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姜氏的陷害

第二日，蘇遲煙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時分了。

她原本以為突然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會難以入眠，可是沒想到這一覺睡得竟然格外的沉。

想起蘇玄意會來一起用午膳，蘇遲煙也沒有再耽擱，起床闖好了衣服，便喚了青兒打洗臉水過來。

只不過蘇遲煙沒想到的是，青兒進門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二少爺出事了。

候府後花園中，蘇遲煙趕過去的時候，蘇玄意已經跪在了花園的石子路上。

平陽侯蘇寧海手中粗粗的藤條正一下一下的打在蘇玄意的背上，而姜氏和一眾下人正在一旁看熱鬧。

「還不老實交代！」

蘇寧海看起來大概四十齣頭，雖然鬢角有些花白，可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十分不錯，手中的藤條帶著破風聲，一聽就是下了狠勁的。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蘇遲煙連忙上前。

「不關你的事，回去休息。」蘇寧海沒好氣的開口，「今日我一定要打死這個孽障！」

蘇玄意的背上已經是血跡斑斑，可還是把脊背挺的筆直，全程都一言不發，只是在看到蘇遲煙過來的時候，目光里流露出幾分慌亂。

姐姐會不會也不相信他？

蘇遲煙一把拽住了藤條，「父親，玄意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你要這般大動肝火？」

她剛才只聽青兒說玄意正在被平陽侯責打，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本一無所知。

「做了什麼？哼，這個孽障，在外面賭博欠了別人的賭債，竟然串通賭場的無賴到家裡面來偷東西，簡直就是有辱家門！」蘇寧海原本就對這個兒子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越來越混賬！

「我沒有！」一直一言不發的蘇玄意開口了，不過卻是沖著蘇遲煙，他張了張嘴，又啞聲開口，「姐姐，我沒有。」

蘇遲煙心頭針扎一般，瞬間疼了起來。

「父親，口說無憑，證據呢！」

「遲煙，我和你父親原本也是不相信的，但人都已經抓到了，他們親口承認的，是玄意讓他們來府中偷東西抵債。」姜氏目光裡面滿是得意，「我也知道你心疼弟弟，可是我們也不能看著他走了歪路啊！」

「我看這事兒沒這麼簡單。」看著姜氏這樣子，蘇遲煙立刻明白只怕這又是姜氏的把戲，「父親，僅僅是幾個潑皮無賴的口供，能夠說明什麼，難道就不會是他們栽贓陷害嗎！」

「陷害他？」蘇寧海指著蘇玄意，「這些年，他越來越荒唐，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誰會費心思去陷害他！」

蘇遲煙明顯感覺到蘇玄意眼睛之中升起的一點兒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而蘇寧海則是一把揮開了蘇遲煙的手，再次高高的揚起藤條，「今天我就打死你，以告慰列祖列宗！」

藤條落下，伴隨著破風聲和一聲細微的悶哼。

可是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傳來，蘇玄意抬起頭，發現蘇遲煙竟然用手接住了藤條。

「姐姐……」

蘇寧海也愣了一下，兒子不爭氣，這個女兒雖然平日裡面懦弱，可是也是他唯一的女兒，又有傷在身，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用手接住藤條。

「煙兒，你……」

「父親，你要告慰列祖列宗，那你有沒有想過，如何告慰我娘的亡靈！」

蘇寧海渾身顫了顫，看著眼前目光沉靜，語氣凌厲，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的女兒。

「你，你娘要是知道你弟弟變成這個樣子，她也一定不會怨我這麼做的。」

「那如果我娘知道，父親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弟弟，僅僅憑著幾個無賴的一面之詞就把弟弟打成這個樣子，娘她會不會怨你？」蘇遲煙看著蘇寧海，一雙眼睛清澈而又堅定。

看著這雙眼睛，蘇寧海有些晃神，煙兒的眼睛真的很像她娘。

「那你想要怎麼做？」蘇寧海問到。

「把人帶來，當面對質！」

姜氏皺眉，立刻開口：「老爺，遲煙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件事情之前已經都調查清楚了，若是再去查恐怕會被宣揚出去，到時候怕是對玄意的名聲不利啊！」

「事情不再調查，就不會宣揚出去了嗎？怕是現在外面早就傳遍了，既然如此，那再問一問尋個究竟又有何妨，難不成二娘是覺得，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可以直接定罪打死，連再對質一次都不需要有？」

「你……」姜氏臉色一白，多年來，她一直表現的善待蘇遲煙和蘇玄意，現在擔心平陽候多想，自然沒了言語。只是在平陽候看不到的方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遲煙。

「好了，就依你所說，把人帶來。」

蘇遲煙鬆開手，放開了那藤條，白嫩的掌心已經是通紅一片。

「姐姐……」蘇玄意鼻子發酸，沒想到姐姐竟然會這麼護著自己。

「別怕，待會兒好好對峙，我相信你。」蘇遲煙軟聲安慰到。

「好！」蘇玄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三個無賴很快就被帶了過來，三個人一致稱，是蘇玄意前天外出和他們賭錢，結果欠下了三千兩銀子，沒錢還，所以約定幫他們入府盜竊，不管偷到多少東西都歸他們。

蘇玄意憤怒的說他們誣陷，可是那三個無賴卻言之鑿鑿，甚至把蘇玄意一共玩了多少把，哪一把輸了多少銀子都給說了出來。

「遲煙，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雖然我和老爺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可是這幾個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不像是誣陷啊。」

姜氏假模假樣的嘆氣開口。

「怎麼不可能，賭錢賭到興頭上，誰還能把每一把記得清清楚楚，而且三個人說的分毫不差，就像是背下來的一般。父親，這難道不可疑嗎？」

「這……」蘇寧海皺起眉頭。

其中一個無賴連忙開口：「這位小姐，我們哥幾個常年靠賭錢為生，自然記得清楚了。」

蘇遲煙挑眉，目光一轉開口說道：「就算是這樣，你們三個剛才說你們是翻牆進來的，如果我弟弟真的有心想要幫你們偷盜，怎麼可能會不告訴你們花園西邊有一處小門，平時經常會忘了上鎖，你們從那兒進來豈不是更方便！」

「這……」那個無賴愣了一下。

姜氏眉頭一皺，剛準備開口，可蘇遲煙又立刻說道：「所以你們根本就是在撒謊！」

那無賴急了：「沒有，他和我們說了，只不過我們推了一下，根本沒有推開，懷疑可能是上鎖了，所以才翻牆的。」

花園中，陡然安靜了一下。

下一刻，蘇遲煙看著那無賴，笑了，「花園西邊，根本就沒有什麼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