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帶面紗的尼姑（三）
季懷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好奇心也被這女子的話吊得老高。
歡喜真的把手放在面紗上，眼睛里盈盈的全是笑意，看著端王方田。
周圍的人全都秉著呼吸，只聽見微風吹著樹上的葉子，發出沙啦啦的響。
歡喜的手逐漸的往下，眾人都伸著長長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
方田只覺著自己眼前一亮，彷彿鮮花盛開。
「你……你……」他張著大大的嘴巴，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季懷雖然只是看了一個側顏，卻也驚得眼神一動不動。
往日里，他只覺著鏡中自己的容顏已經夠美的了，可是今天見了這歡喜的模樣，才知道世間竟還有如此絕色！
他掃了一眼人群，就見好幾個男人張大了嘴巴，流著長長的涎水，眼珠一動不動，滿是慾望的看著歡喜姑娘。
「咳咳——」
季懷故意的咳嗽兩聲。
「你……你居然美成這樣！」方田終於把話完整的說了出來。
「你覺得美嗎？可我覺得好醜！」歡喜撇了撇嘴說道。
季懷從來沒有見過，原來撇嘴也可以這般好看。
「丑？不！簡直是完美無瑕！你的家是哪兒的？到我的端王府去住可好？」這麼些年了，方田的心裡第一次又有了渴望。
「當然可以。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第一個看到我的模樣，就必須要娶我為妻！不過，你要先到林府去求我的父親！」
「林府？」
不光是方田大吃一驚，連季懷也跟著大吃了一驚。
林府？這丫頭居然說他父親在林府！莫不會是哪個下人的女兒？
季懷搜腸刮肚，瞬間懷疑了幾個人選。
「你……你父親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誰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方田從小就是林府的常客，自然對林府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父親是林羽！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歡喜嘻嘻笑著。
「林羽將軍？」
方田心裡有十二分的驚喜！林將軍這十幾年在外雲遊四方，這姑娘怕是他留在外面的孩子。
季懷心裡也有十二分的驚奇！林羽將軍的女兒？他雖然知道林羽將軍這些年雲遊在外，但是更知道他雲遊是假找人是真。以他對元夕姑姑的感情，自然更不會在外面處處留情。
季懷倏地轉過頭去，兩眼死死地盯住那個尼姑。
那尼姑安然地抱著孩子，聽著自己的女兒和一個有些精神失常的王爺胡亂的說著話，倒也一句也沒有阻止。
這時她看到季懷盯著自己不放，才緩緩說道：「既然你是淳王，應該就是季懷了吧！我是林元的娘親——元夕，也許你還有些印象。」
季懷一下子懵住，仔細看了看這尼姑的雙眼，雖然不是以前那樣的清澈，但依然似笑含嗔，美的讓人心旌搖蕩。
「元夕姑姑，你是元夕姑姑？」季懷的神色里還滿是懷疑。
「你還是不信。也對，這麼些年來，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早就死了！」那尼姑低下頭似乎笑了一下，變換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勢。
季懷分明的看到那個嬰兒砸了砸嘴，粉嫩粉嫩的小臉漾出一個笑窩，便接著又呼呼睡去。
「我記得那一年你把我從那個密室中帶出來時，我們還拉鉤有一個約定。」那尼姑看著季懷，平靜的說道。
季懷心裡一動，道：「不錯，我說的是您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只是，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
「自然記得。我答應要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給你。」
「姑姑！您……您果真是元夕姑姑！您……怎麼……」
她的話一出口，季懷就確認她是那個曾經讓朝堂震動的元夕無疑！
只是季懷這麼一叫，連方田也不禁驚訝起來。
元夕！這十幾年來，可一直是這朝堂上的傳說。一個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一個憑自己的一己之力，顛倒了整個朝堂的女子。如果不是她自己的父親不會成為皇上。如果不是她又或許連自己都不會出生。
「姨娘！」方田趕緊從棺材里跳下來，趴在地上向元夕磕了三個頭。
「你是——」
「我娘曾經是您的侍女，也是您的妹妹——寧兒。她經常和我們說起您，說起您和她待在花滿樓的那些時光……」
一提起自己的娘親，方田的眼淚便又滿含了淚水。
「快起來！歡喜，快把這孩子扶起來！原來你居然是寧兒的孩子！好……好……」
元夕好像也動了真情，她的聲音里也帶了哽咽。
歡喜趕緊把方田從地上拉起來，笑道：「怪不得我看你這麼順眼，原來你娘和我娘居然是姐妹！」
季懷看著歡喜笑靨如花的模樣，不禁心裡生出一些異樣。
周圍的人已經越聚越多，他們已然忘記了進城，都圍在這裡盯著歡喜看。
「姑姑，我送你進林府。正好我也要去看一看林元。」
季懷一邊讓丁城把自己的馬牽過來，一邊讓手下人清理出一條道路。
歡喜把那個孩子接了過去，把嘴貼在孩子的臉上，親了親。
方田趕緊穿上鞋，跟在後面。
「嘶——」
丁城牽著疾風從裡面走過來，他很不明白自己家王爺不讓自己去抬轎子，反而要把疾風牽過來，難道這叫元夕的尼姑愛騎馬不成？
丁城還未到跟前，就見那叫歡喜的美貌女子看了疾風這匹高頭大馬，嚇得身子往後躲了一躲。
方田趕緊安慰她說道：「淳王這匹馬雖然高大，但是頗通靈性，你不用害怕！」
季懷把馬牽到元夕面前說道：「我聽說姑姑以前喜歡騎馬，我這匹馬很是聽話，姑姑可以騎上試試！」
這疾風雖然通靈性，但其實並不讓別人摸碰，除非是自己的主人牽著它也是有些抵抗。但是讓人奇怪的是，這疾風一見到元夕，嗅了兩下，便把頭靠在元夕的身上，不停的蹭來蹭去。
元夕也伸出手不停的來回撫摸疾風身上的毛。
「原來它居然落在你的手裡！」
元夕的話讓季懷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
元夕笑笑，說道：「這匹馬小時候是我養的，到了一歲的時候才被人牽走賣掉。它是認得我身上的味道的，所以才會和我親！」
季懷看了一眼歡喜，不動聲色的說道：「原來是這樣！」
歡喜躲了一下季懷的眼光，
轉過頭沖著方田笑了一笑。
季懷扶著元夕上了馬，一行人在後面跟著，便徑直向林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