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黑雲翻墨欲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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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喪屍腦袋從夏雨背後鑽出來,張開嘴沖熊黑子示威,但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到現在,哪怕是像這樣的超近距離和喪屍接觸,熊黑子的心中有哦不會其任何漣漪。人是最適應環境的生物,這句話的確非常有道理。
提起砍刀,刀尖輕觸到喪屍的眉心,甚至他還糾正了一下角度,手裡緩緩用力,刀刃不斷深入,直到喪屍的眼珠不再轉動,神情徹底凝固。
砍刀順勢一拖,熊黑子以為會把喪屍的身體帶出一些,誰知刀尖一輕,竟然把喪屍的整個腦袋全部甩到了空中。
這是怎麼一回事,熊黑子愣住了!
夏雨悠悠醒來,睜開眼,正看著熊黑子獃滯的眼神,這時,熊黑子已經把她的後背檢查過了,就是一個喪屍腦袋。
不過,在夏雨的肩胛骨位置,一個深深的傷口鮮血淋淋,肌肉上的齒痕清晰可見。
幾乎在夏雨醒來的同時,熊黑子一隻手穿過她的腰摟住她,謹慎的避開她傷口的位置,把她的上半身扶坐起來。
「感覺怎麼樣?」哪怕自感自己的虛偽,熊黑子還是不得不這樣問到。
稍微動了動,仰頭就著瓶子喝了一口熊黑子喂到她嘴邊的水,夏雨感覺到背部的疼痛,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背上可能擦傷了,使不上勁,待會兒要麻煩你了。」
沒等熊黑子說什麼,夏雨又急切把自己遭遇的危險訴說了一遍,在話語里,她倒是不記恨朱.琳的行為,那種情況下,換成她自己也一樣不吭聲就會跑的。
一口氣把話說完,夏雨看熊黑子沒啥反應,疑惑的問了一句:「大威,你怎麼了?」
「那啥,夏雨啊,你滾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碰上喪屍?」熊黑子悄悄的看了看錶,10來分鐘了,他們總結過,變異時間很快的,也許就在幾分鐘之後。
一直生活在恐慌之中的夏雨是非常謹小慎微的一個女人,相當的仔細。熊黑子看錶的動作立即被她發現了,然後聯想到剛才的問題,夏雨臉色劇變。
「你…大威…你,你不要拋下我,我沒事,是有個喪屍被我撲到了,然後跟著我一起往下滾,我還用這根蔓藤絞住了它的脖子。」夏雨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只管死死的盯著熊黑子,手也抓住他的衣角。
她知道出問題了。
既然是蔓藤絞住喪屍的脖子,那現在喪屍到哪裡去了呢?
「蔓藤絞斷了喪屍的脖子,只留下一個腦袋咬傷了你的肩胛骨位置,諾,你看吧。」熊黑子指了指遠處那個孤零零的頭顱,接著從身後的包里拿出一根繩子。
「我要先把你綁起來,希望你能夠挺過去。」由不得夏雨拒絕,她只能強忍著接受。要是換成另一個人,夏雨知道,也許直接拔出刀一刀先砍了自己再說。
她的眼眶開始深深的凹下去,臉上的水分在迅速流失,也不知道流到了身體的什麼部位,熊黑子眨了眨眼,手裡的動作也在加快。
最後把夏雨的雙手和蔓藤綁在一起,熊黑子連退幾步,重新提起剛才放在一旁的砍刀。
夏雨的面容變化很大,和他老爸老媽差不多,豐腴和潤澤轉變成乾枯瘦弱。
看著夏雨艱難的張開嘴,想要說出什麼話來,但隨之出口的卻是一陣嚎叫。點了點頭,熊黑子砍刀輕點在它的心臟部位:「我會照顧好你的兒子。」
話畢,一刀直入,夏雨隕。
單論環境方面,現在的晚上和災變之前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字「黑」。這倒不是說人心什麼黑、做事黑,而是真正的黑。
沒有燈光的反射和映襯,月色也黯淡無光。就這樣,熊黑子依舊摸索著跌跌撞撞的沿著國道急行。
不知道劉英、王逍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每經過一台廢棄的車輛時,熊黑子都要放慢腳步提心弔膽好一陣子,誰也說不清楚那些車輛旁邊會不會忽然冒出一個喪屍。
肚子「咕咕」的叫著,熊黑子取下背包摸了一陣,裡面只有半瓶水和幾塊餅乾了。臨時走得急,根本就沒有想著往裡面裝補給。
在背包的角落,熊黑子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他拿出來就著昏暗的月光看了看,沒搞懂這是什麼。
聞了聞,居然還有點肉香,他大奇,乾脆送進嘴咬了一口。
「嘎嘣!」真硬啊,熊黑子揉揉腮幫子,他現在知道了,這是以前給父母準備好的食物,也是家裡以前的臘肉上切下來的一小塊。
這是生肉,不過肚子餓了也無所謂,類人猿不會用火之前不都吃生的嘛。
塞進嘴裡,用唾沫打濕臘肉的表面,熊黑子細細的咀嚼,只是,他一邊躲閃著、走著、嚼著,眼淚卻又忍不住奪眶而出,流進嘴角,咸進他的內心深處。
又經過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皮卡,熊黑子搖搖頭,可惜了,和自己那輛差不多,要是弄回去該多好。
等他走過每幾步,後面忽然射來一陣刺眼的光芒。熊黑子一個哆嗦,蜷身一滾,人滾進了路邊的陰影里。
「大威,你躲什麼?」王逍沒好氣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熊黑子這才明白是有人來接他。
訕訕的從路邊站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熊黑子非常難為情:「我這是本能反應,等我躲了過去之後才醒過神來,喪屍也不會開車啊。」
營地在前面10多公里,王逍和劉英商議了一下,因為擔心熊黑子走的路太遠,因為長時間看不到營地而失去信心改走其他岔路,加上二人實在擔心熊黑子,所以王逍回來接應。
說是接應,王逍就應該把皮卡開到最初遇險的地方才對,但是這一路上陸陸續續都行走著一些喪屍,王逍越開越擔心。
如果是自己,很有可能因為路上這些喪屍而改道。他擔心熊黑子要是改道了該怎麼辦?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王逍只得停下車,把窗戶遮住,靜靜的躲在裡面,連煙也不敢抽,害怕煙頭的火星驚動了喪屍。
要不是晚上喪屍越來越少,王逍這種做法還真不是很保險。一直到熊黑子走過,王逍看見他熟悉的背影才忙慌著打開大燈。
上了皮卡,車輛開始滑行,熊黑子才把黑星插回槍套,砍刀也收到腰間的皮鞘里。
王逍略微盯著前面,一手遞給他一瓶水和兩個麵包:「大威,先吃點吧,我來的時候就給你準備好了。」
慢悠悠的喝著水,一小口一小口的細嚼慢咽,熊黑子沉默的吃了半塊麵包之後,忽然開口道:「是夏雨,她本來逃出來了,但是被一個喪屍咬住了後背。」
頓了頓,熊黑子繼續說道:「但是朱.琳如果喊她一聲,也許她可以跑掉,也許還是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王逍點點頭,他聽懂了熊黑子的意思,這是不追究朱.琳的責任。每個人都有逃生的權利,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責備跑得快的另一個人。
他記得很多年前,汶川地震,裡面有個很著名的跑跑教師。
因為他比學生先逃離教師而聞名,網上無窮盡的人聲討他、責罵他。
想到這裡,他當作閑聊和熊黑子聊了幾句,大意就是指但是無數人呼籲應該對跑跑教師給予法律的嚴懲,給予那些死去的生命以公平。
「法律只有公正,從來不會有公平。」
一直有些憂鬱的熊黑子再次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轉身很嚴肅的看著王逍說出了上面的話。
於是乎,一路再也無話。知道可以看見遠處的點點紅色星星在夜風裡搖曳,王逍終於展露出一些笑容:「就在那裡,要不了十分鐘我們就到了。」
「砰、砰」
清亮帶著迴音的槍聲在夜晚格外清晰,熊黑子和王逍同時皺緊眉頭,是喪屍襲擊嗎?從來沒發現喪屍晚上會大舉出動啊?
可是,如果不是大舉出動的話,劉英怎麼會動槍呢!
「快、快!」熊黑子盯著前面,想要看出一朵花來。可是距離太遠,無論他怎麼盯著也無濟於事。
皮卡咆哮著躍過一個小坑,重重的落在地上,保險杠上的撞桿直接把一個懵懂轉身的喪屍串了上去。
頂著喪屍,無視它的嘶吼抓舞,皮卡再次從一個小坡上飛躍而出,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間,掛在撞桿上的喪屍被直接震落到國道中間,然後被皮卡的前後輪胎壓成一條直線。
越靠近營地,兩個人的心提得越高,他們已經看見熊熊燃燒的火苗。
剛轉過一道彎,「嘎吱……」皮卡一個緊急剎車,打著轉一個盤旋,車位漂移到路邊,差點撞在前面的大巴上。
所有的火焰都是從大巴上冒出來的,團隊賴以行進的交通工具此時基本只剩一個框架。
大巴旁的空地上,搭建好的幾個帳篷被踩倒在地,狼藉一片。
顧不得頭上剛才在車頂撞的紅腫,熊黑子抽出黑星跳下車,第一個動作就是匍匐進路邊的野草里。長時間缺乏護理,公路兩旁的雜草越來越深。
王逍跟在他後面,兩人潛行著摸向營地,總得靠近看個清楚,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