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這樣決定了！
於小海是真心想『幫幫』門迪利巴，他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遭受懲罰。
只要門迪利巴把他替換出場，哪怕不能進球完成任務，被指定『挺身而出』的也許就成了其他人。
「可其他人也是人……」
「如果把事情擴大一些，我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就用不確定的其他人代替認識的人？」
於小海猛然瞪大了眼睛，他忽然陷入了人性的選擇問題。
門迪利巴不遭受懲罰，就會有其他人遭受懲罰。
哪怕門迪利巴讓他出場，也不過是把『災禍』轉移，而不是徹底消滅了災禍。
一切的源頭還是任務。
「門迪利巴是無辜的，其他人也是無辜的。」
「只要任務不完成，就肯定會有人遭受懲罰，哪怕現在能出場，時間也不夠完成進球。」
「那很難。」
於小海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乾脆就坐在位置上，直愣愣的看著賽場。
「小海，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旁邊傳來個聲音，是后場老將卡爾莫納，「我叫安東尼奧。」
他做了自我介紹。
「當然可以。」
於小海轉向卡爾莫納，「你好，安東尼奧。」
卡爾莫納溫和的笑著，「我聽到你說想出場？年輕人真是有活力！」
於小海不知道卡爾莫納想說什麼，他抬頭看向後面，發現幾個隊友正看過來，還有人提醒般的連續搖頭，彷彿是告訴他『別聽過卡爾莫納說廢話』。
於小海有點想轉頭了。
卡爾莫納沒在意於小海的反應，他繼續道，「記得是二十年前，當時我效力貝爾梅奧，那是我家鄉的隊伍。」
「二十年前？」於小海有些驚訝。
「我今年已經37歲了。」卡爾莫納繼續道，「我進入一隊，第一次和球隊一起參賽，也是坐在替補席上。」
於小海忽然明白卡爾莫納要說什麼了。
果然！
卡爾莫納回憶過去般，開始了『老年人』的嘮叨，「當時我也很想出場。」
「但是教練不讓你出場，對不對？」
於小海沒精神的接話。
「不，我出場了！」
「啊？」
卡爾莫納繼續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是貝爾梅奧的青訓天才，人人都說我能成為大球星，一隊也會給我機會。」
「我第一次參加比賽，出場了四十分鐘，還幫助貝爾梅奧完成了進球。」
「那場可惜沒有能贏下來，能早些讓我上去就好了……」
卡爾莫納說著滿臉遺憾，彷彿還在沉浸在那場比賽。
於小海聽的想罵人。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卡爾莫納是後衛球員吧？第一次出場四十五分鐘，就代表球隊打進一球，還對輸球感到遺憾？
所以……
他就是在顯擺啊！
卡爾莫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友善』微笑說道，「小海，你還沒出場過，但我相信你肯定不差。」
「一定要加油啊！」
於小海一句『尼瑪』差點脫口而出，他跳開卡爾莫納看向其他人，發現他們都是一副同情的樣子。
顯然。
他們也有類似的經歷。
「這老傢伙……」
於小海只能吃個悶虧，提醒自己要小心卡爾莫納。
這老傢伙蔫壞啊！
卡爾莫納談了下輝煌的過往，看起來心情都變好了，他的嘴角露出輕鬆的笑，彷彿已經看破紅塵生死。
於小海被踩了一腳，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他突然轉過頭問道，「安東尼奧，我沒聽過貝爾梅奧，那是很有名的隊伍嗎？當時貝爾梅奧參加什麼級別的聯賽？」
卡爾莫納笑著沒說話。
於小海又重複問了一次，聲音都變大了些。
卡爾莫納沒辦法裝作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氣，他教育式的嚴肅說道，「好好看比賽，不要總是閑聊。雖然我們只是替補，但也要隨時做好出場的準備！」
「尼瑪！」
於小海再忍不住一句國罵脫口而出，卡爾莫納很淡定的當做沒聽到。
其他人朝著於小海豎起大拇指。
對啊！
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卡爾莫納一直說自己的輝煌新人生涯，但貝爾梅奧是什麼見鬼的隊伍？
聽都沒聽說過！
……
……
裁判員吹響比賽結束哨聲時，記分牌上依舊是『1:0』，埃瓦爾沒能攻破穆爾西亞球門，他們客場輸掉了比賽。
輸球肯定有些鬱悶。
哪怕於小海沒有幫助球隊出場，他也希望球隊能贏下來。
比賽結果能影響到球隊氣氛。
在返回埃瓦爾的路上，大巴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於小海處在安靜的環境中，也乾脆閉嘴一句話不說。
沉默。
鬱悶。
低落。
於小海不斷看向主教練門迪利巴。
比賽結束以後，任務也告一段落，系統提醒彈了出來--
「本次執行任務失敗！」
「系統觸發失敗懲罰機制，懲罰方式隨機性發布。」
「主角從不會被懲罰，總會有配角、路人或懺悔的對手，甘願為主角獻身。」
「鑒於執行個任務過程中，最大的絆腳石是主教練門迪利巴，隨機陳發制定目標任務：埃瓦爾主教練何塞-路易斯-門迪利巴。」
「懲罰隨機完畢！」
「指定門迪利巴遭遇一次恐懼性事件。」
……
……
「什麼是恐懼性事件？」於小海有些想不明白。
『恐懼』！
這個詞聽著很可怕啊！
於小海沒辦法阻止懲罰發生，他只能看著門迪利巴，研究下『恐懼性事件』到底是什麼，發現門迪利巴眯上了眼，他琢磨著『是不是會做噩夢』？
也許是？
門迪利巴醒來會不會嚇的雙腿發軟？
同時。
門迪利巴的妻子埃琳娜，正在客廳里看電視。
電視里播放的是依照現實編纂的故事，講述的是小人物到大城市馬德里，和妻子一起努力打拚的故事。
故事裡的妻子是個非常節儉的人，為了能在馬德里買到房子，她把一切能剩下的錢全部都剩下了。
這讓丈夫很難受。
丈夫偶爾會和朋友吃吃喝喝，兜里沒錢就會很窘迫，有一次他買了部手機，明明只花了三百歐，他卻告訴妻子花了四百歐，多出的一百歐，就用來和朋友聚會了。
埃琳娜看到這段劇情，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丈夫門迪利巴。
「他會不會也這麼干？」她皺著眉頭琢磨著，越想就越坐立不安。
「不行！」
「去查查！」
埃琳娜馬上給銀行打電話，查了所有的銀行賬單，還把家裡的票據找出來，全都放在一起對照，最終得出了咬牙切齒的結論--
過去兩個月的消費差額高達兩千三百歐元！
兩千三百歐聽起來很多，實際上並不算多，門迪利巴的薪水高，他們一家的生活質量就高，平日吃的、用的，或者其他消費比較多，去一趟臨近的城市逛街，都能花掉上千歐。
但是。
埃琳娜查看了所有的銀行流水，大開銷全部都在流水中，差額的部分都是生活中的『不確定』小開銷。
比如，出門看到小攤上的零食，覺得好吃就買了嘗嘗。
這種開銷是非常少的。
埃琳娜越想就越生氣，越想就越難受，她懷疑丈夫背著自己藏了錢，也不知道把錢用在了什麼地方。
「一定是這樣！該死的何塞！」
「千萬別讓我知道！」
「還藏私房錢？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去鬼混嗎？到時候外面找了新的，就忘記了家裡的……」
「混蛋！」
埃琳娜一跺腳就去了埃瓦爾俱樂部。
……
……
大巴車開進了埃瓦爾，又開進了俱樂部。
門迪利巴已經睜開了眼，他並沒有真正睡過去。
於小海發現門迪利巴，似乎並沒有做噩夢，稍稍感覺有些失望。
如果等下了車解散，就很難知道『恐懼性事件』是什麼了。
「這也沒辦法，還是明天打聽下吧！」
於小海想著。
大巴車停在了俱樂部正門，一個個球員下了車，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於小海沒有著急離開，他沒有參加比賽，只是坐車有些累，他打算去趟健身房，運動一下再回去。
這是必要的鍛煉。
每天保持一定強度的運動，就能消耗多多餘的熱量，身體也才能變得越發強壯。
他和門迪利巴一路。
兩人前後腳走進了俱樂部，到辦公樓前花園時，看到前面站著個女人，女人見到門迪利巴，撒潑一樣衝過來。
「何塞，你是不是藏了錢！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就在這裡，有人看就有人看，自己做了害怕別人知道！」
「你給我解釋清楚！」
「混賬！」
「別想混過去！這些錢到底去了哪裡？」
於小海轉過頭看愣了。
聽著女人喊了一大通，他才差不多明白過來，就是有兩千多歐不翼而飛。
門迪利巴焦急的要解釋，「我什麼也沒做，真的，我也不知道！」
「埃琳娜，回家再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種否認沒有作用。
埃琳娜生氣的繼續詢問，一定要讓他交代清楚。
於小海發現站在這裡，似乎有些不妥當，他覺得應該遠離一些。
對！
去辦公樓裡面看！
那個位置外面注意不到。
於小海抬腳就想離開，門迪利巴卻喊了他的名字，「不信你問問小海，我晚上都是在工作！」
「每天都是！」
於小海猶豫著還是幫著解釋了一句，「門迪利巴先生每天工作很晚。」
「這並不能解釋那兩千多歐！」
埃琳娜糾纏著金錢問題。
於小海看著埃琳娜的樣子，對門迪利巴產生了同情，也對婚姻產生了恐懼，「千萬別結婚，千萬別結婚！」
「幸好，我還是單身！」
「我還年輕！」
這時門迪利巴忽然想到了什麼，指著於小海對埃琳娜說道，「我想到了！對，埃琳娜，真的很抱歉，其實這筆錢和他有關。」
「和我有關？」於小海腦子有點發矇，感覺自己是躺著中槍了。
「你不記得了嗎？小海，就是上個月，在B隊訓練場……」
門迪利巴稍做提醒，於小海馬上就想到了。
打賭！
門迪利巴輸掉了兩千歐，賴賬一直賴到現在！
頓時。
一個選擇擺在眼前。
現在是揭穿門迪利巴，還是幫助他保守秘密？
於小海猶豫了大概五秒鐘，還是長呼一口氣，決定幫一下門迪利巴。
畢竟。
這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是的。」於小海對埃琳娜說，「我想到了，上個月門迪利巴先生，打賭輸掉了兩千歐，他大概是不敢告訴你。」
「打賭？」埃琳娜有點不明白。
「門迪利巴先生一向很守信，哪怕是玩笑一樣的打賭。」於小海幾乎是咬牙憋出話，他想著都有些心痛。
那可是兩千歐！
最主要其中有一千歐會屬於他！
門迪利巴隱秘的朝於小海豎起大拇指，馬上對埃琳娜說道，「抱歉，埃琳娜，我應該告訴你的。」
埃琳娜看看於小海，再看看門迪利巴。
她還是不相信。
現在是在俱樂部里，肯定不能繼續鬧下去，她拽起門迪利巴的耳朵，把他拉著去停車場方向，嘴裡還大聲念叨著，「千萬別讓我知道你在說謊！我會查清楚的！」
兩人遠遠走開了。
於小海在後面站著，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默默的找出了手機。
「咔嚓！」
拍照！
於小海做出了個小小的決定，「明天涅托、大衛都會無意間看到我的手機相冊，其他人也有可能。」
「但我不是故意的，照片也是無意間拍到的……」
「不對！」
「本來是其他人拍攝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看著並排站圍觀的幾個人，於小海認真的思考著，「究竟是誰幹的呢？如果門迪利巴先生問起，我一定要幫他好好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