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殘誘敵
「不是嗎？」林成怒喝一聲，「你早就讓人埋伏在此處，就等著我進來，突下殺手，竟然搶走了我的儲物戒。」
「什麼？」易曲吃了一驚，全身繃緊，四下張望，接著回過神來，緊緊盯著林成，「你儲物戒不見了？」
林成伸出斷了手指的左手：「我不肯，他就把我的手指都削了！」
「那東西……」
「都沒了，什麼化血刀，什麼法器，都沒有了！」林成不甘心地怒喝，「易師兄，你現在滿意了，東西你們得手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傷成了這樣，難道你還想要我的命？」
「我……」易曲想要辯解，卻是想到了什麼，怒視林成，「林師弟，你別含血噴人，有沒有幫手，我會不清楚？充其量我也就和張三華一道前來，以他的修為，怎能那般輕易傷你！你別不是想要給我耍什麼把戲吧？」
林成舉著流血的手，怒極反笑：「耍把戲？哈哈，斷了一根手指來和你耍把戲？」
易曲又猶豫了，看那斷指不像是假的，不由問道：「那你……誰傷的？」
「易師兄，你別裝了，你既然能找來鍊氣高階的人幫忙，你會不清楚他的底細？」林成又怒又恨地說。
「鍊氣高階……」易曲嚇了一跳，對周圍的一切更小心了，看著林成，皺眉不已，「你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沒了，包括我的法器！」林成臉蛋都扭曲了，剛說完，想起一事，從衣袖裡掏出幾顆洗髓丹，「就剩這東西了，剛才來不及放回儲物戒，還好……」
是的，還好！
易曲看到林成手中那閃閃發光的洗髓丹，有五顆之多，不由雙眼發亮，如果真像林成所說，他拿不到法器，那麼，要洗髓丹也不錯，服下之後努力衝刺，說不準修為有望升上去。
看著林成張手要吞下洗髓丹，易曲不由急了，喝道：「你幹什麼！」
林成頓住了動作，道：「你沒看到我受傷了嗎，當然要服下丹藥恢復一下。」
「把洗髓丹給我，都給我！」
「什麼？」
「我說把洗髓丹給我！」
林成愣了一下，眼色也冷了：「易師兄，你還要趁火打劫嗎？」
「交出洗髓丹，饒你一命！」易曲可不是好說話的主。
林成眼神閃爍，也不說話，張手就要把手裡的東西往嘴裡塞，別的不說，先吃下再說。
洗髓丹入口即化，易曲見狀又怒又急，喝了一聲：「你找死！」說完二話不說，飛奔過去，劃開短劍，身形與一道劍光奔向林成，目標正是他那揚起的右手！
劍光如電，凌厲地閃到了林成面前。
下一刻，林成突然動了，整個人從地上跳躍起來，敏銳快捷，哪裡想一個身手重傷之人。
「去死！」
只見林成右手突然一翻，展轉就多了一個筒狀之物，正是他的暴雨菊花神針，在易曲劍光來臨之前，手指一扣——
「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神針瞬間射了出去，鋪天蓋地地奔向襲擊而來的易曲。
「哈哈！」一陣得意的長笑，易曲身形一頓，劍光化為劍幕，形成一個實質的圓圈，一環接著一環，團在了他的面前。
「叮叮叮！」
一陣繁密的細微金屬撞擊的聲音在樹林里響起，緊接著一片針兒從易曲身前飄散，轉了方向，飛向了旁邊的大樹，叮叮地打在了木上。
在易曲大笑的時候，林成就意識到不妙，身體一轉，如風地躲了過去。
「砰！」
劍光閃過，劍氣著實地擊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在樹榦上削出了一道深達三寸的劍痕！
林成吃了一驚，還好閃得快，否則就要受人家飛劍梟首之苦了。
不敢怠慢，林成拿起暴雨菊花神針，對著易曲又是輕輕一扣，數百枚神針射了出去。
易曲有了準備，輕易閃過，定下身形，哈哈笑道：「林成，你果然使詐！不過你這破罡神針只剩一發了，你能奈我如何？」
林成瞳孔微縮：「你了解這神針？你不是說……」
「我是說過秦然沒在我們面前顯擺過。」
「你……」
「我承認，我騙了你，其實我知道這四品法器是什麼。」易曲嘴角輕輕一笑，「我跟了秦然那麼多年，如果不了解一些他的底細，那怎麼成？不錯，秦然沒有主動讓這法器露面，因為它是暗器，是偷襲之物，露了光，那就不好使了。但是，你不能保證他不暗底里鼓搗。巧得很，我就曾經不小心看到他鼓搗，也就清楚了這東西的特性。」
林成冷冷一笑：「不是巧得很，是你故意暗察秦然的吧？」
易曲微微一笑，默認了林成的說法，悠悠說道：「剛才在山上聽你問我是否知道這四品法器是何物，我就意識到你是要在這上面做文章了，怎能不提防你的偷襲。果然，你費了那麼大的勁，又是什麼被搶儲物戒，又是什麼手指被斷了，不就是想讓我上當嗎？可惜，你不能如意了。」
林成深深看了易曲一眼，嘆息一聲：「你果然是個人物，我太小看你了。我不應該以秦然那等人來衡量你的，卻讓你跟班的身份騙了！」
「你也不錯，懂得設計這個圈套……」易曲突然停頓，看著林成那滴血不止的斷指，臉現驚容，指著林成，話也不利索了，「你……你真的自殘了？」
林成舉著左手，好像沒有疼痛一樣，笑了一下：「本來想用動物的血來裝一下，不過怕你嗅出味道來，沒辦法，為了裝得更像，只要斷了一個指頭，這樣一來放嘴裡的血有了，還能扮東西被搶的假象。」
林成說得雲淡風清，在易曲聽來，卻毛骨悚然，頭皮都麻了，「咕嚕」一聲，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手指顫抖，話也說不出來。
為了裝得像，把手指斷了？
這是什麼心性，這是什麼手段，這是……
易曲心裡發冷，突然意識到今天惹上林成不是一件好事了，能殘忍對待自己的人，必然也能更殘忍地對待敵人。
「你現在肯定很想殺我。」林成微笑說道，「因為你怕了我，你怕今天殺不死我，日後我會與你不死不休！你怕我能狠心對待自己的手段，不是嗎？」
「胡……胡說八道，我怎麼會怕你！」易曲冷哼不已，「正面相拼，你就是仗著有五品法器也拿我沒辦法，所以才想出這個偷襲的辦法。可惜，我看穿了你，破罡神針又只剩一發了，你更拿我無可奈何了。」
林成舉著血淋淋的手，笑道：「其實自殘之前呢我想了很多，我在想有沒有必要如此犧牲。現在我肯定了，這個犧牲很值得，因為你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特別是你的心計，如果不把你除掉，我日後睡覺都覺得不安穩。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我沒有後悔。」
「哼哼！」易曲目露冷色，沒有說話，不過那血淋淋的場面確實有些恐怖。
林成又道：「斷指之前，我封住了這半條手的靈覺，根本不會感覺到痛，只留些血罷了。另外，我還服了兩枚洗髓丹，身體的精血和靈力並不會隨著血液流逝而流失。」
「你什麼都想到了，只是沒想到我能輕易看穿你，不是嗎？哈哈，林成，我早告訴你，我有過人的靈覺，一靠近你，我心裡就警覺到了，危險很大，我怎麼會不提防你呢？」
林成連連嘆氣，右手在左手輕點幾下，止住了血，不爽地說：「全身都弄髒了，真是難受，唉。」
易曲聞言心中一動，道：「你什麼都想過了，那麼，我想你應該不會讓自己日後落下個殘疾吧？」
「那當然。」林成微微一笑，慢吞吞地從衣服里摸出儲物戒，戴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緊接著手一摸，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向易曲晃了晃。
易曲眼睛一亮，也不言語，靜看林成如何操作。
林成打開瓷瓶，往斷指上輕輕一倒，傾出兩滴晶瑩的玉露，抹在斷指上后，他右手一摸，手心赫然出現一根斷指。
正是他那消失的半截手指。
捏在手上，林成把斷指放到左手中指上，比了比方向，輕輕一放，再抹了抹，倏地，一陣白光閃過，那根斷指完好無損地接了上去。
曲了曲中指，林成發現沒有什麼不適，依然靈活如舊，就像從沒有受過傷害一樣。
易曲看得有些發愣，卻不大意外，盯著林成手上的那隻瓷瓶，眼睛越亮，射出一股貪婪渴望之光。
林成捏著瓷瓶，向易曲晃了晃，微微一笑：「這是萬年玉竹清露，有接骨生肌之效，抹上幾滴，就算斷了一條腿都能接得上，比一般的接骨靈藥要強得多，至少接上后和沒斷前一模一樣。」
易曲眼睛愈亮，呼吸也急促了：「這又是黃執事給你的吧，你們這幫紈絝，真是好命！」
他愈發覺得老天不公平了，這等好東西，必然極其難得，一瓶在手，只要性命還在，缺手缺腳都不要緊，可以接得上，那麼，和敵人對上了必然可以放心地拚命，沒那麼多顧慮！
林成嘆了一口氣，默然了，這是黃子明怕他受人欺負傷了哪，在內門好不容易尋得交給他的，也是林成好不容易收下來的幾種東西之一。
緊緊盯著林成手上的那個儲物戒，易曲心兒更火熱了，實在想不清楚裡面到底有多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