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心中空空,一定會好
蘇小小連忙搖頭:「只是沒有想到,夜你也會像我這樣坐在門檻上。似乎,與你的身份不合。」
而且,蘇小小已經注意到,外面來來去的侍衛和侍女都在用一種驚嘆與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城主。
「沒有什麼,小小喜歡做什麼,夜就喜歡做什麼。」千夜看著蘇小小,明亮而又深邃的眸子中儘是寵溺。
蘇小小慌忙別過頭去:「走了,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很多的牡丹沒有仔細看過,我們過去一起看。」
千夜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向天龍殿跑去,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唇角的笑容卻絲毫不減,起身向那邊走去。
夜晚的時候,兩人並肩坐在天龍殿的屋頂上,看著滿天繁星。這樣的景色,是蘇小小最喜歡的。
輕柔的月光泄了一地,微風帶來淡淡的花香。繁星閃爍的夜空,璀璨的星辰與自己遙遙相望。
在璃王府的時候,她與東方夕也會爬上屋頂看星星。只是他們都不懂武功,每次都只能在下人們都睡著了,才悄悄從柴房擺出梯子爬上屋頂看星星。
看著這樣的夜空,蘇小小覺得無論有多煩心的事,都能夠讓她覺得寧靜。也只有這樣的夜晚,她才能好好的思考。
側頭看著坐在她身邊的千夜,黑亮的眸子,俊美的臉龐,挺直的鼻樑,長長的睫毛微微下垂著,偶爾被風輕撫,會輕輕顫動。
「夜,你喜歡這樣的夜晚嗎?」
千夜細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像是兩把細小的蒲扇:「喜歡,很寧靜。不過如果一個人,會覺得很孤單。」
蘇小小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這樣的夜晚,我看了三千多年,每每看著夜空中的星辰,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再過多少年,我才能夠再見到你。」聲音中多了一抹淡淡的哀傷和孤寂,千夜的臉上卻有著淡淡的笑容:「我沒有想到,當初的舉動,會讓我等了三千年。也許是你的內心不遠原諒我,所以才遲遲不肯輪迴轉世。」
「這三千年,你都在做什麼?」蘇小小靜靜地問道。
千夜輕輕地笑,臉上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隨即又變得溫文爾雅:「三千年的時間,我一直在想,奈何橋邊的彼岸花,究竟開了幾回?是不是因為彼岸花太美,你看得忘記了時間,所以才一直沒有轉世?」
即便是沒有想起三千年的事情,看著這樣子的千夜,蘇小小還是覺得哀傷。只是她的心中,似乎總是空空如也。
「夜,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捂住自己的心口,蘇小小的聲音不是很大。
千夜將目光從悠遠的夜空收了回來,看著蘇小小笑笑,伸手撫了撫她被風吹亂的髮絲,聲音中只有寵溺:「問吧!」
「為什麼我總是感覺,心中什麼也沒有,總是覺得,心中空空的?」蘇小小皺著眉頭,捂住胸口的手緊了緊。
而千夜在聽到蘇小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猛然變了變。在蘇小小還沒有察覺的時候,連忙將眼底的痛苦隱去,輕笑著道:「沒有什麼,總有一天,一定會好的。」
千夜這麼說,她可不可以理解為,她的心臟,真的有點兒問題?可是心臟如果有問題,不是應該痛嗎?她卻像是沒有感覺。
就在蘇小小準備再問的時候,千夜笑著道:「小小,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
聽到出去走走,蘇小小一下子來了精神:「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千夜輕笑著看著她,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寵溺。
蘇小小笑笑,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夜,我想去東城國,可以嗎?」
千夜點頭:「當然可以!夜深了,我們該回去休息了。」
說完,千夜輕輕拉過蘇小小的手,將她嬌小的身體攬進懷裡,用袖子擋住了風,只留出兩隻烏黑髮亮的眼睛,抱著她向寢宮的方向飛去。
月亮慢慢躲進雲層里,月色下斑駁的樹影也開始變得靜默起來。時間一點點流逝,黑夜也在靜悄悄地退去。
蘇小小與千夜到東城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再一次站在東城國盛京的大街上,蘇小小心中想著的,卻是快點兒到王府去看看。
千夜站在她身邊,看著她臉上的神情,輕笑著道:「難道小小不相信我,我說了東方夕沒事,就會沒事。」
蘇小小的眼睛向前方張望著,嘴裡回道:「夜,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親眼看到還是比較安心些。」
浩瀚的天空,不見雲層堆涌,只有淡藍淡藍的天空,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將整個世間包裹著。還是早上,夏日的陽光雖然灼人,早上還是帶著女子般的柔情。要是到了正午,這大街上的人們腳步肯定很快,時而會眯著眼睛看看烈日,然後快步向陰涼處跑去。
早晨的璃王府靜謐而美,往來的僕役侍女無聲的忙碌著。走過一道迴廊,旁邊是石磚雕花的圍牆。透過雕花的空隙能看到院子裡面的景緻。
府里氣氛有點兒沉悶,不知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忙碌的僕役侍女們,眼底的神色都帶著小心翼翼。
王爺早上天不亮就進宮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站在院子里梅花樹旁的冬梅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等到王爺。
而王府裡面的那為主,也是她得罪不起的。本來她是想要替王妃出口氣的,可是想到王妃教導她的,如果沒有實力,最好不要趁口舌之快,要識時務者為俊傑。
雖然心裡為王妃氣,可是看到王爺冰冷的臉色,她心裡還是好受些。畢竟,只要王爺不同意,就算茹蘭郡主膽子再大,也不敢怎麼樣。
大殿中,被宮娥打掃得纖塵不染的大殿因為陽光的照射,越發的熠熠生輝。華麗而又貴氣的布置,顯示著主人的身份高貴。
東方昊端坐在龍椅上,眼神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微微低著頭的東方夕。這個兒子,從小他就沒有怎麼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