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都是我無能
葉梟宇早有所料，從劉嬙出現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安好心。
柔聲安慰莫筱筱，「你沒事吧？」
劉嬙撲出去，仍是不安心。
調轉了身子，再次反撲過來。
葉梟宇再也忍不下去，猛然抬腳踹在她的腹部。
力道之大，絲毫沒考慮到劉嬙是個女人，顯然是把葉梟宇給逼急了。
現場有眾多人圍觀，原本還想抱打不平。
在看到從劉嬙手中跌落的匕首之後，紛紛退開一段距離。
「殺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吼了一聲。
眾人瞬間作鳥獸散。
唯有幾個冷靜的圍觀群眾，掏出電話報警。
葉梟宇未能得到莫筱筱的回答，偏頭就看到她微蹙著眉頭，伸手捂著小腹的位置。
「你怎麼樣？」
心中警鈴大響，顧不及多想，葉梟宇彎腰打橫將她抱起來。
「這兒！坐我的車去！」
路邊一輛計程車將一切收入眼底，將車窗降下來，呼喚葉梟宇。
來不及細想，葉梟宇抱著莫筱筱徑自坐上計程車。
「謝謝，就近醫院。」
聞言，司機自後視鏡看向莫筱筱，卻不見她身上有任何傷口。
見司機露出疑惑的表情，葉梟宇開口解釋，「我愛人懷孕了，麻煩您快一點。」
對方恍然大悟，再不敢有半分耽擱，腳下油門一踩，徑直向醫院飛奔而去。
入院后，將莫筱筱送入診室后，葉梟宇焦躁地在門外等候。
主治醫生在見到莫筱筱后，面露不悅。
「我等你一個月了，怎麼不來做手術？」
這話令莫筱筱有些無地自容，總不好說因為工作而來不及做手術。
見她為難，主治醫生也不繼續堅持。
她默然為莫筱筱處理，兩人均是不說話。
隔了很久，莫筱筱輕舒一口氣，總算開了口，「做吧。」
這話令主治醫生的動作略微停滯，最終轉頭看向她，「決定了？」
莫筱筱仰頭看著天花板，就算她不決定又能怎麼樣？
現實已經替她做了決定。
除了這個辦法，目前似乎也沒什麼好辦法可言。
「好，我稍等一下，我去看看這周手術的時間安排。」
語畢，主治醫生出了診室。
才走出來就被葉梟宇攔住了，「醫生，她的狀況怎麼樣？」
對於葉梟宇，作為莫筱筱的主治醫生，她多少都帶了一些情緒。
畢竟在孕育新生命之前，兩人都未進行體檢。
加之知曉莫筱筱可能未來都無法生育之後，這個男人果斷選擇了離婚。
即便外界傳，兩人的關係仍十分密切，勝於婚姻之中，可她就是對葉梟宇這個人喜歡不起來。
「怎麼？現在知道關心她了？早幹嘛去了？」
葉梟宇沒想到會被懟，不覺愣住了。
醫生恍然發現自己帶了情緒，轉念穩定了心神，「先前我已經通知過她，讓她早點做手術，可她一拖再拖，不過就在剛剛她已經同意進行手術了。對這件事，你沒什麼異議吧？」
雖然說著詢問的話，可她保證，一旦葉梟宇有不同意的跡象，就會與他據理力爭。
好在葉梟宇並沒有猶豫多久，就恍惚地頷首。
「那麻煩你，儘快給她做手術。」
這多少都有些出乎主治醫生的意料，可不管葉梟宇打掉孩子是出於什麼原因，對作為醫生的她來說都無所謂。
邁步繞過葉梟宇，主治醫生很快離去了。
為了莫筱筱的安全考慮，當天開始斷食，約定晚上進行手術。
聞訊而來的張蕊很是驚訝，「怎麼這麼快？」
她臉上滿布擔憂之色，對於莫筱筱的情況，張蕊比任何人都清楚，自是心疼。
「早晚都是這個結果，與其讓它跟著我遭罪，倒不如早點送它離開。」
相較於張蕊的激動，莫筱筱倒顯得格外淡定。
見她如此淡漠，張蕊就更加傷心，卻又不好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只能偏著頭不斷眨巴眼睛。
莫筱筱於心不忍，「你回去吧，不是什麼大手術。」
她輕描淡寫，整個人說不出的超脫。
好似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切都與她無關。
「我陪著你，我在外面等你，放心我不會鬧的。」
聽到她這樣承諾，莫筱筱不禁笑了，伸手反握她的手。
因為斷食的緣故，莫筱筱的雙手有些冰冷，五指握在手裡又細又涼。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打聽過了，最多一個小時就結束了，不是什麼大手術。況且我的主治醫生很有經驗，她一天要做五六床這樣的手術。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吧。」
她越是這樣說，張蕊就越加無法安心。
最後忍不住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望著張蕊急匆匆而去的背影，莫筱筱的雙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
人就是這樣，寬慰他人的時候軟言細語，有理有據，恨不能將所有道理都擺在對方面前，讓對方認可並且信任。
可輪到自己時，再優秀的語言造詣，怕都是無法說服自己。
葉梟宇很快進入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莫筱筱望著他不禁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連同眼角邊細微的魚尾紋都看得真切。
葉梟宇遠遠地站著，卻不知該怎麼上前。
反倒是莫筱筱向他招手，「過來啊！」
葉梟宇順從地走近，在凳子上坐下來。
目光卻不曾落在莫筱筱臉上，不停察看吊瓶的進度，為她掖被子，鋪展床褥。
旁人不知，可莫筱筱清楚他的心情。
「這件事不怪你。」
如果真得要追究，怕是前因後果，連同五年前的那些事情都要翻出來。
又或者直接埋怨莫筱筱為什麼要登上葉梟宇的郵輪！
很多事情是說不清對與錯的，很多事情是串聯在一起的，因為這個，才有了那個。
這話再度讓葉梟宇默然，他微垂著頭。
好半天，莫筱筱被握著的手感覺到一滴淚砸下來。
「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無能——」
聽到這兩句話，莫筱筱心碎極了，她無所不能的葉梟宇竟然卑微到這種地步。
莫筱筱不知道，愛上彼此，是對她最大的懲罰，還是對葉梟宇的。
她只知道，葉梟宇在這段感情中改變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