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奉身(四)
聽穆棱說傅景暄離開時特地交代不許我離開。我笑,這般機會我又怎麼會輕易離開呢。
"穆棱。我就出去走走可好?"
我問。
卻見得穆棱搖腦袋,表示不贊同。
我知道她在顧及什麼,此時的我,怕是待在哪兒她都是不願的。一名浣衣局的婢女被寵幸,怕是多少人嫉妒的。像是今日李婕妤的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沒有比宣華殿更適合我的地方了。
"小姐不要為難奴婢。"
穆棱放下手中的刺繡看向我,有些許的同情,更多的是無奈。
"小姐理應知道,穆棱這麼做實為小姐好。"
我懂,我怎麼不懂,可這會兒已經接近黃昏,還未見傅景暄的身影,我已經在這裡很久了。
"這我知道。"
我拿過她的刺繡,端詳著。
"這是何物?"
我問。她卻笑了,從我手中拿過。
"這是曇花,月茗公主最喜愛的花。"
月茗?
她說的可是婉歆?
"穆棱這是為月茗公主繡的?"
"嗯。"
穆棱點頭,露出甜甜一笑。
"月茗公主喜曇花,可這曇花只在晚上開花,而且時間很短。"
她拉著我坐下,眼睛撲閃撲閃的笑著。
"前幾日她央求著要我幫她留住曇花。"
我笑了,婉歆還是這般討喜。甚至有些頑皮。
"奴婢哪有那麼大本是讓曇花分時間開啊。"
"所以你就將曇花綉了下來?"
我問,看得出來穆棱對月茗的印象是很好的。
"公主很好。"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慮,笑著將刺繡放下,而後看著我。
"若是小姐見過公主也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是的吧。記得小時候婉歆就很討人喜歡了。
"皇上很疼月茗公主嗎?"
我有些悶,不知道該與穆棱說些什麼,還有就是太過緊張了。心裡不時的亂跳著,就怕一個不留神傅景暄便來了。
"雖說月茗公主與皇上不是一母同胞,可自小皇上就很是疼愛公主。"
穆棱起身,看向房門外。而我則是陷入了沉思,月茗不是傅景暄的親妹妹。
婉歆在,邢雲也在,那麼邢昶呢?他去了哪兒?真的如父皇說的那般,在9年前回國時兵變失散了嗎?那麼傅景暄又是誰?
"怎麼?見到朕很不高興?"
我正想的出神,卻被那極不願意聽到的聲音打斷。我慌亂的站起身來看他,他此時顯得疲憊不堪,沒有了往日的氣焰和邪魅,甚至連話語也顯得平和無力。
"皇上。"
我行禮,看向四周卻發現穆棱早已經不見了。
"今日呆在宣華殿一定很悶吧。"
他問。卻慢慢的朝我走來,我見他靠近踉蹌的向後退去。
"多謝皇上記掛,奴婢不覺得悶。"
我回道,卻是有些抗拒他的溫柔。他陰冷的時候是可怕的,可他溫柔的時候同樣可怕。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皇上既然來了,那麼奴婢就先退下了。"
我準備離開,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慌張的看他時竟發現他的眼神黯淡無光。
"怎麼?你就這麼討厭看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