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震動落日谷
整個落日谷的人和獸都震動了。
當落日谷中段深處上空那一片紅雲凝成的時候，無論是人，還是妖獸，都立刻警覺到它的出現。
那無邊的威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雖然沒有靠近那片紅雲，但是紅雲蘊涵的毀天滅地的死亡氣息，震得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顫，無論遠近，都奔出空曠之地，遙遙望著那片已經快要滴血的天空，默默無語。
靠得近的低級妖獸，在那邊紅雲的壓迫下，甚至匍匐在地，頭也抬不起來，雖然這片紅雲並不是針對它們。
紅雲之威，可見一斑！
落日穀穀口旁邊。
決雲宗地紀峰駐地，也是騷亂一片。
紅雲剛開始形成，這次歷練帶領隊伍的三人立刻從蘆棚里躥了出來，飛上一個小山頭，一臉詫異地觀望落日谷上空的那片紅雲。
紅雲越來越濃，越來越深，最後甚至凝成一道道紅光，晴天霹靂一般，凌空而下，狠狠劈了幾道。
轟轟！
遠遠的，地動山搖，令人不禁心寒。
三位金丹修士，年紀最小最為好動的清虛子一臉驚容，驚呼叫道：「兩位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到一股壓迫的威力，就像壓在我胸口上，很悶，很壓抑，令我心悸！」
玉虛子和靈虛子聞言相視一言，亦是震驚，良久說不出話來。
清虛子明白了，更為吃驚：「怎麼，你們也是這樣的感覺？這怎麼可能……玉虛子師兄你是金丹中期中階修為，比小弟厲害多了，你也……」
連堂堂金丹中階修士都感到心悸不安，這股紅雲，厲害如廝？
「它到底是什麼來頭？渡劫？也不像呀，無論是人還是妖，渡劫都沒這種異象，也沒有這等毀天滅地的紅雲！」清虛子愈發詫異了。
「師弟，你別嚷嚷！」靈虛子眉頭一皺，輕輕一喝，把清虛子從躁動不安的狀態叫醒過來，「你是修真之士，體悟天道，功參造化，自然要天崩不驚，方能明心見性，成就大道。」
玉虛子聞言也道：「靈虛子師弟所言，深合我意。清虛子，天地之大，萬事萬物，浩瀚無窮，非你我可以盡知。天地之物，能存在即有理，你不必太過驚詫，靜看變化即是。你也看到了，這奇怪的雲層，並不是沖你我而來，大可放心。」
清虛子一邊點頭稱是，沉默了半會，又問：「玉虛子師兄，你見多識廣，知道這紅色的雲層是怎麼回事嗎？」
玉虛子捏須沉吟一會，苦笑一聲：「誠實說來，我並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看其形成的範圍，並不是很大，就一里多寬，而且離此處有二三十里之遠，顯然不是人為。」
「不是人為？」清虛子眼睛一睜，「師兄的意思是它真是天地異象，看其所為，顯然是為了懲罰某人某物！難道……這是天罰？」
玉虛子說道：「平常之人，行事兇殘，天-怒人怨，確實可以招來天罰，五雷轟頂，化為飛灰，成為天地塵埃。修真之人，本已逆天，每當有人結丹，或者妖物化形，也能招來天劫，可至多也三道天雷降下；化為元嬰，天劫降下六道；臻至大乘，則是九道；而要破開天地桎梏，修成天仙，就會降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師兄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渡非同尋常的天劫？」清虛子有些不解了，「這是哪門子天劫呀，降得如此之快？」
靈虛子插言說道：「不單快，道數也很奇怪！」
「怎麼說？」玉虛子與清虛子都是一愣。
「你們沒仔細數嗎，剛才那片紅雲，一連降了五道紅色光芒。」
「五道？」兩人吃了一驚。
玉虛子眉頭一皺，恍然說道：「不錯，是五道，果然奇怪！結丹為三，化嬰為六，進入大乘則是九道。五道，九之中數，沒道理呀！」
靈虛子看了玉虛子一眼，道：「恐怕不是劫雲了。」
「那就是天罰！」清虛子斷然一喝，「一連五道，肯定不是一般的天罰。我的天呀，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竟然憑空招來此等天罰！看上天的意思，很惱怒下面之人，非要把他轟到稀巴爛不可！咦……那雲散了，這就完了？」
兩人張眼一看，果然，紅雲在漸漸消散，一眨眼，忽地，天空沒有一絲紅色，整個落日谷又恢復成灰濛濛的一片。
這片紅雲，來得快，去得也快，連片刻工夫都沒有。
見狀，玉虛子臉色更為凝重了。
「師兄，怎麼了？」靈虛子觀察得仔細，連忙詢問。
玉虛子輕輕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這片紅雲像是有意識的一般。」
「有意識？」
「像人一樣的意識？」
玉虛子苦苦一笑：「也許真是我的錯覺了。我總感覺它來得匆匆，有些倉促，就好像……好像剛追查到下面的對象所在一般，因此來得急。而去得快，又好像它違反了什麼規則，有些顧忌，不敢逗留，因此匆匆退去。」
靈虛子聞言一愣，良久點頭：「聽師兄這麼一說，小弟也覺得有些道理。以往我等渡劫之時，那些天劫哪次不是醞釀了好半天，這才降下。這一次現象，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古不古怪我不知道！」清虛子輕輕一笑，「我只知道被它盯上的人很倒霉，眨眼功夫降下五道神雷，看那氣勢，死亡的氣息很強盛，如果是我，估計很難接得下這些神雷，不死也要殘廢呢！」說著，他又吃了一驚，大喝起來，「兩位師兄，這雷罰比我等渡劫還要厲害，這麼說來，不就是說這落日谷有實力比我等還要厲害之物？！」
玉虛子臉色更凝重了：「只希望這次歷練，千萬別再出什麼大的意外了，看紅雲形成之處，只是在落日谷中段進去一點的地方罷了。如果真有厲害之物，實在非我等之福呀。」
「師兄，是不是要去查探一下？」靈虛子突然問道。
玉虛子奇怪看了他一眼，道：「師弟的意思是……」
「師兄有沒有覺得剛才那紅雲的氣息有些熟悉？」
「熟悉？」
玉虛子和清虛子大是愕然，愣然看著靈虛子。
靈虛子點點頭：「不錯，就是熟悉。幾個月前，就在宗內，忽然在天空出現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平常弟子察覺不到，我等修為之人驚覺跑出去看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但是如今想來，那股氣息與剛才那死亡之氣很相似！」
「不錯，就是這個！」清虛子仔細一想，恍然拍掌，「靈虛子，你說的沒錯，就是幾個月前那氣息。之前沒有發現什麼，我等心頭一直存著疑惑呢！」
玉虛子沉吟說道：「師弟之意，我明白了。你認為這紅雲與我等宗門有關，所以才要去打探清楚？」
靈虛子想了一下，小心說道：「師兄，我聽到風聲說宗門這次大肆選拔弟子，是為了應對將來的宗門大劫。這次大劫，據說很嚴重……我等這次來落日谷，不就是為了維護這幫剛選進來的弟子么！」
玉虛子眉頭一皺：「你認為這紅雲與大劫有關？」
靈虛子說道：「有沒有關係，誰也說不準。但是作為宗門核心弟子，如今遇上與宗門有關的怪事，我想可以作為一道線索，去摸一摸，查一查。」
「兩位師兄，那紅雲之威，隔那麼遠我等都心有餘悸，它要對付的對象，只怕也不簡單，而且那裡已經是落日谷中後段了，就在深處不遠，我等雖然是金丹修為，貿然進去的話，只怕會遇上危險。一旦我們有個三長兩短，誰來庇護這幫鍊氣弟子？」清虛子提醒說道。
玉虛子也道：「是啊，靈虛子，我等就三人，一人前去，怕沒有照應；兩人前去，又分薄了庇護力量。」
靈虛子呵呵一笑：「師兄難道忘了，這次來落日谷的大宗門派，除了我們決雲宗，還有其他力量呢。再說了，除了我們，宗門之內其他峰的高手也來了。」
「師弟的意思是……」
「我剛才看到補天宗和天一閣的人了，也有金丹修士。補天宗自詡青州第一修真宗門，心高氣傲，遇上這等事，只怕也蠢蠢欲動了。如果我們再一攛掇，聯合前去，他們為了保住第一的顏面，只怕會出力最多……呵呵，師兄，你懂的！」靈虛子笑了。
玉虛子活了幾百年，心智自然不淺，聞言也笑了：「還是師弟聰明，等一下我就去這些宗門中間走動走動，聯絡一下感情！」
「師兄英明！」
玉虛子忽然收住了笑容，問清虛子：「師兄，萬鴻那小傢伙怎麼樣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清虛子就一陣肉痛：「還能怎麼樣，吵著讓我給他解禁，還是嚷著要去找他那個朋友。為了禁錮他，我可是費了一張六級定身符呢，六級呀，都是一件法寶的威力了，就浪費在他這混蛋身上！」
「好不懂事的小混蛋！」玉虛子怒道，「這個萬鴻，真不知好歹。他是三系靈脈者，宗門天才，日後我等地紀峰還要靠他發揚廣大呢。他怎麼能不愛惜自己，輕身深入落日谷去找一個鍊氣三四級的人呢？師弟，你把他給我看好，再過四五天，歷練之期到了，就押他回宗門！」
一想到前兩天發現萬鴻跑到了落日谷中段去，玉虛子就一陣惱怒。要不是他循著追蹤符趕過去，萬鴻估計就要死在落日潭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