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至此方見山深處（6）
原來申山以人蔘本體修鍊，屬於木性修真，修真界金、火、水三種屬性的修真體制較多，因此修鍊功法較為普遍，但是木、土兩種修鍊功法十分罕見。但是他憑藉超長的修鍊時間，和深厚的功力，居然自創了一套木性的修鍊功法，但是他性格懶散，除了修鍊之外，不願收徒，而且木性的體質也十分難找，因此他至今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繼承人。
顏正儘管不懂什麼純木體質，但是他也明白碧雲子的意思，不由大喜，他自從見識了這些人的本事之後，早就萌生了拜師的念頭，只是沒有機會。一聽他這麼說，又看司徒含也在背後捅捅他，松風也對他打眼色，他走到申山面前，「撲通」跪下，便要拜師。
申山攔住他不讓他磕頭，他也探了探顏正的體質，道：「咦，果然是純木體質，可惜我老人家現在不想收徒，否則你倒合適。」
顏正大失所望，不過他還不死心，道：「前輩如果不願收徒，也懇請前輩讓晚輩留在前輩身邊伺候前輩。」
申山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收你，我不知那一天便要度劫了，若是度劫不過，如何教你，即使度劫成功，要不了多久便要飛升了，又如何教你。若是留下你修鍊未成，倒是害了你。」
申山修鍊已經數千年了，功力十分深厚，按道理早就應該度劫了，但是不知什麼原因，至今還沒有度劫，但是申山和碧雲子他們都知道，他可能是某些方面還差一步，只要跨過這一步，天劫隨時可能到來。
他最近幾百年一直在為度劫做準備，確實也沒有時間授徒，等到度劫之後，倒是很輕閑，但是度劫之後一般幾百年之內便要飛升仙界了，有沒有閑心再去管這些俗事，卻又不一定了。
顏正道：「弟子願意跟隨師父修鍊，不管什麼發生什麼事，弟子絕不後悔。」
碧雲子道：「老怪物，我答應你，如果你飛升了，我來幫你照顧弟子，行了吧？」
申山沉吟了一會，道：「此事容我考慮一下，你也知道，修真者很少在這個時候收弟子的。於己於人都有害而無益啊！」
他扶起顏正，道：「你可以在山上停留幾日，容我考慮幾日，順便我也要考察你的為人，修真可不是資質好便行啊！」
碧雲子看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他拿出一個玉瞳簡，放在手裡捏了一會。申山知道他是在用神識往玉瞳簡里記載什麼，卻不知道他在這裡記什麼。
過了一會，玉瞳簡紅光一閃，碧雲子記載完成了，他把玉瞳簡遞給申山，道：「老怪物，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升雲丹的煉法，我也不再藏私了，你拿去吧！」
旁邊幾人，尤其是申山大吃一驚，他結結巴巴道：「升雲丹的煉法？這可是你們軒雲派的鎮派至寶啊，你給我煉法？」
碧雲子作勢收回玉瞳簡，道：「你不要那就算了。什麼鎮派至寶？我們軒雲派寶貝多了。」
申山一把奪過，急忙收起，道：「誰說不要了，我只是奇怪你怎麼這麼大方，不後悔？你們幾個小輩都看見了，是他自己給我的啊，我拿到了就不還了啊！」
碧雲子正色道：「老怪物，我給你這煉法，是希望你能仔細鑽研，並能改進現在的煉法。現在煉法太過複雜，而且原料十分難得，但是一味承露草，便花了我百年時間才尋到三棵，而且我采了這三棵，不知道天下還能不能找到第四棵，若是絕種了，豈不是再也煉不出了。可是如果能找到其他替代品的話，不就解決了。這升雲丹如此稀少，便是這個原因。
「如果你能解決這些問題，天下的修真者都會感激你的。我思來想去，能有這個本事的人，除了你恐怕找不到第二個。我先代天下的修真者感謝你了。這裡有一丸升雲丹，你可以對照參悟，我也會留下來一段時間，與你一起探討。」
申山連忙接過升雲丹，只見升雲丹色澤金黃，約有鴿蛋大小，上面隱約呈現一些奇怪的符咒，卻又看不清楚。
他盼望這升雲丹幾百年了，今天不僅拿到了，還得到了煉丹的方法，他不能不激動。把升雲丹拿在手裡左看右看，老臉笑成了一朵花了。
司徒含看到申山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松風隨口問道：「師弟，你笑什麼？」
司徒含道：「你看申前輩高興的樣子，不就是一個藥方嗎？師父交給他都沒有這麼激動。再想想他給我們拔鬍子的唉聲嘆氣的樣子，他是不是對這些靈丹妙藥太執著了啊？」
他說得聲音雖小，卻怎麼瞞的過申山這種高手。申山聽到他的話，不由一愣，他握著升雲丹，喃喃道：「執著，執著。。。，我是不是太執著了？我是不是太執著了？」
漸漸地，他立在當地，神情慢慢肅穆起來，身上也開始散出淡淡紫光，司徒含幾人被他散出的紫光壓迫得不停向後退去。
碧雲子仔細觀察申山，發現他竟然入定了，他沉吟了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裡不由暗暗替這位老友高興。
原來申山修鍊了數千年之後，功力早就已經足夠，但是天劫遲遲不來，因此他始終沒有機緣跨過這最後一步。
後來才知道自己一定是在某一方面還有欠缺，所以遲遲不能度劫，但是他和碧雲子研究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要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出幾個能跟他相提並論的修真者，無論功力還是境界都早已超越了普通修真者度劫的水平。
不過，他對於修鍊向來豁達，對於能否度劫倒不是十分在意，漸漸的放下了這件事，專心研究他鐘愛的煉丹與機關陣法了。
其實，他的差錯就出在這兩個方面，他對於煉丹與陣法機關太著迷了，以至於已經達到了迷戀的地步，因此不能做到心中沒有掛礙，如何度劫。要知道修真者如果想通過度劫飛升仙界，必須拋開對修真界的一切，做到不滯於物，否則即使度劫，也必然灰飛煙滅。
這一次司徒含無心的一句話提醒了申山，他終於找到了自己不能度劫的癥結所在。司徒含輕輕的一句話在他耳朵里猶如當頭棒喝，敲醒了申山，他想通了這個道理，便入定了。碧雲子明白了這些之後，知道申山終於可以擺脫這最後一步的困擾了。等他入定醒來之後，天劫便要來臨了。
三天之後，申山終於從入定中醒來。此時的申山在碧雲子等人眼中，與三天前相比猶如脫胎換骨一般，渾身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他面相**，雙目開闔之際神光四射，眉宇間隱隱有五彩的雲氣環繞。
碧雲子上前拱手道：「恭喜申兄終於得證大道，飛升在即。」司徒含幾人也紛紛上前道賀。
申山拱手還禮，他剛要答話，忽然面色大變。他急忙來到屋外，只見天空中無數紅雲從四處集中到他們頭頂，雲層越聚越厚，紅光也越來越盛，雲層中傳來陣陣悶雷的聲音，一道道青色的電光在雲層中來回激閃。
天劫終於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