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仇人
一想到這裡，林成感動得熱淚盈眶，還想說什麼，倏地想到一事，驚了起來：「師伯你剛才說什麼，以築基丹增添比鬥勝算？」
「你的修為……」不忍心揭林成的傷疤，黃子明轉了個話題，「方才我說你可以憑藉經驗對付其他低階弟子，可畢竟靈氣不足，無法確保你的勝算。以你的身體，洗髓丹又沒有多少用處，只有築基丹……」
「師伯，你……要我這就服下築基丹？」林成算是明白了，也懵了。
黃子明嘆道：「築基丹靈氣比洗髓丹不知大了幾百倍，服下一枚，我想可以把你的修為提升一級。」
林成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瓶子，心裡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別人幾枚洗髓丹都可以提升修為，他呢，竟然要耗一枚珍貴無比的築基丹！要知道，築基丹對於築基期的修士來說都有無比的誘惑呀，他們服下都可以增添靈氣！
太奢侈了，太打擊人了！
林成撓頭不已，有些苦惱。
黃子明也是苦笑：「成兒，本來我想等你把修為提到鍊氣十級才去給你找一兩枚築基丹，可是……我也不知道現在把築基丹交給你是對是錯，唉！」
林成羞得沒邊，一切都是自己惹得禍呀，誰叫自己天生廢脈呢！
「等等……」林成想起一事，打斷了自責，看著黃子明，眼神閃爍，最後，出於感激，他咬了咬牙，斷然說道：「黃師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
「是的，天大的秘密。」
「你……」黃子明有些懵了，上下看著林成。
林成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地靠近黃子明，低聲說道：「黃師伯，其實我並不是五行皆空，我發現我身體也能凝成靈脈。」
「靈脈……」黃子明一開始沒發應過來，念叨了一下琢磨通透后，眼睛大睜，驚跳起來，「什麼，靈脈？你有靈脈？！」
林成重重點頭，伸出手道：「不信你可以看一看。」
黃子明愣了一下，倏地一把抓住林成的手腕，快速運氣一絲靈氣，進入他的身體，查探林成的身體情況。
一開始黃子明臉色平靜，接著閃過一絲古怪，最後狂喜不已，激動地擺著林成的手兒，低吼一聲：「靈脈！真的是靈脈！我感受到了那厚重如土的氣息，這是貨真價實的土靈脈呀！成兒，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身體的靈氣不再飄散，而是凝成了靈脈！成兒，這是怎麼回事？」
林成手腕被抓得生疼，奮力抽了出來，怨道：「黃師伯，你差點掰斷了我的手！」
「我……我太激動了！」黃子明乾笑一陣，臉上激動之色不減，「成兒，你不是天生廢脈了，你也有靈脈了！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成趕緊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前幾天，我發現身體有了變化，最後發現有了土靈脈。」
「你也不知道？」黃子明愣了好半會，這才繼續追問，又是問是否練功出了問題，又是問是否吃了什麼東西。
可惜，這個問題林成也回答不了，而且他還不能說自己穿越的事兒，不然難以保證黃子明是否一掌打死他這個鳩佔鵲巢的傢伙。
另外，他也沒把身體變異后鼓搗出「輪迴眼」的事兒。雖然對方是他尊敬的長輩，對他照顧有加，可每個人都有點自己的秘密不是。
鬧了老半天，林成解釋不清楚身體的異變，只以為是穿越后的福利。而黃子明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把林成整個身體都檢查過了，就是不明白異變的原因。
這種情況太過詭異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本來，在九州大陸，像林成這樣沒有一系靈脈，已經是很奇怪的事了。現在，以前毫無靈脈被人認定為廢材的人，卻突然形成了靈脈，可以進行正常修真了，這可更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到底怎麼回事？」黃子明也撓頭了。
林成呵呵笑道：「黃師伯，你管它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之我現在有了靈脈，身體也沒有什麼不對勁，那就是好事，不是嗎？」
「對對！」黃子明附和說道，漸漸恢復清明，又有些惋惜了，「可惜，只是土靈脈，與我木火的靈脈並不相同，否則我就可以把我一身本事都教給你。老天，你也太捉弄人了！」
林成也有些鬱悶，按常例土靈脈的人只能去玩弄陣法，這可不是他的興趣愛好。
「師伯，以我的情況，就算進入內門，是否也只能去地紀峰學那什麼陣法符籙之道？」
黃子明看了他一眼，道：「成兒，你如今有了靈脈，更要刻苦修鍊，畢竟你已經荒廢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其他想太多也沒用。其實地紀峰也不錯呀，聽說那邊同門之間氛圍比較寬鬆。」
林成撇撇嘴，沒有說話。
黃子明看在眼裡，拍拍他的肩膀，嘆了一聲：「成兒，做人不能太貪心。你要想想，你之前五行皆無，如今卻凝成一脈，已經是人生幸事了，要知足啊。」
林成點點頭，反正他身體還有其他異變，他深信還有其他處等著自己去拿。
「師伯，那這築基丹……」林成抬頭詢問丹藥的處置不辦法。
黃子明也為難了，下來之前，他以為林成還是老樣子，打算以築基丹搏一次。現在卻知曉對方凝成了靈脈，修真有望，那麼，築基丹是現在服下還是等衝刺築基修為的時候服下，就是一大難題了。
「成兒，你的意思呢？」黃子明反問。
林成有些猶豫，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黃子明想了想，有了決斷，「築基丹既然已經給了你，就由你來決定吧。你先收下，反正離比斗大會還有三個月，丹藥是留下以後使用還是現在服下，你自己做主吧。」
「多謝師伯成全。」林成點點頭。
黃子明欣慰一笑：「成兒，你父親把你交給我，我就要盡心在能力範圍內照顧好你，唉……」
林成心中一動，問道：「師伯，以前我問爹娘的情況，你總是說讓我練好本事再說。我知道，那時候你是覺得我沒有修鍊的希望，問了也白問。現在我能修真了，你是否可以告訴我當年的情況，我爹娘到底是為何而死？」
「你問這個做什麼？」黃子明有些黯然。
「我想知道！」
「你想替他們報仇？」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林成一臉堅毅，這副身體有不少執念，父母之死就是一大困擾他心境的事情。
林成生怕不解開這一心結，日後無法逍遙自在，也無法在修真之道上走得更遠。
黃子明沉默下來，一臉蕭索，長吁了一口氣：「成兒，這事你還是不要問了，你問了也沒用。以你爹的修為也要隕落，可見傷他的人很不簡單，絕不是你能望背的。」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爹都是元嬰修為了，竟然還落得個魂飛魄散！」林成大聲叫了起來，一臉憤怒，瞪著黃子明。
元嬰期啊，放眼九州大陸數百億人，能達到元嬰修為的人，也不過數千。除了那些大乘期修士，以及那隱跡不現的散仙之流，元嬰修為已經是修真界頂級的存在。
每個元嬰期之人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修真一界，大多可去。
林成想不明白的是他父親林汪洋以元嬰修為，竟然被人傷得無法自救，最後只有隕落一途。而他最不明白的是，以他父母天賦修為以及在決雲宗的地位，他竟然落得給人人歧視的天生廢脈的下場！
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了！
「成兒，你父母是中了別人歹毒的功法，傷了元神，無法自愈。而傷他的人是誰，因為那時候他是從外面傷了才回來，他沒有說是誰，我們也不知道。這事決雲宗人人皆知。」黃子明苦笑連連。
「黃師伯，你告訴我，傷我爹娘的仇人是誰，好不好？」林成一臉哀求，俊俏的臉上儘是苦意。
黃子明頭一扭，道：「我也不知道呀。」
「你撒謊！」林成有些惱怒了，「黃師伯，我不是三歲小孩，你莫要哄我。別人不知道是誰，我爹娘不知道？以我爹與你的關係，他臨走前豈會不與你說清楚？黃師伯，我只希望知道仇人是誰，讓我有個盼頭，也好勤加修鍊，這也不成嗎？」
黃子明聞言一愣，看了看林成，嘆道：「成兒，你果然長大成人了。好吧，我明著與你說，你爹臨走之前，確實交了一些東西給我，那是留給你的。不過他還交代，如果你此生都沒有升至金丹期，就毀了它，不要給你，免得給你惹來禍端。」
「黃師伯……」
「要想知道你爹娘的仇人是誰，要想拿到那東西，等你修為達到金丹期再說吧。」黃子明一臉決絕。
「我……」
「沒得商量！」黃子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站了起來，長袖一翻，回頭說道，「成兒，你既已凝成靈脈，就當好生修鍊，其他暫時不要多想……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忙，這就回去，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林成跳了起來：「黃師伯……」
「我去了！」隨著黃子明一聲長吟，小屋內瞬間消失了他的蹤影，留下林成一個人站在裡面痴痴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