聲讓他不敢有絲毫耽誤,顧不上汗水浸濕眼眶,熊黑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把抓住身邊的主幹,連蹭帶瞪玩高處爬去。
口邊的食物離自己越來越遠,喪屍們顯然很不滿意,情緒更加狂熱,有些喪屍開始抱著樹榦啃了起來,我靠,熊黑子目瞪口呆,喪屍也不笨嘛,雖然沒有變異之前那麼聰明,但也不是像電視里、小說里說的那麼呆傻。
身在高處的熊黑子也並不那麼輕鬆,任何一棵樹都是越高越纖細,這顆樹本體並不粗壯,熊黑子的重量一加上去,立即開始左右搖擺,頻率也有逐漸加大的趨勢。
跳下樹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圍牆了。熊黑子強行扭轉自己的注意力,看了看不遠的圍牆。現在他的位置已經高出圍牆一截,勉強可以看得出裡面也是一片小樹林。
打定主意,熊黑子有意識的隨著樹榦的搖擺增加自己的力量,好像鞦韆一樣,來回幾次之後,樹枝的擺動幅度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下面的喪屍群興奮無比,一次次的高舉雙手準備接住摔下來的食物。
最後一次,熊黑子眼睛眯成一條縫,在樹椏搖晃到最高點的時候,鬆開手,整個人直接被拋在空中,對著圍牆飛去。
有那麼一秒鐘,沉重的身軀好似輕盈的小鳥一般的感覺讓熊黑子咧嘴欲笑,馬上,他品嘗到了痛苦的滋味。
雖然比圍牆高,甚至在熊黑子自己眼裡,他已經高過圍牆很多,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飛過圍牆之後一定要抱住對面的不管哪一棵樹,免得被摔死。
視覺總是有誤差的,任何時候都不例外。熊黑子以為他比圍牆高很多,事實上他只比圍牆高出那麼一截,這點高度不足以支撐他臆想中的全身飛過圍牆,然後像人猿泰山般抓住樹枝一盪,輕巧的落在地上。
於是,熊黑子悲催了。
「砰」的一聲,熊黑子的膝蓋以下撞在圍牆上,他根本沒有那個反應速度提前用手去撐一下牆壁或者曲腿什麼的。
沒直接撞著蛋,但熊黑子深深的體會到什麼是蛋痛的感覺,可以說,他已經麻木了,那一瞬間的撞擊讓熊黑子的大腦和下肢徹底的麻木了。
不過好似有一點好,只是撞著小腿,熊黑子好懸沒有被撞回到小道這邊,要知道,下面儘是餓得心急火燎的喪屍。
他是上半身直接撲了過去,幾乎是一個標準版的倒栽蔥,直直的往圍牆那邊掉落過去。
只來得閃過一個念頭,麻痹的,虧大發了,熊黑子眼前一黑,啥事都不知道了。
半響,耳邊一陣「嗷嗷嗷」的聲音讓熊黑子清醒過來,咦,為什麼是軟軟的,難道還有好心人在這邊及時的、準確的鋪了一床墊子。
還沒有睜開眼,熊黑子聞到一種臭味,很臭,中間夾雜著一種藥水味道,這是?熊黑子睜開眼……
沒有墊子、沒神仙,熊只有喪屍,麻痹的,喪屍,熊黑子一驚,眼睛立即瞪得銅鈴一般大小。
在他的身下,一個喪屍被壓在地上,正拚命的掙扎。
是的,他栽下來的時候恰巧壓在這個倒霉的喪屍身上,誰的手關節也不能背裝扭曲360度,喪屍也不例外,而且,這個喪屍的兩隻手臂是斷的。
清醒之後更難辦,熊黑子第一個反應就是雙手、雙腿把喪屍壓得更緊,這要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估計是一件無比舒爽的事情,肯定的,還得換一個角色。
於是,熊黑子和喪屍有了第一次無比親密的接觸,一個人身體和一個喪屍的身體之間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隙,這是標準的後背位。
壓實在了,熊黑子才敢偏著頭看看四周,他在圍牆這一邊,遠離了外面的喪屍群,儘管還可以聽見牆外喪屍的怒吼,但的確暫時是安全了。
這一邊只有這一個喪屍,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條青磚小路的盡頭,而且是在一個小山丘頂上,不過茂密的小樹林遮住了熊黑子的視線,他看不清山丘下的情景,眼下能知道的是附近沒有其他的喪屍,這就是最重要的。
警報解除,熊黑子安心很多,勉力抬起頭打量了一下身下的喪屍,這是一個老頭,年齡最少超過60,頭髮都白了一多半。
身上的是病號服,麻痹的,看來自己是中獎了,熊黑子苦笑一下,這應該是一個在高幹病房養病的老頭,變異之後不知怎麼走到這個角落裡來的。
不對啊,熊黑子奇怪了,就算自己掉下來把它砸得暈頭轉向,它怎麼沒有給自己來上一爪兩爪的?
喪屍無畏的堅持著掙扎,唯獨它的雙臂拖拉在地上,根本舉不起來,它現在唯一做的就是扭動脖子,一張乾癟的嘴張開,想要轉過來咬上熊黑子一口。
雙臂沒有繃帶,熊黑子一下看清這點,難道,是自己的衝擊力在壓倒喪屍的時候,把它的雙臂折斷了?
八九不離十,既然這樣,熊黑子打算起來了,那種時時刺激鼻粘膜的臭味他也受不了。
先感受了一下自己渾身上下,還行,每個零件都是好的,沒有破損,熊黑子抬起一隻手按在喪屍脖子上,牢牢的按住,一直到把喪屍的腦袋按進草地,喪屍的「嗷嗷」聲變成輕言細語的「唔唔唔唔」才停下力度。
另一隻手撐在地上,雙腿慢慢收起,壓在喪屍腰間,熊黑子鬆了口氣。現在,該怎麼處理它才不讓它在自己走後繼續追上來呢?
熊黑子沒有想過要殺死它,從來沒有想過,哪怕在來軍區醫院的路上,用車撞開幾個喪屍的時候,熊黑子也是盡量控制速度,以免一下把擋路的喪屍撞死。
在熊黑子的心中,因為父母也變異的原因,他一直是認定,所有的喪屍都是人生病以後的變異,在沒有確切結論之前,殺死一個病人和殺死一個正常人同樣都是謀殺!
對有些小說里,主角一夜醒來大殺四方的行為熊黑子很鄙視,靠,你以為你是神仙,殺人不負責任啊。
不說其他,萬一,萬一這種病是有救的,大街小巷,遍布無數的電子監控器,你以為你可以逃得過警察的追捕不成!
為了生存,也許你可以闖進超市去尋找食物,你可以砸開玻璃去開走幾輛車,但是,殺人,和這種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不是說你衝進精神病院殺死幾個精神病患者或者殺死身患絕症的病人就不需要負責人,就算整個地球,安樂死也不過是極其少數國家支持的政策。
不想在社會回復正常之後被警察追捕,熊黑子自然也不會想要嘗試一下扭斷身下這個年邁喪屍的脖子。
有辦法了,熊黑子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部動作片,他拉起喪屍病號服的下擺,直接翻轉上來蒙住喪屍的腦袋,奶奶個熊,這下更像後背位了,熊黑子有些哀怨。
儘管被壓住無法動彈,但是區別很明顯,被蒙住頭的喪屍一下安靜很多,掙扎的力量也小很多,夜晚,果然喪屍是要休息的,熊黑子沾沾自喜,自己的觀察還算嚴密。
蒙住喪屍的腦袋,順勢把衣角在喪屍的後腦勺打了一個結,確定它沒有辦法掙脫,熊黑子小心翼翼的站起來,離開了隔山打虎的體位。
視線被遮擋住,兩隻胳膊折斷,喪屍變得好像一條蚯蚓,趴在地上一拱一拱的。
輕輕邁開長腿,熊黑子幾步跨進樹林,為了不和其他的想要到這個僻靜處散步或者交流或者有其他想法想要溝通的喪屍碰面,他選擇的是踏上草地,躲在一顆顆的樹后,往樹林邊緣摸去。
樹林範圍不大,草地上有些濕潤,走起來不是很舒服,這是頭一晚凝集的露水,要到中午才會幹燥。
躲在最邊緣的一棵樹后,熊黑子探頭探腦的往山丘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