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接到軍中加急密函
「太傅大人,本王所言,有失禮之處?」
祁王抬起含笑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復又說道,「本王知道太傅大人對聖上忠心不二,可朝國大事,並非一個女子可以隨意參與討論的,相信太傅大人是認可本王這個觀點的。」
「這個……」
徐太傅尷尬地嘿嘿一笑,以遮掩自己的口無遮攔,心中暗自唾棄了自己酒後失言的行為,面上卻露出討好的笑容,「祁王,這個……老臣,實在不該多言,去質疑聖上的旨意。呸呸,您就當是老臣喝多了酒,醉糊塗了,說些混賬話。祁王您就左耳進右耳出,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說著,舉起酒壺,想為祁王燕琪斟上一杯葡萄美酒,以示謝意。
燕琪沒有阻攔徐太傅為自己倒酒,似笑非笑,眼底透著一絲陰冷,「本王也無它意,只是偶然來到太傅府,與太傅大人隨意地聊了會天,互相倒倒苦水……太傅大人,無須太過緊張。」
「自然自然!」
徐太傅與祁王燕琪高舉酒杯,話不多說,意已達心底。
風起,雲積得厚重,天氣愈加寒冷。
騰閣宮。
「啊啾——」
「啊啾啊啾——」
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身上裹著厚厚裘衣,坐在炭火邊烤著手,陶酥酥抽了抽鼻子,「哪個傢伙又在背後罵我?害我噴嚏打個沒完!」
話音剛落,大門被人用力推開,擋過來一陣寒冷刺骨的風。
「快快,趕緊把門關上,我都快要被凍死了。」
陶酥酥搓了搓半天也沒暖和過來,微微僵硬的雙手,自言自語地嘆息,「不是要感冒了吧?要命啊!這種天氣生病,受不完的罪啊!」
重新關上門,蘇煙拎著手中的信件,帶著滿臉欣喜的笑容,衝到昏昏欲睡的陶酥酥身邊,「夫人……」
「啊?」
陶酥酥昏沉的腦袋,下意識地應了聲。
「夫人,有信來了!」
蘇煙如落珠般的脆音,驚散了陶酥酥耳朵里的瞌睡蟲,她站起身期待地問道,「是從邊關回來的嗎?是陛下來的信嗎?」
「應當是!」
大字不識幾個,蘇煙也潛意識裡覺得是,便如此說道。
「給我,快!」
伸手接過信件,拆了封,陶酥酥精神抖擻地準備看信件的內容,「什麼嘛,這根本不是陛下的字!」
「不是嗎?可送信的人,說十萬火急,一定要親自送到夫人您的手裡。」蘇煙提到這茬,才恍然道,「夫人,那送信之人,還在外面等著回話呢!」
聽她這麼一說,陶酥酥微蹙下眉頭,細細看起了信件上面的內容。
約摸一柱香后,她表情沉重地緩緩放下了持著信件的手臂,杏眸中淡淡泛起一層霧氣。
蘇煙見她面色陰鬱,不由急了,「夫人,您怎麼了?這、這信上說了些什麼,您怎麼哭了?夫人,您別嚇煙兒,有事您說啊!」
陶酥酥胸口似有萬層高山壓著,呼吸又粗又沉,沖她搖了搖手,示意她安靜。
過了片刻,整理好情緒,這才起身。
「去見見送信的人。」
「是!」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騰閣宮的大廳。
只見一個臉生的公公正坐在木椅上喝茶靜候,見到陶酥酥后,忙放下茶杯行禮道,「洒家見過如意夫人!」
「免禮!」
陶酥酥看了他好幾眼,話想開口,又憋了回去,只淡淡道,「信,本宮已檢閱完畢,你且回去復命吧!本宮,自當儘力!」
「是,洒家明白!」
公公再次行了禮,這才退出了騰閣宮,回去復命。
遣散周圍的侍者與宮女,陶酥酥頗為無力地頹然坐到木椅上,雙手捂住臉頰,先是無聲哭泣,而後是輕聲啜泣,直到最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出了聲音。
不知發生了何事,蘇煙只能幹著急地陪在她的身邊,又不敢多說話,只能輕輕拍著陶酥酥的脊背,聊以安慰。
翌日,雲積壓得更濃,烏黑烏黑地,盤旋在皇城頂上。
眾臣叩拜行完大禮,早朝正式開始。
就南境雪災後續事宜,有關官員複述上報,徐太傅與祁王也為此發表了各自的見解,而陶酥酥一直處於恍神的狀態中,直到被人叫醒。
「左夫人,如意夫人……」
聽到有人喊她,陶酥酥迷茫地看向徐太傅,「何事?」
為著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徐太傅下意識地輕皺下眉頭,複述道,「南境雪災現已處理到一半,眾臣皆認為該繼續提供援助,現下在問左夫人您的意思?」
「你們商量好便可!」
陶酥酥一心在想其它的事,完全沒有聽到他們商討了些什麼,只隨口答道。
「既然左夫人也沒異議,那便如此決定了!」徐太傅沖著低下的眾臣說道,「眾臣可還有它事要稟告?若無它事,今日早朝就到此為止吧!」
眾臣皆回道,「臣等無事!」
正當徐太傅想要宣布早朝結束時,一直未開口的陶酥酥突然站了起來,「本宮有事!」
「呃……」
徐太傅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眾臣列首的祁王,見他一臉風淡雲輕,不由心臟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衝上頭來。
他沖陶酥酥拱手道,「左夫人請講!」
「昨日,本宮收到前線百八里加急的軍事密函,其中有一事萬分火急,需要本宮今日在早朝上提出來。」
徐太傅疑惑道,「哦?是何事?」
陶酥酥掃了眼祁王,不緊不慢地說道,「信中所言,前線軍中糧草現已緊缺,需要儘快運送過去,以免耽誤了戰時。」
「這個……」
徐太傅猶豫了一下。
因著他這一下的遲疑,祁王打開了話閘,上前一步走出眾臣之列,「左夫人說得此事,在如今這個緊要時刻,可是重大事件。太傅大人,聖上可有傳信予你,這糧草短缺一事你可知曉?」
「這……」
徐太傅心中思索許久,最終決定實話實說道,「老臣不知!老臣近些日子,再也沒有收到來自聖上的信件,這前線戰況如何,糧草之類的事,老臣一概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他話一說完,陶酥酥也訝然了,反問道,「太傅大人不知此事?」
「老臣不敢說謊!」
徐太傅作禮躬身地回答著,模樣、語氣、神情,皆不像是在說謊。
若真如此,要麼是他真的沒有收到前線密函,要麼就是老狐狸成了精,讓人辨不出真假。
「這就有趣了!」
祁王燕琪單手背後,來回走了兩步,復又站定,笑意盈盈地說道,「一來,因南境雪災,現國庫去了一半,左夫人又說前線糧草短缺,讓加急運送糧草,又要再去一半。如此一來,國庫空虛,怕是撐不了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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