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貧瘠的沙漠
覺醒者之間的交手是很短暫的,當流火回到商隊的時候,鍾離剛剛轉移了一半商人。
「大哥,不用費勁了,那個覺醒者已經被我趕跑了,這些商人一會就會清醒的…」
流火一邊說,一邊用神識查看著商隊,他想弄清楚那個覺醒者為什麼對這麼一個小小的商隊感興趣。
在神識的慢慢查探下,流火很快發覺到了異常。
流火走到一輛大車邊,從上面卸下一口箱子。對身邊剛剛清醒過來的商人說道「打開他」
商人們不敢違逆恩人的命令,趕忙打開箱子。
箱子裡面是一捆捆的精緻皮帶,楚國出產的頂級犀牛皮帶。流火把一捆捆的皮帶慢慢拆開,很快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這是兩條非常漂亮的犀牛皮帶,寬厚堅韌而且有一個龍紋的皮帶扣。這個皮帶扣是用黃金打造的,整個皮帶製作的華貴、大氣。
「恩公,您要是喜歡,就送給您了…」身旁的商人看到流火關注這條皮帶趕緊說道「這是賣給草原上部落長老們的,絕對是楚國來的頂級貨色…」
流火沒有理會商人的嘮叨,用神識一點點的確認他的猜測。
不錯,問題就出在黃金的皮帶扣上。流火沒有猜錯,這對皮帶扣所用的黃金是珍貴的山脈之心,是一整條黃金礦脈里最精華的核心,其中濃烈的金屬元氣就是引起那個蒼耳貪慾的罪魁禍首。
「鍾離大哥,拿點錢來。這對皮帶我們買了…」
商人已經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裡敢要恩人給的錢,紛紛表示皮帶只送不賣。
流火和鍾離看商人們實在是真心實意,也就不再推辭了。
不過流火見商人們驚魂未定,便承諾商人順路護送他們一程,流火的決定自然引起商人們的歡呼。
篝火點燃后,商人們拿出帶來的各種酒肉美食讓兩名恩人享用。在熊熊的火堆邊,流火拿出一條皮帶,遞給了鍾離。
「這條皮帶,大哥你拿著吧。黃金帶扣是個好東西,整塊的山脈之心,對你施展劍法有好處。帶著這條皮帶,你能彙集的元氣會更加密集,力量會更加強大」
「這麼寶貝的東西,我可不敢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不用怕,帶扣上我已經加持了禁錮陣法,普通覺醒者是感覺不到的。除非是大精通或以上的才能感覺到,不過那種人又怎麼會看上這種東西呢…」
「好,既然兄弟這麼說,那我就帶著了…」
正當流火和鍾離烤火飲酒的時候,那個逃跑的蒼耳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一座帳篷前。
「九老爺啊…救命啊…誒呀…可累死我了…」蒼耳話沒說完,就一屁股坐在帳篷前了。
從帳篷里走出一個髒兮兮的老頭,亂糟糟的鬍子黑白夾雜,身上長袍不知道穿了多久,厚厚的油泥泛著光亮。
「你小子讓狼攆了?」
「九老爺啊…小子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蒼耳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把和流火交手的情形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挑唆一句。
「那個小子年輕的很,估計九老爺您出手肯定能馬到成功。到時候商隊里的寶貝和那小子身上的法寶可就全歸你了…」
九老爺搓著鬍鬚,一邊聽一邊陰沉沉的笑道「你小子受欺負了,就挑唆我出頭。就你這心性這輩子也進不了大精通了…」
蒼耳聽到這,有些消沉,好像刺中了心中的暗傷,低頭嘟囔著。
「這人比人就得死啊,那個小子那麼年輕就能入大精通了,我都衝擊過四五次了,還是一點門都沒有…」
九老爺聽了蒼耳的話撲哧樂了「你別亂琢磨了,你說的那個少年我估計猜出他是誰了。根本不是什麼大精通,和你一樣是個小精通…」
蒼耳聽完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不可能啊,那小子能同時釋放不同屬性的法術,小精通那裡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走的路子和你們不一樣。老柳教出來的弟子和他一個德行,古怪的很。食古不化的怪老頭,就愛抱著上古典籍啃,總想著以前如何,以前如何,也不看看現在的變化。要不他能好幾十年都找不到一個徒弟…」
「哎…不過真沒想到啊,他還真教出一個來…」九老爺開始沉思了起來。
蒼耳不敢打擾九老爺的思考,小聲的嘟囔著「小精通居然能同時用多種屬性的法術,看來這小子身上有寶貝啊…是什麼寶貝呢?怎麼才能搶過來呢…要不就偷…」
九老爺沉思了一會,見蒼耳滿嘴嘟囔著像個傻子一樣,心頭火氣,照著蒼耳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又開始貪小便宜了,狗改不了吃屎。那個少年是你能碰的?少打鬼主意。今天這事就是你貪心惹出來的,一個凡人的商隊,你隨便給點錢不就把東西買來了?用的著那麼下三濫…」
「我那死去的師兄怎麼收了你這麼個丟臉的玩意。帶累的我天天跟著上火…」
九老爺越罵越來氣,蒼耳不敢分辨,趕緊給九老爺拍胸撫背,一臉的傻笑。
九老爺如何訓斥蒼耳,咱們暫且不提。就在這茫茫大漠上,有另一批人也在向北前行。假如我們能飛在天上的話,就會發現。流火他們行進的方向是偏西北方,而另一批人卻是偏東北方。雖然出發地不同,但兩撥人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是大漠中的黑礦洞。
這是一行三人組成的小隊伍,其中一個男子眉清目秀,溫文爾雅,斯文中透露出濃重的貴氣。手上精雕細琢的寶石戒指,腰間的玉佩、香囊,加上手中的白玉笛每一樣都不是凡品。
另一個男子相貌也是不俗,不過一對賊溜溜的大眼睛,讓他很帶喜感,而且明顯這小子是個話癆,嘴就沒有停的時候。
第三個人居然是個女人,一個面帶白紗巾的女子,一身的素白裙遮住了她的身材。雖然看不出她的相貌,但從她身上透露出的氣質來看,絕對不是個平凡的女子。
話癆的男人姓侯名穩,不過熟悉他的人都叫他猴不穩。因為他太愛嘮叨了,也總弄出點稀奇事情出來。
一身貴氣的男子叫玉麒麟,人如其名,貴氣衝天。
白紗女子姓雲,名遮月,非常奇怪的名字,據說是她自己取的,本名誰也不知道。
這三個人來頭不小,都是造化門裡的內門大弟子。
造化門雖說是一個門派,但這一門派過於鬆散,而且異常龐大,並沒有一個很嚴謹的組織架構,大家都是學造化功出身的,也就算是同一個門派。有的覺醒者一輩子沒去過造化門,也有的覺醒者土生土長就在造化門內。這樣就分出了內門,和外門弟子。
象流火這樣被師傅在永陽山裡帶大的,就叫做外門弟子。
玉麒麟和侯穩都是子承父業,父親都是造化門裡的長老,而雲遮月雖然是凡人的孩子,但從小認藍姬長老為師,那身份也是相當了得。
不過今天有些奇怪,三名內門的天之驕子跑到蠻荒的草原來幹嘛呢?而且沒有一個隨從跟隨,這真是少有的怪事。
「師兄、師妹,天色不早了,咱們該找地方休息休息了」侯穩一邊說一邊還對玉麒麟眨眨眼睛。
「前方二十里處有一片湖泊,到那裡休息…」雲遮月冷冷的說道。
玉麒麟和侯穩相互苦笑一下,沒法違逆師妹的話,只好繼續趕路了。
直到星星已經鋪滿了天空,三個人才在小湖邊安下營來。
「路程已經過半了,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應該還有四五天就能見到大漠了」玉麒麟坐在火邊說道。
侯穩一邊啃著烤的冒油的肉乾,一邊說道「用不了…用不了…按照師妹逼出來的速度,我看兩三天就到了…」
雲師妹沒有搭理侯穩的調侃,繼續收拾著自己的小帳篷。
玉麒麟看了看不做聲的師妹說道「還是快點好,探查完黑礦洞,我們還要趕回楚國呢。天都的百花會可就要開了啊…」
「師兄你當然急著回去了,每年你都是第一,我這個中流選手湊不湊熱鬧都無所謂。我爹老罵我『不騎馬,不騎牛,你騎個騾子站中游』說完就想打我…」侯穩忿忿的說道。
「師弟你別總抱怨,師叔也是為你好。百花會的名次不重要,多和師兄弟們交流交流,對咱們將來有好處,畢竟你不可能永遠都是小精通啊…」玉麒麟慢慢開導著。
火堆邊,兩人慢慢聊天打發時間,而雲師妹早早的就睡了,沒有搭理他們。
第二天一早,三人繼續上路。
正當三名首席弟子抓緊趕路的時候,流火和鍾離已經來到了大漠邊上。
草是越來越少了,而且顏色也越來越枯黃。不僅如此,腳下的沙土也越來越鬆軟了,在草原上賓士如飛的赤鱗馬現在舉步維艱。
馬是不能騎了,鍾離拍拍赤鱗馬的脖子,向身後的草原指了指,示意讓馬兒們回到草原去。戰馬認主,總是依依不捨不願離開,鍾離狠狠的在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四匹赤鱗馬這才邁步向草原跑去。
「不用擔心他們,赤鱗馬非常忠誠,他們會在大漠邊自己覓食等我們的」鍾離對流火解釋說。
說完,二人背上行囊向大漠深處進發了。
沙漠里的路是越走越難走,幸虧鍾離有充足的野外生活的經驗,方向倒不至於迷失。兩人逐漸走到了大漠的深處。
越深入大漠,流火越感覺到古怪。本來很充沛的天地元氣在這裡越來越稀少,如果僅僅是水之元氣稀少,流火也不會很在意,畢竟這裡是荒涼缺水的大漠。
但連最基本的土之元氣也逐漸稀薄起來了,這就有問題了。
慢慢的,缺水的問題開始困擾二人。本來二人帶的水就不多,剛進沙漠的時候流火還能調動微薄的水之元氣凝結一些水出來,但隨著元氣越來越稀少,流火的法術已經無法起作用了。
還好,鍾離將軍經驗豐富,時常從一些低洼處刨出一些能喝的水源,雖然不多但聊勝於無。
流火現在的無奈,其實主要和他的師傅有關係。柳老是個復古主義者,他對上古時代覺醒者的世界無比的痴迷。無論是柳老選弟子,還是教育弟子的方法都嚴格遵循古籍記載,非常排斥現在覺醒者們的一些做法。
在排斥對象里,就有現在覺醒者們常用的法寶。
法寶出現在覺醒者的世界里已經很久遠了,沒有誰能說的清楚法寶最先是誰煉化的。但煉化法寶的法門卻一直流傳至今。
法寶是好東西,法寶能儲存天地元氣而為幾用。一個赤手空拳的覺醒者施展一個烈焰術,法術的強度主要看覺醒者本身的能力,和周圍環境中火之元氣的多寡。能力強者或許能調動九成的元氣力量,而能力低者也許只能調動三成。
但如果你手上有一個能儲存火之元氣的法寶,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法寶本身能提供元氣,環境又能不斷補充,這樣的覺醒者戰鬥力自然成倍的增強了。
如果現在流火手裡有幾塊水晶,那麼他倆絕不會遇到無水可用的局面。
埋怨歸埋怨,但路還是要走的,兩名難兄難弟就這麼相互扶持著,慢慢來的了沙漠深處的丘陵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