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入此門非我心(5)
司徒義說:「上次您說過以後,我們就派人帶著您的書信去請過善同大師,但是他一年前就出去雲遊了,一直也沒有回來。這半年,我們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院子里傳來:「我有辦法,不過我可不白白看病。」
屋內的人急忙轉過頭來,只見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此人面容俊朗,白面闊口,雙眼開闔之際精光四射,穿著一件青色長袍,腰間一條黑色腰帶,腳蹬黑色布靴。屋外雖然大雨磅礴,此人又是空手而來,身上卻未見半點水痕。
就在屋裡的人都為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驚愕不已之時,司徒義定了定神,走上前來。他知道這人不是平常之人,不敢託大,拱手說道:「未知兄台高姓大名,有何良方救治家父,若得家父痊癒,兄台但有所命,縱使赴湯蹈火,在下莫敢不從。」
年輕人笑了笑,並不答話,徑直走到司徒原床前,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枚綠豆大小得金色藥丸,登時滿屋生香。
他也不理會眾人,直接就把藥丸塞到司徒原口中。直把眾人嚇了一跳,萬一這年輕人沒安好心,誰知道這藥丸是葯是毒啊。司徒義有人想上前阻攔,走到那人跟前一尺左右處,卻再也難近半步,似乎有一堵氣牆擋著,連手也伸不進去。
司徒義反倒鬆了一口氣,憑著年輕人顯露出來的功夫,他若真是要對司徒原不利,也不要費如此周折。
年輕人給司徒原餵了葯,又把手放在司徒原頭頂,好像是在運功相助。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只見司徒原臉色漸漸紅潤,屋內的香氣越來越淡,只見司徒原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竟然自己坐起來練功。
年輕人鬆開手,面帶微笑看著眾人。沒過多久,司徒原練功完畢,直接走到年輕人面前,深深一揖,道:「大恩不言謝,請教恩公姓名,日後但有所命,雲安鏢局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年輕人扶起司徒原,道:「不敢當,在下松風,眼下便有一事要與大當家商量。」
松風說完,看著司徒含笑了笑。司徒含突然覺得這個自稱松風的人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突然他想起了送他黑劍的那個年輕人,難道此人前來跟自己有關。
司徒原看松風始終注視司徒含微笑,他問:「莫非與小兒司徒含有關?」
年輕人道:「不錯,在下受人之託,要帶這位小兄弟前去見一位前輩。」
司徒原問道:「不知恩公要帶小兒前往何處,去見何人,何日方歸?」
那人又是一笑,道:「我只能說前往極遠之處,何日能回卻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此行是個機緣,但是福是禍,還得小兄弟自己把握。」
司徒原沉吟了一下,道:「不瞞恩公,此兒原非我親生,乃是故人之子,他父親於我也有救命之恩,雖然收為義子,但是從來不敢虧待半分,如今也不願為了我一己之私而令他深陷險地,司徒原老命是恩公所救,恩公若是執意,就請取走便是。」
旁邊的宋一刀看老當家這麼說,衝到旁邊,說:「我的命是大當家給的,閣下若是要取,取我的便是。」他沒帶長刀,隨手抽出一把匕首倒過來遞過去。
松風一愣,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道:「二位誤解在下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要帶你兒前去送死,不如先問一下這位小兄弟,看他是否真的不願意去,如果他真的不願意去,二位在找我拚命也不遲啊!」
司徒原和宋一刀這才覺得自己是太緊張了,老臉一紅,齊齊地看著司徒含。
司徒含看著這兩人願意為了自己不要性命,心裡一股暖流沖了上來,他靜了一下,掏出那把黑劍,問道:「閣下是否認得這個?」
松風看到黑劍,莫測高深地笑了一笑,道:「就是這軒雲劍地主人命我來的。」
司徒含奇道:「這把劍叫軒雲劍,它還有名字。」松風聽到這話,苦笑不得,司徒含不知道這把劍是多寶貴,可是松風知道,然而司徒含居然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暴殄天物。
司徒含看到松風的表情,就知道這把劍絕對大有來頭,他覺得無論如何應該去見一下那個給他這把軒雲劍的人。於是他說:「在下願意與這位松風兄前去,大家也不要爭執了,這把劍的主人我見過,而且以松風兄的武功風範,想來是不會設計害人。」眾人這才安定下來。
藥鋪的李掌柜自從司徒原下床以後,嘴巴就沒有合起來。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什麼葯這麼神奇,能夠讓一個重傷瀕死的人健壯如初。
他走上來,又為司徒原把了把脈,發現司徒原確實好了,而且脈象平穩有力。他走到松風跟前,深深一揖,道:「老朽有生之年能見到先生如此醫術,死而無憾。老朽此後再也不敢替人診治了,只是。。。」。
松風道:「老人家不必如此灰心,今日全仗這回春丹之功,至於這丹,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粒,不過我勸你不用在這上面花費心思了,這丹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人煉的出來。」他又拿出一粒回春丹,交與老掌柜,老掌柜掏出一個青花瓷瓶裝葯,又把瓷瓶細細包了,珍而重之的放入懷裡。
這時,司徒義上前問松風:「廂房已經準備好了,請先生休息。」松風道:「不必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
老夫人早就吩咐下人幫司徒含收拾好行禮,她把包袱和一疊銀票遞給司徒含:「含兒,這些衣服和銀票帶著,凡事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麼事,千萬託人帶個口信。」又接過一件油布雨衣要給他披上,松風道:「這個不必了。我們告辭吧!」
司徒原上前說道:「一路上要小心啊!如果遇到危險,千萬要想辦法通知我們前去營救你。」司徒含默默地記住爹和娘的交待,依依不捨的拜別眾人,跟著松風出了雲安鏢局。
出了雲安鏢局,松風拉著司徒含順著大街一路向西,司徒原感覺有一股熱氣從松風握住的手腕慢慢的流入體內,只覺得渾身精力充沛,而且雨水到了身邊就自動繞了過去。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從雲安到街頭原來要走上一柱香功夫,松風拉著自己只走了三步就到了,而自己並沒有覺得跨一步與以前有什麼不同。
松風好像明白他在想什麼,說:「這是縮地成寸的功夫,我只能練成這樣了,以後你也能學會。」
司徒含問:「難道你要帶我去拜師學藝,就是那把什麼劍的主人碧雲子?」
松風道:「你資質果然不錯。他確實有收你的意思,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福分了,不過你小子該打,那可是軒雲劍啊,在你嘴裡居然成了『什麼劍』!」
司徒含又問:「他比你厲害?」
松風道:「別瞎問,被人聽到還以為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小兄弟,我告訴你,有些人的本事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你將來有可能學到這些功夫,而我則沒有機會了,明白嗎?」
司徒含道:「為什麼你會沒有機會,我看你功夫很高啊,這樣吧,如果我將來真的能學會,我再告訴你不就得了。」
松風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答話。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到了一座山腳下停了下來,司徒含也不知道這樣縮地成寸走了多遠,反正這座山他沒來過。
松風走到一個山谷旁停下,兩手對著前方做出一連串奇怪的姿勢,隨著這些手勢,手指射出一絲絲白光飛到他身前。
突然,司徒含發現面前景色大變。原來的大山平移了幾里遠,他們前面是一條小路,兩邊的苗圃種著各種各樣的植物,大部分都是他沒有見過的,他認識的幾種差不多都是極其珍貴的藥材,他想,其餘的應該也是藥材吧!
他也沒問松風這是怎麼回事,反正今天奇怪的事情挺多了。松風似乎很奇怪他居然沒有問,看了看他,便順著小路往前走,司徒含連忙跟著他。
松風帶他走到一間小屋前,推開門,屋裡什麼傢具物品都沒有,只有一大一小兩個蒲團放在地上,松風坐在那個小蒲團上,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一個小蒲團,放在對面,示意司徒含坐下。
司徒含坐下問道:「不是說帶我來拜師的嗎?人呢?」
松風道:「你別急,碧雲子師父出外有事,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他吩咐先由我帶你入門築基,等他回來在正式拜師。」
司徒含奇道:「你不叫他師父,而叫他碧雲子師父,你沒有拜師嗎?那你怎麼教我啊?」
松風道:「所以我說我沒有機會學了,而你有機會,碧雲子師父一直不願意收我為徒,我只是伺候他時跟他學了一些入門而已,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門人。那像你這麼有福氣?現在我先教你一些入門的知識,省的你什麼都不懂。」
松風子接著給司徒含說他們修真一些基本情況,原來他們這些人是修鍊某些功法的人,他們自稱修真者。通過修鍊,修真者可以擁有普通人望塵莫及的能力以及無窮無盡的生命。而他們修鍊的最終目的便是修入更高的境界,他們稱之為飛升仙界,其實修真者的功力在凡人眼中便與平日所說的神仙差不多,只不過他們自己不這麼認為。
修真者會修鍊一些法寶,而軒雲劍就是一件很有名的法寶。松風身上的腰帶也是一件法寶,叫做儲物腰帶,可以容納很多東西,他的靈丹,蒲團都是從腰帶里拿出來的。
修真者也會組成不同的門派,碧雲子所在的門派就叫做軒雲派,那把軒雲劍就是碧雲子修鍊來紀念建派的軒雲真人的,軒雲真人是個散仙,散仙也是仙人,但是不能飛升,散仙的功力比修真者有雲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