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斷水斷糧
背逆的陽光下,君子劍的臉變得有些不真切,有那麼一刻,傅青思多想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還是以前那個淡雅清絕,不問世事的閑散王爺,可惜,一切都變了……
看著傅青思臉上掛的淚水,君子劍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我或許欠你的,但是君無燁跟君颯軒,本王絲毫不欠他們半分!當初他們對本王的羞辱,便是殺他們一百次,也不夠他們還的!」君子劍慍聲低吼,冷眸如潭。
「他們羞辱你?那你說說,他們怎麼羞辱你了?是他們不該恭恭敬敬的叫你一聲三皇兄,還是不該把避暑山莊賞賜給你!爭權奪利的戰場,他們主動把你屏蔽在外面,你真以為,這是每個皇子都有的特權嗎!」傅青思用雙手撐起身子,悲憤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失望。
這一刻,就算她有多不願意,都必須面對這麼殘酷的事實,君子劍,就是閻王!
「你不覺得,身為皇子,我君子劍也有爭權奪利的資格嗎?到底是誰給他們的權力,讓他們把本王屏蔽在外?還是在他們眼裡,本王不過是個廢物,不值得他們費一點心思?傅青思,你那麼聰明,應該能了解本王在被他們屏蔽時的心境吧?」君子劍冷笑。
「所以,你就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你君子劍才是眾多皇子中,最陰險狡詐的一個?」傅青思能理解君子劍的心境,但是不能接受他的所作所為。
「不是向他們,是向父皇,同為皇子,我卻從來沒有在父皇那裡感受到一絲絲的親情,你知道因為什麼嗎?就是因為本王身中寒毒,在他看來,我已經失去成為太子的資格了,一個沒有用的兒子,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別?」君子劍一步步走向傅青思,「是呵,在父皇看來,有沒有我這個兒子無所謂,反正他兒子多,可是對於我,能一樣嗎?我就只有那麼一個父親,他卻視我於無形!」
近在咫尺的距離,曾經最信任的人,卻連形同陌路都算不上。
仇敵?
「為了得到先皇的肯定,你就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把我們所有人當作棋子,是不是很樂?」傅青思拚命抑制,眼淚卻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怎麼,都停不下來!
「算是吧。」君子劍負氣抿唇。
「可你做的這一切,先皇怎麼看得到!你倒不如下地獄,親自在他面前證實!」傅青思恨聲低吼。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死?」君子劍更近一步,漆黑的眸子溢出苦澀的冷光。
傅青思只覺心痛,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君子劍的這個問題,作為神秘人,她何止希望君子劍死,死一萬次都不嫌多,可作為跟她朝夕相處的那個肅王,她費盡心思才救活的,她希望他長命百歲!
「你把懷殤怎麼樣了?」傅青思狠狠抹凈眼淚,狠厲瞪向君子劍。
「沒怎麼樣,不過你若輕舉妄動,那就不好說了。」君子劍說話時,自懷裡掏出一件佩物,傅青思認得,那是楚懷殤經常帶在身上的東西。
「君子劍!」傅青思怒吼著想要搶過來,卻落空。
「記住我說的話,否則,你承受不起任性的後果……」君子劍轉身,離開房間,這一次,殘破的房門沒有上鎖,傅青思就那麼直直盯著君子劍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
眼淚再次決斷,她頹然堆坐在地上,低聲嗚咽。
「事已至此,傷心也改變不了什麼,接受現實吧。」一側,沉默許久的玉玲瓏吃力走過來,輕拍著傅青思的肩膀。
「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真的會是他……我沒事,讓我哭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嗚嗚……」玉玲瓏知道傅青思此刻的心殤跟絕望,於是不再勸阻,由著她痛哭失聲。
屋頂,君子劍一身黑衣坐在那裡,秋風拂過,吹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傅青思的哭聲飄際出來,落在他耳畔,痛了他的心……
而此時,望君城將軍府里一片肅穆,如果李公公的死不能讓君颯軒徹底相信有那麼個神秘人一直在窺視著他們,那麼,如今望君城與滄州被一股不明來歷的大軍團團圍住,已然說明問題。
最要命的是,這股大軍來勢洶洶,不僅圍住瞭望君城跟滄州,同樣阻斷了君無燁在濟州的兵力,君颯軒在皇城以北的大軍也無法過來支援。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廳內,君颯軒狠拍桌案,怒聲低吼。
就在這時,門外有侍衛過來稟報,說是護城河的水源被污染了。
「污染到什麼程度?」君無燁聞聲陡起,疾聲問道。
「河上漂浮綠色不明物體,淳于將軍試過喂馬,馬在半個時辰內暴斃。」侍衛據實開口。
如此,君無燁跟君颯軒臉色皆變得十分難看,也就是說,此時的滄州跟望君城已經是孤城,斷水,斷糧,連後援都不可能衝破那人設下的屏障。
「豈有此理!」君颯軒怒極之下起身便朝外沖。
「皇兄做什麼?」君無燁疾步拉住君颯軒。
「朕要與他決一死戰!」君颯軒想要掙脫君無燁的束縛,卻被他死死拉住,「就算要打,也該無燁沖在前面。」
君颯軒愣神兒的功夫,君無燁已然大步邁出正廳。
午時三刻,戰鼓驟響,望君城城門開啟,君無燁率領眾將士朝距離明月澗五十里地的魯鎮發起攻擊!
這場仗歷時一個半時辰,結局以君無燁失敗而告終。
面對四面堵隔的局面,即便是戰神亦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