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與子偕行惠吾身(2)
劉駝子有些奇怪,平常大清早的一般不會有客人,這時候爐子還沒有生好呢。但是客人既然來了,總不能往外趕吧。他洗了洗被炭染黑的手,拎著一個銅製的大茶壺走上前來,先到了兩杯茶水,隨後問道:「兩位要點什麼,小店還在生火,可能還要等一會。」
司徒含抬起頭來,道:「沒關係,我們在你這裡坐一下,等會你給來個黃泥雞公和醬牛肉,再來半斤女兒紅,先給上一碟茶瓜子。」
劉駝子愣了一下,這幾樣都是他店裡比較拿手的,尤其是黃泥雞公和茶瓜子是他祖傳的秘方做法,別處沒有的,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但是這兩個客人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怎麼一開口就點了出來,而且好像對自己這裡十分熟悉的樣子。但是他畢竟是做生意的,也沒有說什麼,轉身朝後面去了。隨後他的小女兒給端了一盤茶瓜子送了上來。劉駝子的女兒小名叫小妹,大約十三四歲,是個十分活潑的小姑娘,以前司徒含來的時候經常喜歡逗她說話,她也喜歡聽司徒含瞎侃他們走鏢的見聞。
司徒含仔細大量了一下小妹,發現這段時間沒有見,小妹已經出落的象一個大姑娘了,身材已經發育的凹凸有致,身上穿著意見半舊的小棉襖。他問道:「小妹,你過來一下,我跟你大聽個事情行不行?」
小妹來到他旁邊,問道:「客官怎麼知道我叫小妹的,你要打聽什麼事?」
司徒含道:「我想問一下這城裡有沒有什麼比較可靠的鏢局啊?」松風看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他是想先打聽一下雲安鏢局的情況。
小妹笑了起來,道:「剛才聽客人點菜,我還以為你們是本地人呢,只是奇怪怎麼沒有見過。現在才知道你們是外地來的,本地人都知道我們這裡最大的雲安鏢局,據說他們從來沒有丟過東西,客官要是有東西的話,交給他們就好了。」
司徒含又問道:「我們也聽人說過雲安鏢局,只不過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聽說他們的大當家受傷了,是不是啊?」
小妹道:「這個我不知道,他們大當家身體很好啊,昨天還騎馬從這裡過去。但是他們的三少當家很久沒見了,據說被神仙帶走了,原來經常到我們這裡來喝酒,他可是個好人。」松風沖著司徒含笑了笑,意思是想不到你小子人緣還不錯。
司徒含心情有些激動,他問道:「那雲安鏢局現在怎麼樣,」
這時,劉駝子走了過來,接著說道:「人家鏢局裡的事情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是司徒老夫人倒是經常從這裡過去,據說是去廟裡燒香,保佑三少爺早點回來。客官如果想托鏢,最好自己到鏢局裡看看。」
司徒含聽著,眼淚怔怔地掉了下來,他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便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小妹送來他們要的酒菜,司徒含也沒有胃口吃,倒是松風饒有興緻地美樣嘗了一點,道:「想不到這個小店居然能做出這個味道,只是這酒味道不行。」他邊品邊說,也不理旁邊神不守舍地司徒含。
過了一會,司徒含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但是不是現在,他準備晚上偷偷的進去,看一眼父母兄弟便出來,既然他們現在都很好,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出現再次攪亂他們正常的生活。
到了半夜,他們來到雲安鏢局門口,松風道:「師弟,你進去看看他們,別驚動了他們,就當道個別,我在這裡等著。」
司徒含沉思了一會,道:「我也不想驚動他們,我只想再看爹娘和鏢局的兄弟一眼就走。」
松風看了他一眼,道:「難得你剛入門就有如此悟性,這件隱身環是師父給的法寶,這是靈訣,這件法寶可以隱形,以你目前的功力,瞞過你父母他們是沒有問題的。我以為你會控制不住自己會去見他們呢!看來還是師父看事准。怪不得師父說你修行比我要容易。」司徒含哪裡有心情聽這個師兄羅嗦,拿起法寶就去翻自己家牆頭去了。
司徒含進到院子里,眾人都睡熟了,一片安靜,只有氣死風燈在風中搖擺著。他來到爹娘的房門前默默地磕了兩個頭,又來到兩個哥哥的房門前在心裡說到,哥哥,再見了,以後鏢局和爹娘就靠你們了,保重。想到自己從此以後和他們走的是兩條路,自己的一切和鏢局的一切都沒有關係了不禁悲從中來,含淚扭頭便走此時再不走他真怕自己會不走了,永遠地留下來。
松風沒有想到他如此之快,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正,拉著司徒含便往東走,瞬間到了城門口,跳出城門,來到一片山崗之上停住。
司徒含問道:「師兄,什麼事?」
松風好像沒有聽見,自言自語道:」奇怪,不像是修真者啊,那是什麼力量這麼古怪?」然後回頭對司徒含說:「我剛才感覺到一股很怪異的力量,就跟蹤他來到這裡,可是到了這裡便失去了蹤跡,這股力量非常強大,不像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可是又不像是修真者。明日我們入城看看,雖然我們修真者不應管人間的事情,但要有什麼禍害人類的東西,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
司徒含問:「師兄,不是說我們不問世事嗎?怎麼你現在又要管這些事?」
松風道:「修真者不問世事,一是為了不影響自己的修行,同時也是為了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要知道,我們的力量不是他們能想象的。同樣,如果有人利用自己的力量作惡,我們也不能不管。因為普通人是修真者的基礎,修真者也要有慈悲為懷的心靈,這樣對自己修真的提升也是一種幫助。」
第二天,二人從東門進城,司徒含不想被人認出,又使用了隱身環,跟在師兄身後。二人剛進城,發現整個許多人都朝一個方向跑,說是洛陽大戶劉家一夜之間死了許多人,大家都去看熱鬧。
司徒含道:「這個劉家我知道,洛陽富人只有一個姓劉的。他們在我們鏢局託過鏢,是仇人所殺?還是與昨天晚上的那股力量有關?」
松風帶著司徒含跟隨人群來到劉老爺家門口,只見門口和院子里都圍滿了人,裡面一隊捕快在辦案子,院子里躺了十幾具屍首,看樣子都是壯年男子,邊上圍著一幫披麻戴孝的老弱婦孺在哭天喊地。
松風在院子里晃了幾步,便走了出來,司徒含連忙跟著走了出來。松風出了劉家一直往城外走,司徒含問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松風道:「這不是普通人所為,也不是修真之人,若是我猜的不錯,應該是一隻修行的獸類,便是世俗所說的妖精。道行還不深,我們對付的了。」
司徒含奇道:「難道真的有妖精,我還以為只是傳說罷了。獸類怎麼修行啊,是修真者教的嗎?」
松風答道:「獸類修行是很困難的事,因此很少,但確實有。任何生物修行都需要築基,獸類自己是無法築基的。有些修真者會用自己的功力給自己豢養的一些寵物築基,但是極少,因為這樣對於雙方都很危險,而且很容易失敗。還有一些獸類機緣巧合長期接觸一些有靈氣的東西,也會慢慢的無意識的築基,時間長了,可以自己憑著本能修行。獸類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也會產生人一樣的意識,就可以有意識的修行,這樣速度就快多了。據說到了一定的地步還可以幻化成人形。」
他頓了頓,看了看司徒含張大的嘴巴,接著說:「獸類修行十分罕見,我也只是聽說有這回事,沒想到這一次真的見到了。今天這一隻應該還是在無意識的修行階段,功力不高,但是我估計他快要脫離這個階段了,因為只有處在這個過渡階段的獸靈才需要大量的吸取壯年男子的精氣。如果我猜的是真的,那麼一個月後的下一個月圓之夜,它還會再來一次,這樣它就真的成為一個有意識的修真獸靈了。為了防止它一月以後再去禍害人類,所以我們一個月以後再來找他。」
司徒含道:「那我們這一個月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呢?」
松風道:「我們也不用作什麼準備,因為它目前的力量我們還能對付,我們也不用在這裡守著,這一個月它還不會出來害人,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去作我們自己的事。不過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一邊修鍊一邊等著,反正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司徒含知道師兄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想法,才留在這裡,不過要他離開這裡一個月後再來,他還真不放心,要知道雲安鏢局裡大部分都是壯年男子,難保這獸靈不會選擇鏢局作為下一次吸氣修鍊的地方。萬一它不到一個月就來了,他們兩個人又不在,那後果就可想而知。
松風帶著司徒含來到城外一處荒郊,擺了一個隱形陣法,類似於小雲閑居外面所用的隱山陣,只不過威力小的多,師兄弟二人就在陣中打坐修鍊。司徒含等松風發動陣法以後發現整個陣法覆蓋的地方消失了,自己在剛才擺陣的地方行走自如,但是他進入陣法后卻發現外面景色沒有變化,不禁暗暗讚歎,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隱形了,而是把這個地方藏了起來,沒有靈訣是不可能找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