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好累
「我明明知道他們不喜歡我。明明知道他們只是在利用我,可是當他們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明明知道他們可能別有所圖,我還是不顧一切得去了。」她就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在訴說自己的故事。
寧安夏黑色的瞳孔失去了光彩,如同失去了靈魂得芭比娃娃一般,看上去毫無生氣……
顧城燁將咬傷比較嚴重的右手,上了兩層紗布,以防感染。
做好了一切之後,他拿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用剪刀剪開了白色鏤空的裙子。
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出現在自己眼前,他自己的心都在顫抖,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那個該死的胖子!
最該死的是她那一對任由自己女兒被欺凌也無動於衷的父母。
「顧城燁,很好笑吧!我被那個變態打的時候,他們就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毀了我的身份證,撕了我的戶口,在拿到那張500萬的銀行卡的時候,一臉燦爛,滿面紅光。」
她知道自己該死心了,她再也不要相信所謂的親情了……
「我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他們才會不喜歡我,所以我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幫他們賺錢,努力的幫他們的公司拉贊助,就在我提出要讓公司往上市發展的時候,他們意識到,我的存在影響了哥哥的位置,他們就把我趕了出來。還告訴了我,他們之所以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女孩,當初他們說好了,生兩個孩子,老大繼承凌家,老二繼承寧家,而我偏偏是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廢物。原來從我一生下來,就註定了不受待見?」
寧安夏一雙大眼睛淚水盈盈的看著顧城燁:「顧城燁,我是不是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這些話,她埋在心裡很多年了,如今她第一把自己傷口血淋淋得扒開,展示於人前。
「寧安夏,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自己的價值,別因為一兩個人就否定自己。」
他忍不住心中得疼痛,捧著她的臉:「他們不愛你,我來愛!」
他不想忍了,他愛她,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她。
午夜夢回,全是她的身影。
「我不要你的可憐。」寧安夏此時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她覺得面前這個媲美於天神的男人在可憐自己,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不相信,才見過三次面,顧城燁就會愛上自己!
她心中還有一個更深的恐懼,難道顧城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刻意接近自己,另有圖謀!
轉而一想,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顧城燁這樣有權有勢的男人,根本不會在乎她的那點能力!更別提圖謀什麼,她還有什麼可以讓人謀划的?
顧城燁搖了搖頭,手依舊捧著她的臉。
面前的這個女人,他不會鬆手,這一輩子都不會:「寧安夏,別因為一兩個人否定了自己。想想你的外公外婆,想想你的朋友。不要為了兩個不在乎的你的人就懷疑自己。」
寧安夏抬起頭,第一次正視顧城燁:「顧城燁,我好累!」
「累了就在我懷裡休息一會。」他摟著她,避開了背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如視珍寶。
寧安夏最終還是選擇靠在他的懷裡,這麼多年,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生活,冷暖自知。
這些年,她流著淚,忍著痛,咬著牙,倔著骨。只因心裡還有一絲嚮往和希望。
如今希望沒有了,夢碎了。
她想要停下來,哪怕沒有依靠,沒有停泊的港灣,她也想停下來。她堅持不住了,想要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卻不知,這個男人的懷抱將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這個男人將是她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
聽著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寧安夏突然安靜的下來。
路還長,她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手心裡突然多了一樣東西,堅硬的觸感,讓她的心彷彿活了過來。
她將身份證亮在自己眼前,她再也不用活在黑暗之中,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不用在龜縮在陰暗的角落。
她看著上面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實年齡!」
當初父母把她趕出家門之後,為了斷了她的生路,把她的出生日期改小了。
身份證上的她才十九歲,這也是為什麼她無法找到好工作的原因,因為年齡不夠,沒有人願意相信她,沒有人願意用她。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已經領證了。國家規定只有年滿二十才能辦理結婚證,所以我就把你的年齡改了。」顧城燁提醒寧安夏,他們已經結婚了的事實。
她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這才第二天呀!
寧安夏此時幡然醒悟,是啊!她結婚了。這個男人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了!
寧安夏大徹大悟的表情告訴顧城燁,她真的忘記了。
「你沒有身份證,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這個問題額答案,他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把痛苦的經歷全部訴說出來,或許不能完全放下,但是卻可以宣洩情緒。
「我的高中老師收留了我,讓我繼續參加高考,念了兩年大學,我就出來實習了,工作是我大學的導師找的,我租的房子也是大學導師找的。」
顧城燁知道,有很多事情她都沒有說。
兩年完成了大學學業,那麼高考又怎麼可能只考上了A大。靠著獎學金就可以讀完大學的人,為什麼要出來實習。
而且他查到寧安夏是京都大學在讀研究生,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之所以出來工作,是因為我要擔負研究生的學費,大學畢業證一直沒發,是為了躲避我父母的眼線,我不能讓她們再毀了我的學業。我本來打算,大學畢業證跟研究生畢業證到手,就去問他們要回身份證,脫離原戶籍。那時身份證上,我已經年滿二十歲。」
她突然笑了起來:「我沒有想到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榨乾我最後的價值。」
那笑容無盡悲涼。
她明明在笑,卻讓人看了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