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人民的力量

左磐玉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一口咬定他能解決這個問題。

「第一、請大人下令由我全權負責這一個月礦場的所有工作…」

「第二、請大人給我財權…」

「第三、如果我完成任務，請大人向我保證，一定把這座水玉礦場搶過來…」

左磐玉的話讓流火驚訝不已，趕緊問道。

「第一條和第二條我能理解，也能幫你辦到。尤其是金錢方面，如果礦場資金不夠我還可以補貼給你…」

「但是你這第三條可就奇怪了，這水玉礦場我怎麼搶？我用什麼名義搶？更何況我搶來又有什麼用？這跟產量有什麼關係？」

左磐玉很顯然已經猜到了流火的疑問，搖頭微笑著說。

「只要大人答應，我就能完成任務，其他的我就不能說了」

流火回頭看著朱雀，二人四目相對，都是充滿疑惑。不一會朱雀悄悄湊到流火耳邊說道。

「你這是第一次出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內門、外門的人都盯著你看呢…」

「你不僅僅代表你自己，你也代表了柳老的威望…」

「所以說…你還是應該答應他…」

朱雀的話說到點子上了。當流火想到師傅的威望時，一下子就回想起自己百花會之前給師傅潑的『污水』了。

這一次可萬萬不能給師傅丟面子了。

想到這裡，流火看著左磐玉說道「你說的我答應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流火站起身來，望著庭院里站立的大小頭目，說道。

「從今天起，你們全部聽從左磐玉的命令，有任何人膽敢違抗，就別怪我耍內門的威風」

說完轉身向後堂走去。

流火的話果然有力度，所有人都不敢違逆流火。畢竟流火在他們面前展示過無上的大神通，而且他們也見到過，平日不可一世的田肥大人在流火大人面前連坐都不敢坐。

左磐玉帶著大大小小的頭目，走出了庭院，不一會這些頭目們就紛紛領取了任務下去忙碌了。

流火回到後堂，望著朱雀說道。

「你剛才清點過資金嗎？田肥給咱們留下了多少錢啊？」

「金幣還有一萬多枚，看來田肥逃的很匆忙，錢沒帶走多少…」

「還好啊，這麼多金幣足能撐一陣子了」流火稍稍鬆了口氣。

「你先別鬆氣，左磐玉的打算我能猜出一二來，估計馬上就要大花錢了，你就等著自己掏腰包往裡填補吧…」

朱雀的提醒沒起什麼作用，因為流火根本就不缺錢。

柳老限制流火動用寶庫里的法寶，但從來不限制流火用錢，柳老臨走之時還給了流火兩把金庫的鑰匙，告訴流火只要缺錢了就去半兩金的寶庫里去提錢。

到底這兩個金庫有多少錢財呢？流火沒去看，反正肯定很多就是了，半兩金的寶庫可從來不做小筆的買賣。

正當流火和朱雀在內堂里商量事情的時候，水玉礦場又沸騰了。

「你們聽說了嗎？王管事帶著不少人去霧港大採購去了，據說要給大傢伙改善伙食呢？」

「改善伙食？真的假的？那幫心黑手狠的傢伙，不剋扣咱們就好了，還指望他們改善？」

「你還別不信，聽說這是流火大人親自下的命令，誰敢違抗？」

「誒呀，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門，怪不得大家都說剛剛晚飯有點不一樣了呢？雜糧飯裡面的白米比平時都多啊…」

「對啊，而且管飽啊，掌勺的那幾個居然說不夠還能添飯呢？我以為他們騙我，我就沒敢去要…」

「哈哈，你可夠傻的，沒騙你啊，真的給添飯呢？我足足添了三碗呢，你沒看我這肚子鼓得…」

這人剛說完話，就被幾個人圍上了，都打量他的肚子去了。

「你別說，你小子還真是混個肚子圓了…」

這下大家都信了，那些沒敢添飯的傢伙們一個個的頓足捶胸，一個勁的罵自己死腦筋，想著白米飯的香甜，直咽口水。

「明天吃飯，我也要添三碗，一定吃個肚子圓…」

這句話成了營地里被重複最多的一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是幻想著三碗白米飯才進入的夢鄉。

月落星稀，東方吐白。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當營地里的民夫們揉著模糊的眼睛，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時，突然一陣喧嘩從營地里傳了出來。

那些剛剛睡醒的工友們，望著不遠處擁擠的人群，一個勁的納悶，仔細分辨著嘈雜的聲音，但聽了半天就聽見三個詞語。

「白米粥啊…白麵餅啊…咸雞蛋啊…」

白米粥？白麵餅？咸雞蛋？這是多麼熟悉而又多麼遙遠的名詞啊，聽到這些名詞的人們紛紛回憶自己上次吃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

「是一年前呢？還是兩年前呢？」

正當思考者還在糾結於這些美味多久沒有吃過的時候，對面跑來的人一巴掌把他拍醒了。

「二禿子啊，你發什麼傻啊？快去領早飯啊！白米粥、白麵餅管夠，咸雞蛋一人給兩個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二禿子聞言嗖的一聲向前竄去，臨走還沒忘拿他那個大號的木盆。

當他嘴裡叼著三張麵餅，懷裡揣著兩個雞蛋，雙手捧著大大木盆，裡面裝滿了濃稠的米粥。

這頓早餐吃的真是悲痛欲絕，無數人望著面前雪白的麵餅哽咽不止。還有人看著鹹蛋裡面油汪汪的蛋黃嚎啕大哭。

「媳婦啊，你晚走兩天多好啊，你就吃到白麵餅了…」

「爹啊，我想你啊，這麼好的東西我也給你老帶不回去啊…」

今天註定是驚喜的一天，當大家留著眼淚吃完早飯走到河灘工地上之時，又一個驚喜砸在了大家的頭上。

河灘居然被白灰線給平分了。

雪白的白灰從左岸一直撒到右岸，均勻的把河道分成一段一段的。

無數的監工，召集著自己手下的民夫到河道邊集合，一邊走還一邊說。

「大傢伙可都是積了大德的人啊，讓咱們攤上這麼好的大人…」

「知道昨晚晚飯和今天的早飯為啥這麼好嗎？那是流火大人親自下令給你們改善的啊…」

「不光如此，流火大人還搞出這個承包制，讓我們領一個小隊，就在專門的區域采玉…」

「大人說了，不僅工錢不拖欠、不縮水，每天還要評選產量最高的小隊專門發獎呢…」

「你看前面高台上那箱子金幣…每天采玉最高的小隊，每人給三個金幣啊…」

民夫們震驚了，他們那裡見過傳說中的金幣啊。用的最多的都是磨損嚴重的銅幣，誰家要是有幾枚銀幣就已經算是富人了。

「金子啊？真是金子啊！難道真的給咱們？」

「廢話，流火大人能騙你個泥腳杆子，只要你賣力幹活，就能拿到金子…」

「娘的，咱們幹了。不沖金子，就沖流火大人救了咱們一家老小的命，咱們也得干…」

短暫的沉默，突然換來了一片嘈雜，那不是人們的歡呼聲，那是所有想明白民夫的工作聲。

監工已經傻眼了，他那裡見過民夫們這麼玩命的掄錘，一塊塊的石頭被砸的石屑紛飛，幾下就碎裂一地。

挑夫們什麼時候能挑這麼多石塊，扁擔都快折了，還讓人往上添呢。

分揀礦石的人再也沒人偷懶、聊天了，小山一樣的礦石不一會就被分揀乾淨，而且沒有一塊水玉能逃出大夥的眼睛。

第一次，監工們的皮鞭成了擺設。

第一次，工頭們居然放下身段，出手幫忙了。

從早飯到午飯，沒有一個人要求休息，甚至連受輕傷的民夫也都忘記了疼痛，依然在努力。

午飯被送到工地了，雪白的饅頭摞的跟小山一樣，一桶桶的紅燒肉散發著濃郁的肉香。

居然是肉啊？民夫們已經很久沒有聞到肉的味道了，忙碌了一上午的人群已經沒人有力氣說話了，一口饅頭夾一口肉的大嚼起來。

只是無數人的眼睛濕潤了，甚至有些沒出息的居然把淚水滴到饅頭上，滴到肉塊上。

那眼淚又被自己咀嚼，咽下了肚子。

下午的工作又開始了，人們砸石頭、挑石頭、撿石頭。

機械的動作被一邊又一邊的重複，唯一有區別的是人們都忘記了寒冷、忘記了勞累，眼裡只有工作，拚命的工作。

當夜幕降臨之時，當監工們望著身邊那一堆閃亮的水玉之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天居然真干出平日兩天的產量。

流火的承諾是真實的，產量第一的小隊很快被選出來了，那些滿手血泡的民夫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幣居然真的發下來了，而且是流火大人親自發下來的。

三枚閃爍著光芒的金幣，讓民夫們熱淚盈眶，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嗚咽。

晚飯早就做好了，整盆整盆的燉魚和燉雞都被端上來了，雪白的白米飯敞開供應。不僅如此，每個民夫居然還分到了一壺酒。

「天堂啊…這裡就是天堂啊…」

「能這麼活三天，就算死了都不虧了…」

「有酒有肉，有活干…我是不是做夢啊…」

「老天真的開眼了，流火大人就是救人困難的神靈啊…」

那一頓晚餐，吃的真是震撼，又哭又笑，人們的情形比過年還要高。

不過喜慶的事情遠遠沒完，當左磐玉站在高台上，對民夫們喊完話之後，場面徹底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