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及笄禮（中）

「各位客官，這第二關叫做『欲拒還羞』。水兒姑娘今日及笄，自然要找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所以這一關要考驗各位公子的耐力和毅力。有請紅樓的各位姑娘。」

耐力和毅力？水兒幾乎被媽媽至高無上的口才折服，含而不露，點到為止的講話技巧是媽媽幾十年的修為，水兒自嘆弗如啊。

隨著媽媽一聲喊，二十個姑娘款款上台，個個都是精心裝扮，個個更是風情萬種，上的台來捎首弄姿已經讓有些客觀酥軟了半邊身子。

「各位客官，下面請你們二十個一組上台來，分別抱起一位姑娘，誰能不為所動，堅持到最後一個把姑娘放下，誰過關。當然，如果看上了中意的姑娘也可以自動退出比賽。」

說到這，紅樓的眾姐妹對水兒可是一百個感謝，明明是她的及笄禮，偏還想出這樣的鬼主意幫姐妹們露露臉。媽媽更是高興，紅樓今晚一定大賺一筆。

台下的男子二十一組闊步上台，眉宇間儘是自信。誰知剛一抱起就明白了厲害，姑娘們腳一離地綿軟的身體就熱情的貼上，不僅如此，一雙小手更是四處遊走，嫵媚的大眼睛頻頻放電，柔軟的紅唇處處點火，不一刻功夫十有八九已經按耐不住紛紛落馬。

這一輪過後，廳里僅剩下了大約二百人。

「各位客觀就坐，現在最最關鍵的一關到來了，這最後一關叫做『千金來買美人笑』。水兒姑娘及笄禮的禮金底價是五千兩，每喊一次價就加五百兩，誰的價最高誰過關。」媽媽朗聲宣布了最後一關的規則。

「伍仟伍佰兩。」

「六千兩。」

「八千兩。」

「一萬兩。」……

喊價聲此起彼伏，終於在兩萬兩的位置卡住。

「兩萬兩，還有沒有更高的？有沒有？」媽媽的聲音因為兩萬兩銀子的刺激而略微顫抖，整張臉因為超乎她承受能力的意外驚喜而發出銀子一般的光芒。要知道，紅樓半年的竟收入不過兩萬兩。

「三萬兩。」

「三萬兩，三萬兩，還有沒有更高的？」媽媽一雙眼睛異常的圓睜，嘰里咕嚕的打量著眾人，期待著有人創新高。

「四萬兩！」

這次，媽媽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遲遲未開口。

四萬兩？天價啊。水兒不無鄙夷的想，估計四萬兩的叫價把媽媽驚傻了，不知道說什麼了。

「四萬兩過關！恭喜這位客官！」果然，媽媽因為四萬兩的天價心臟受不了，臉上的笑容已經如同抽筋，說話的聲音更上下180度的起落幅度，但，依舊果斷的宣布了成交。

一隻金絲纏鳳，鳳口含寶珠的簪子被丫鬟緩緩端上，這是及笄禮的最後一步，過關的男子接過簪子緩緩插入了水兒的發端。

水兒抬眼望去，只見男子約摸二十歲左右，高挑的身段，方正的臉龐，劍眉星目，筆挺的鼻，薄唇微抿，嗯，精挑細選出來的果然是精品，這廝長得基本符合美男的標準。

似乎是感覺到水兒的打量，男子也低首細細打量，只是水兒平白無故的從這眼神里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對，這廝的眼神表面看起來玩世不恭，風流不羈，卻怎麼有種看透人心的感覺？第一次，水兒有了一種被看透的恐慌。

眾人已經退散。水兒和男子緩緩來到了「洞房」。說是洞房，其實就是水兒的閨房，只是此刻換了大紅的羅帳，大紅的錦被，點了大紅的龍鳳燭，反正洞房什麼樣就什麼樣，一樣不缺。

「這位客官，尊姓大名？」款款落座，水兒斟上兩杯水酒，笑語嫣然。

「在下姓葉名非凡。你叫我非凡就好，水兒，柔情似水，好名字，我就叫你水兒，這樣子才親切。」接過酒杯，葉非凡邪邪的打量著眼前的水兒，眼神大膽而**，只是似笑非笑的模樣里儘是玩味。

水兒臉上的笑容甜到不能再甜，心裡卻在發苦——這廝的眼神像是捉到老鼠，準備好好玩弄的貓。

心思微動，當下已經緩緩舉起酒杯，「叫名字哪裡夠親切，還是叫相公吧。相公，娘子我敬你一杯，你先飲為敬。」

水兒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卻在腹誹：丫的，管你什麼人物，多厲害，放倒了再說。

葉非凡顯然沒想到水兒會一改嬌羞突然主動，表情略呆旋即恢復自然，也不多言，仰頭一口喝下，動作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真真是個美男，一舉一動都夠瀟洒，可惜，花蝴蝶一個，否則就這幅皮囊拐來當相公還真不錯。看著他喝乾，水兒邊腹誹邊上前又滿上一杯酒。

「相公，你是先聽娘子我唱個曲兒，還是舞一支助興呢？」水兒用甜膩膩的嗓音繼續發嗲，心裡卻明白，藥效還沒到，我拖，我拖，我拖時間。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喝杯『交杯酒』該休息了，要不及笄禮怎麼成呢？」葉非凡笑的頗為狼心狗肺。

啊？水兒心裡暗驚卻面上笑的風含情水含笑，老娘我根本沒準備和你上床，想脫老娘衣服沒門，脫也是老娘扒光你。

葉非凡看著水兒眼中一閃而過的吃驚，臉上玩味更重。此刻他在慶幸，如果不是表哥花展顏那隻色鬼非要拉自己來，還真的就錯過了這麼一個美人。

要說美人，他見得也不少了，只是這麼有趣、這麼聰明又這麼美的美人還真的是頭一回。看樣子，表哥說自己對青樓有偏見，還真的是偏見，以後該常來。

從這姑娘一出現葉非凡就注意到她眼裡的玩味，嘴角的揶揄，別看她一直笑的嬌羞，實際上葉非凡明白，整個晚上都不過是她一個人坐莊的遊戲，沒錯，就是遊戲。

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是帶著想要一探究竟的心裡，他才會一路過關，並且用四萬兩的天價買下了這個及笄禮，連一向流連花叢的表哥都咂舌——「非凡，你瘋了，四萬兩？」

他沒瘋，他就是好奇，他就想看看這個美麗的小妖精究竟要幹嘛，他就是想親自體驗下這個遊戲的結尾什麼樣？別讓他覺得索然無味就好。

好奇心害死人，葉非凡沒想到自己活了二十歲的年紀，第一次上青樓就花掉了四萬兩銀子，他更不會想到，這四萬兩換來的很讓他吃驚，因為水兒為他準備的「洞房」不是一般的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