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她不後悔，不該進宮

她終於太眼看他，他心中一陣驚喜，只是眸子里還是冰冷無情的光，像是為了迎合這冷宮的荒涼氛圍，讓人冷的發涼。

還是那樣淡漠的眼神，甚至帶上了譏諷的笑意。她看著他，不發一語，唇角卻勾起一絲淺笑，又低下頭去撫著腹中的孩子。

他再一次失去理智，轉身離開了冷宮。只是，他還是捨不得讓她一輩子待在冷宮，下了令放了她出來，回原來的寢宮。

只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去看過她。孩子出世時，他正在與大臣們商議水患，甚至親自出馬。等到回來的時候才知道，而且因為早產，孩子先天不足，天生面相欠缺。加上他不在皇宮，一個不受寵的妃子，也不會有好的侍候。孩子，就更別說了，那個孩子的眼睛，變成了冰藍色。

最後一次見她，是她躺在素雅的大床上，床邊坐著他們三歲的孩子。刀疤縱橫的臉上，那雙冰藍色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身上的龍袍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才認出他是誰，淡淡喊道：「父皇！」

那一刻，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慢慢走近她，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想起了她站在梨花樹下，眸色清亮，笑靨如花地問道：「那皇上可會一輩子待清兒好？」

他說紅塵萬丈，他雖然是帝王，會擁有很多女人。但是他的心中，只會有她一人。只是，看著穿著俗凈的她躺在那裡，唇角似乎還帶著笑容，他連邁開步子走到她身邊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他們三歲的兒子說話了，聲音中聽不出喜悲，就像她被冷落時，那種淡淡的語氣：「母妃說，她不後悔愛上你，只是後悔不該答應你，隨你進宮。」

心臟像是被什麼撕裂著，一陣陣的難受。努力皺起眉頭不讓眼中的酸澀顯現出來，他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道：「朕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向寢宮外面走了出去，甚至忘記了去讓人好好安葬她。而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一個不受寵的宮妃死了，皇子僅僅見過皇上一面，又天生缺陷，也只是將她簡單的安葬。

現在看著跪在地上的東方夕，看著那張精緻絕美的臉，他就像是看到了那個時候的她。他知道東方夕的五官精緻，卻沒有想到原來與她長得這麼像。

這張完美無瑕的臉，用美若天仙來形容，也不為過。他的神態，與她何其相似，雖然換了眸色，但是那種淡然疏離的眼神，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們的兒子，因為他身上的那種淡然的氣質，總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來。想起她，就會想起她站在梨花樹下，笑靨如花地含情看著他。而與她不同的是，他們的兒子身上還有種她沒有的清貴之氣。

為何，以前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兒子身上，還有這種清貴之氣？

眼神冷漠地看著東方夕，雖然他心中百轉千回，可是眸子中的神色，依舊冷如寒冰：「你不同意？」

「是，兒臣不同意。」東方夕依舊微微低著頭，聲音清淡如水。

東方昊冷笑，眼底的冰冷越發厚重。他記得，這個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淡淡然的樣子。而且，從來不會反抗任何人。而今天，他眼底閃過一道幽光，耐著性子問道：「為什麼？」

東方夕慢慢抬起頭來，冰藍色的眸子一片靜默的淡然。宛如午夜靜默的大海，冰藍透明，深邃平靜的令他皺眉：「父皇，兒臣喜歡小小。」

「就憑這一點，你還不能夠說服朕。」東方昊看著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眼底神色變幻莫測。

他想起很小的時候，清兒死了以後，因為他的先天原因，他封了他璃王，讓他出宮建府邸。只是每次進宮來，這個兒子都會被其他的兒子欺負。可是，他從來都是淡然地看著他們，從來不會反擊，也不會向他告狀。

如果他反擊，或許作為父親的他，會很高興。畢竟生在帝王家，性子太過懦弱，就算是他心愛女人的兒子，他也不會看重。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注意東方夕的另一個原因。

如今，這個兒子，他居然看不透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里，究竟是些什麼情緒？想到這裡，東方昊有了些惱意。

這個時候東方夕唇角勾起，薄薄的唇角彎成了一個三度的弧度，晶瑩剔透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耀眼：「父皇，西南部建安城正在鬧水患，南部南國蠢蠢欲動，兒臣可以給父皇一個滿意的答覆。」

東方昊的眼睛一亮，皺了皺眉神色複雜地看了東方夕一眼：「朕如何能夠相信？」

「二皇兄掌管兵權，東城國百萬大軍除了三萬禁軍在盛京和皇宮，其餘的九十多萬都在二皇兄手裡。大皇兄雖然身在朝中，但是他的母妃李妃娘娘，是建安城最大的富商。而且，建安李家與皇後娘娘在盛京的宋家，也有著聯姻關係。」

「你可知道，如果這麼做了，澈兒傲兒都會將矛頭指向你！」東方昊眼底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隨即陰沉了臉色道：「朕最不喜歡的事，便是皇子間的勾心鬥角。」

東方夕淡淡一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道：「大皇兄二皇兄如今都已經成年，可是父皇您卻遲遲不立太子。」

東方昊看東方夕的眼神更加冷，不過這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不喜歡皇子們勾心鬥角，那樣只會壞了東城國的根基。但是，如果將來沒有一個合適的接班人，他就算打下了整個彌留大陸，也不過是幾十年光景。

等到他百年之後，也許彌留大陸又會再次分裂。那樣，他辛辛苦苦籌劃了這麼多年的心思，不是全部都付諸東流了。

東方夕今天的表現讓他驚訝，也讓他欣喜。本來在心中已經有了內定的人選，如果夕兒的表現超過了他的另一個兒子，讓傾心的女人的孩子當帝王，他也未嘗不覺得是美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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