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我們也有道理
覺醒者的世界里,有那麼一群人被稱為黑暗者。這些人以研究違禁品為樂,喜歡走常人不願意走的道路。
到底什麼是違禁品?造化門裡有明確的定義。凡是在使用過程中,消耗大量的元氣力量,而無法恢復的,都算違禁品。
流火調動水之元氣,利用元氣的力量凝聚一根冰刺,當這個冰刺被使用后,當它消融后,那些凝聚的元氣並沒有消失,終將回歸到天地之間。唯一有區別的是,這些使用過的元氣會變得不太活躍,那是因為裡面的力量被流火借走並使用了。
但元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恢復他的力量,終究會變的和以前一樣。
但違禁品正好相反。比如死木精華,當你使用裡面的木之元氣的時候,其中蘊含的死氣也會被釋放出來,當這些木之元氣釋放完自己的力量后,死氣會糾纏這些元氣,讓它永遠的消散、死亡。
不僅如此,這些狂暴的力量還會影響它周圍的無辜元氣,就如同火星落在油鍋里,整鍋油都會燃燒起來。
當這些力量逐漸消失的時候,你會發現天地間元氣突然消失了,一個覺醒者口中的『絕地』產生了。
正因如此,這種毀滅的力量是造化門嚴令禁止的。
流火的指責讓九老爺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臉,嚴肅的說。
「你錯了,孩子…」
「我必須承認,這千里沙漠的元氣枯竭,確實是因為我們研究死木精華造成的。我並不否認,但當你指責我之前,請聽我說說我的觀點…」
「造化門對元氣的利用,遵循的是生生不息的原則,我們的這種行為乍一看確實是錯誤的…」
「但是,你對元氣的理解太過於片面,我們曾做過試驗。當我們集體撤離黑礦洞,僅僅留下兩名覺醒者去記錄我們走後的元氣變化…」
「你猜怎麼樣?這千里的元氣絕地,僅僅不到一年就恢復如初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元氣是不死的,一個千里絕地只用了不到一年就已經恢復如初了…」
流火沒有讓九老爺說完,打斷他后說道「什麼叫恢復?不過就是周邊的元氣緩慢填補這片空缺罷了,你們的這種行為最終會讓天地間元氣變的更加稀薄。最近這幾百年來,俗世能夠覺醒的人才已經越來越少了,其根本原因就是天地元氣變化造成的…」
流火把師傅教訓自己的原話搬了出來,希望能駁倒九老爺。
「小傢伙,我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說,這麼多年你們的教育完全是造化門裡的那套。我不希望能一下子讓你認可我們,但請你聽完我的道理,再去評價」
「你所說的問題,是現在覺醒界面臨的一個大問題。如果這種後繼無人的情況持續下去,早晚造化門會消亡,覺醒者會變成傳說…」
「但請你明白,通過各種典籍記載,這種元氣逐漸稀薄的現象已經出現了將近五百年。而你口中的『黑暗者』也就是我們,存在的歷史僅僅不到兩百年…」
「這種情況下,你如何能把這個黑鍋扣到我們的頭上呢?」
「我們並不黑暗,我們出現的原因正是想要解決這個大難題。造化門裡的那些長老、供奉們,他們費盡心機研究了三百年也沒有什麼結果,而問題依然存在。為什麼不能讓我們探尋一條新的道路呢?」
「也許我們走的這條道路是黑暗的,但他至少緩解了目前的壓力,為我們最終解決問題爭取了時間…」
「也許有一天,天地元氣會淡化到根本無法孕育新的覺醒者。到那個時候我們應該怎麼做?放著天地間這巨大的元**庫不用?眼睜睜的看著覺醒者們消亡?」
九老爺的話讓流火有點不知所措,他顯然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言論。
「你們那個小個子呢?襲擊商隊,攻擊我們的營地,這又能證明什麼呢?無論你的論點多麼充分,但你們的行為怎麼解釋呢?」流火想用蒼耳的行動來打擊到九老爺。
「你說的小個子叫蒼耳,他是我師兄的弟子,我的師兄就是在研究死木精華的過程中喪命的。」九老爺有點憂傷。
「他本質並不壞,只是童年時代的記憶對他的刺激太大了。他小時候,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剩下一個奶奶照顧著他,但當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的奶奶也病倒了。」
「一個沒什麼生存能力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小偷,一個可憐的小偷。他偷來的東西都用來養他的奶奶了,只可惜他的奶奶也沒多活幾年,最終還是死了…」
「後來,我的師兄遇到了他,看他還有半分天賦,就收他做了弟子。可惜的是,童年的記憶對他影響太大了,貪心、小氣、謹小慎微這些性格他都佔全了…」
「你所說的攻擊商隊,其實也只是想讓那些商人昏迷,然後他好趁機偷東西罷了。傷人、害人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至於說襲擊你們,也是夜晚巡查時候無意撞上的,一方面想報仇,另一方面想趁機偷點好東西…」
九老爺說的很無奈,可能他也知道蒼耳的行為確實有點丟臉,這幾句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完全沒了剛才口若懸河的氣勢。
流火靜靜的思索九老爺的話,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語言。流火腦子有點亂,他明明知道九老爺說的道理是錯的,但怎麼也找不到合理的辯駁理由。
就在這時,鍾離開口了。
「秘密資助草原部落的人,是你們吧?據我探查的情報來看,你們多次支援過草原人武器和金錢。這是為什麼呢?挑起戰火也是你們研究的項目?」
九老爺好像早就知道鍾離的問題,不慌不忙說道。
「並不能說是資助。而只是交換,覺醒者的修行離不開各種天材地寶。而各種寶貝誰那裡最多呢?不是我們,正是在你們世俗的世界里…」
「你們有數不盡的人口,你們有森嚴的等級。千萬年的沉澱下,很多修鍊法寶的材料被你們所囤積,只不過你們不知道而已。就像你們腰間的那兩塊山脈之心,在你們的眼裡他不過就是兩塊黃金罷了,但在我們的眼裡這可是煉化金屬性法寶的必須材料…」
「我們只是交換罷了,難道你希望我們去搶?」
說完九老爺笑嘻嘻的看著鍾離。
鍾離和流火都沉默了,都在靜靜的思索九老爺的話。就在牢房陷入沉寂后不久,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甬道里傳來。
來的是一名黑衣人,他快步跑到九老爺身邊耳語了幾句。
九老爺聞言后,起身準備離開,在臨走前回頭看了看流火一眼。
「我們要走了,以後有緣再見,我相信一定會再見的…」
流火聞言大驚,急忙追問「你們要走?你們準備怎麼處置我們?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九老爺轉身向甬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沒時間了,你們在牢房裡待著吧,會有人來救你們的。至於你的問題,以後再問吧…」
說完,九老爺的身影消失在了甬道里。
正當流火和鍾離面面相覷的時候,黑礦洞外一場激烈的戰鬥正在展開。
黑礦洞的洞口,隱藏在一片小山坳里。在普通人的眼裡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異常,因為洞口有一道很簡單的光系法陣,遮蔽了洞口的所在。但在覺醒者眼裡,這種不入流的陣法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更何況,今天來的是造化門內的首席弟子。
眼下的局勢很明顯,玉麒麟、侯穩、雲遮月三人被包圍了。小山坳周圍,一群黑衣人居高臨下,把三名首席弟子包圍的死死的。
黑衣人好像很忌諱這三名入侵者,並沒有選擇近身肉搏,而是動用了強弓硬弩進行遠程射擊。
劍師的實力非同小可,強行注入的元氣纏繞著羽箭如同一道道電蛇在上面盤旋。每當弓弦嘭嘭作響時,一道道白光向山坳里激射而去。
這三名弟子好像沒有被圍的覺悟,面對眾多的敵人依然面帶輕鬆。
玉麒麟輕側身軀,右手輕輕一抄,一隻擦身而過的羽箭就落入他的手裡,反手輕揮,一名黑衣人悶哼了一聲,撲倒在地。
侯穩不改自己滑稽的脾氣,雙手輕揮,一個又一個的空氣盾憑空出現彈開了一根又一根的元氣箭,不時還幫雲師妹彈開幾個,嘴上還不停的叨叨。
「師妹別動手,我來…我來…」
雲師妹顯然不承他的情,雙手合十嘴中喃喃自語。不一會山坳上空突然流光四溢,陽光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擋四處折射,在地上投下了大小不一的光斑。
當黑衣人有些詫異抬頭張望的時候,一片冰雹突然從空中激射而下鋪滿了整個山坳。
反應不及的黑衣人,被這陣元氣凝結的高速冰雹打的陣腳大亂。
有的人來不及呼喊,就被拳頭大的冰雹砸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屍體隨著冰雹的撞擊一陣陣的顫動。
有的機靈點的,迅速尋找岩石作為遮蔽物,冰雹砸在上面石屑紛紛。
修為高一點的,抄起一人高的巨盾遮在頭頂,並將大量元氣灌注到盾牌上。一塊塊的冰塊砸的盾牌白煙四起,盾牌下的劍師顫抖著身軀死死的抵擋。
正當戰場上狼藉一片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高崗上,背著光的身軀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唯一的亮點就是他手上那枚碩大的戒指。
隱隱中,暗淡流光在戒指里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