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莫欺少年窮
王欽若心頭狂跳，急忙問道：「殿下，臣愚鈍，不知道何事得罪了殿下，請殿下明示！」
趙禎冷哼一聲：「最近，在汴京街頭，出現了不少風言風語，說什麼本宮身體孱弱，體弱多病，配不上王府才女王凝煙，又說什麼本宮已經十一歲，卻還沒有擔負起監國重任，是扶不起的阿斗，是一個廢物……王欽若，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派人散布的消息？你想讓天下人都站出來反對本宮娶你孫女對不對？王欽若啊王欽若，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王欽若張大嘴巴：「殿下……」
砰。
趙禎又是一拍桌子，怒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王欽若嚇得面色慘白：「殿下……」
砰。
趙禎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王欽若，你瞧不起本宮，本宮不怪你，畢竟，本宮還是個孩子，但是，你不應該用如此手段來羞辱本宮……」
王欽若正要開口。
突然，門口闖進來一道身影。
正是當朝第一宰輔寇準。
寇準氣勢洶洶地衝上來，給了王欽若一拳，大吼道：「王欽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瞧不起殿下，是誰給你的膽子？」
王欽若捂著眼睛，口中嘰里呱啦說著什麼，周圍人根本聽不見。
寇準又錘了王欽若一拳，怒不可遏道：「王欽若，此事，老夫一定會稟明官家，你不只是瞧不起殿下，還敢違抗聖諭，你真是無法無天……」
說著，寇準轉身對趙禎道：「殿下，大丈夫何患無妻，天下除了王府的王凝煙，才女多得是，老臣這就回宮，請官家下旨，為殿下選妃！」
趙禎點點頭：「先生言之有理……」
然後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拍在桌上，冷笑道：「王欽若，現在本宮告訴你，不是你王府看不上本宮，是本宮看不上你孫女，這是休書，從今日起，本宮與你孫女的婚約解除了……寇先生，咱們走！」
一老一少兩個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王府。
許久之後，王欽若跌坐在地上，腦子嗡嗡嗡的，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遠處一個亭子里。
小丫鬟吃驚地說道：「小姐，太子是不是腦子有病，竟然跑到咱們府上來退婚？」
王凝煙站起身來，揮了揮拳頭：「哼，本以為太子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現在看來，這位太子不簡單啊，本小姐喜歡……」
小丫鬟更加驚訝：「哎呀，小姐，人家都上門來退婚了，難道你還想用你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嗎？」
王凝煙聞言，想到什麼，突然臉一紅。
……
從王府離開的一輛馬車上。
寇準呼呼地喘氣，說道：「殿下，這種事，下不為例……臣也是要臉面的，退婚這種事，還是李迪比較合適。」
這一切，都是趙禎安排好的。
為了退婚成功，寇準甚至一改以往動口不動手的風格，直接錘了王欽若兩拳。
趙禎笑了笑，沒說話。
退婚，並非他心血來潮，也不是一時衝動。
若他真的娶了王欽若的孫女，趙恆倒是滿意了。
可民間會怎麼想他這個太子！
王欽若能被稱為北宋五鬼之一，在民間的名聲臭到極致。
到那時，人人都知道儲君娶了大奸臣的孫女，指不定怎麼罵呢。
趙禎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望，只怕會崩塌。
更何況，本宮還是個孩子啊！
自己一個人瀟洒快活不好嗎！
大丈夫何必要妻！
現在好了，麻煩終於沒有了！
半晌，趙禎才說道：「王欽若定然不甘心，會將事情捅到延慶殿，到時候，就靠先生了。」
寇準急忙撥浪鼓一般地搖頭：「殿下，臣在王府演戲已經夠了，要在官家面前演戲，萬萬不可！」
他的態度很堅決！
趙禎見狀，說道：「加冰棍！」
寇準咬咬牙：「每日再加五箱。」
「成交！」
「好！」
鐵骨錚錚的寇準，為了五箱冰棍而屈服。
……
深夜。
王府。
王欽若鼻青臉腫的，坐在正堂中，時不時倒抽一口冷氣。
他的兒子王鼎納悶地說道：「爹，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經派人去打聽了，汴京城中，並沒有出現詆毀殿下和凝煙婚事的流言啊，殿下是從何聽來的？」
王欽若哭喪著臉：「流言不流言，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太子帶著寇準到府上大鬧一場，還扔下了一紙休書，官家若是知道，不高興之下真的取消了當初的約定，那我王府就走到頭了！」
王鼎詫異道：「爹，一樁婚事，不至於吧！」
王欽若怒道：「你懂個屁，淵兒打了丁步舉，已經讓老夫和丁謂產生了裂痕，丁謂雖然不說，但這段時日，他密謀什麼事，已經背著我了……如果凝煙能嫁給太子，將來就有機會成為皇后，咱們王府也可以雞犬升天，如果婚事不成，丁謂將來會放過咱們嗎？說不定，這件事就是丁謂暗中搞鬼！」
王鼎突然目瞪口呆。
王欽若嘆息道：「唯今之計，只能去求官家了。」
……
次日清晨。
王欽若急忙進了皇宮，到了延慶殿。
一見到趙恆，王欽若便開始哭訴自己委屈。
王欽若一把年紀，卻還能流出眼淚，「……官家，你可要為臣做主啊，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竟然敢挑撥離間，散布謠言，羞辱殿下的名聲，而今，殿下正在氣頭上，還請官家體恤老臣的一番苦心，能讓殿下收回這休書……」
趙恆聽了，滿臉驚訝！
堂堂大宋，竟然出現這種事？
他急忙對周懷政道：「傳太子，寇準……」
不多時間，趙禎和寇準一前一後地進了延慶殿。
趙恆問道：「朕聽聞汴京城中，有人詆毀禎兒和王凝煙的婚事，可有此事？」
趙禎說道：「父皇，確有此事，兒臣親耳聽聞。」
趙恆看了一眼趙禎，搖搖頭：「朕問的是寇卿家！」
寇準上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官家，確有其事，是以，昨日老臣才壓不住怒火，到了王府，打了王參知兩拳。」
寇準是兩朝元老，為人正直。
他的話，趙恆是相信的。
而且惹得寇準出手打人，可見此事是多麼嚴重。
趙恆砰的一拍桌子，怒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詆毀太子，周懷政，速派皇城司去徹查，一旦查清楚，絕不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