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姜氏重病
畫舫之上,蘇遲煙想著沈慕朗剛才下船時的那一下踉蹌,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概這位素來趾高氣昂的沈世子這輩子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會如此憋屈和狼狽。
而段景澤則是懶洋洋的坐在沉香木的椅子上喝著茶開口:「蘇小姐現在覺得在下這個朋友如何?」
「甚好。」蘇遲煙點頭,「不過段丞相這般炫富,就不怕有人說你的錢是貪污受賄,中飽私囊得來的嗎?」
「自然不怕。」段景澤倒了杯茶遞到了蘇遲煙面前,「這畫舫花的可不是在下的錢。」
蘇遲煙一愣,「這畫舫不是你定做的嗎?」
「這畫舫雖是在下繪製的款式,不過卻是由王家的工匠打造。」
王家?
蘇遲煙在記憶裡面搜尋了一下,「東渝國首富?」
「沒錯。」段景澤點頭。
「段丞相果然厲害,拿著別人的東西裝闊卻毫不心虛。」要是沈慕朗知道真相的話,估計氣的能吐血幾升。
「為何要心虛,而且這畫舫不錯,所以在下正打算佔有己有。」
看著段景澤這理直氣壯的樣子,蘇遲煙倒是好奇,「段丞相打算如何佔有己有?」
「打賭的賭注。」
「原來如此。」蘇遲煙點了點頭,「段丞相什麼時候打的賭,結果又如何呢?」
「結果自然會是在下贏了,至於打賭的時間……」段景澤露出微微思索的模樣,「就定在明日吧。」
蘇遲煙:「……」漂亮!
而此時,皇城最大的歌舞坊中,正美人在懷的段景澤「好友」——王家獨子王岳軒,突然覺得後背一涼。
風流俊朗的臉上笑意僵住,他為什麼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接下來兩天里,蘇遲煙一邊將府中的各項事物理清,一邊開始著手重新安排管事之人。
原本的那些管事的經過上次王嬤嬤的事情,本來就每日提心弔膽的,生怕蘇遲煙把他們也給趕出府。現在雖然沒了管事的頭銜,心中氣憤,可是卻也不敢真的再和蘇遲煙對著來。
而經過一番整頓之後,平陽候府上下對蘇遲煙的敬畏分明又多了幾分。不過她也明白,想要徹底消除多年來姜氏樹立的威信,還需要一些時間。
秋霜院里,蘇遲煙想起三天的期限已到,剛準備讓人傳話去催一下沈慕朗,誰知就有下人來稟報,說是姜氏那邊出事了。
春華院因為上次著火,現在還在修繕,所以姜氏被關在梅香閣中禁足。
又恰好蘇玄意來找蘇遲煙,於是兩個人還有青兒便一同到了梅香閣。
剛到房間外面,蘇遲煙就聽到姜氏身邊的孫媽媽哭天喊地的叫著夫人,而進去一看,姜氏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蘇寧海則是皺著眉頭站在床邊。
「父親怎麼過來了?」蘇遲煙走上前問到。
「為父剛散朝回府,就聽人稟報說你二娘生了病,所以來看看。」
說完,蘇寧海又看了一眼蘇玄意,他也知道上次的事情處置的不公,不過他始終也還是要顧及姜家的。
蘇遲煙看了看跪在床邊的孫媽媽,很明顯這是故意先通知了蘇寧海。
感受到蘇遲煙的目光,孫媽媽越發哭喊的大聲起來:「夫人,你怎麼這麼命苦,被整日關在房間之中,現在還生了重病,怎麼這麼命苦!」
「怎麼,二娘只是生了病嗎?」蘇遲煙淡淡開口。
孫媽媽抹了一下強擠出來的淚水,義正言辭的說到:「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要看著夫人一命嗚呼了才甘心嗎!」
「孫媽媽真愛說笑,就你剛才哭天喊地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哭喪呢。本小姐倒是想要問問你,哭成這個樣子不會是存心想要咒二娘早死吧!」
「你……」孫媽媽一噎。
而躺在床上的姜氏也忍不住了,「虛弱」的睜開眼睛,「咳,咳……老爺,您難道就看著遲煙如此心狠,就連我重病了還要來我床前氣我嗎!」
「呦,原來二娘是醒的啊!」蘇遲煙挑眉,「難道是被孫媽媽哭天喊地的給吵醒的,實在可惡,來人,把孫媽媽拉下去打二十板子懲戒一下。」
「夫人!」孫媽媽慌了。
「我看誰敢!」姜氏連忙開口,察覺到反應有些過激之後,又是一陣咳嗽,「老,老爺,孫媽媽跟在妾身身邊這麼多年了,她也是關心妾身,還請老爺不要責怪。」
「好了,懲罰就不必了。」蘇寧海看著這情形,只覺得一陣頭疼,有些狐疑的看著姜氏,「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生病。」
「老爺,你這是不相信妾身了,妾身……」姜氏凄慘一笑,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咳嗽,緊接著竟然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
蘇寧海嚇了一大跳,立刻讓人去請了大夫。
如果姜氏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姜家那邊著實會有些麻煩。
蘇玄意看著這情況,忍不住悄悄拽了拽蘇遲煙的袖子,壓低了聲音開口:「姐姐,這……」
難道說姜氏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病重?
蘇遲煙心裏面還是懷疑的很,畢竟姜氏這病也來的太突然了,沖著蘇玄意搖了搖頭,示意他靜觀其變。
很快大夫便請來了,給姜氏診脈之後一臉的凝重,說是病由心生,乃是心思鬱結所致,如果繼續下去的話,只怕會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大夫的話音剛落,孫媽媽就立刻跪了下去。
「侯爺,夫人這一定是因為禁足所致。」
「不過是讓她禁足,又沒有其他的責罰,怎麼會心思鬱結到這種地步。」蘇寧海皺眉。
「侯爺,這段時間夫人被禁足,整日都在思過,心裏面本來就很是懺悔,而府裡面的奴才們本來就有人見風使舵,再加上……」
孫媽媽看了一眼蘇遲煙,繼續開口:「加上現在畢竟是大小姐管家,有些地方難免……疏漏!一來二去的,夫人的日子就越發難過,定然是因為如此,才有了這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