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關入大牢
徐之白之所以來景王府，也是因為賈氏到大理寺擊鼓，他身為大理寺少卿，不得不管。
眼下賈氏拿規章說事，他也只得硬著頭皮接下去。
「未曾有錯。」
顧冷秋的心一咯噔，賈氏說的句句在理，南越確實沒有哪條律法說王妃有實權。
雖然嫁的是王爺，但依附的卻是男人，王妃只是身份尊貴，實權卻是沒有的。
這也跟太祖皇帝有關，當時寵信女人以至於差點兒釀成大錯，在太祖皇帝臨終之前，便下了這麼一條律令。
女子即使身份再高貴，也不得有實權，以免霍亂朝綱。
賈氏就是抓住了這條，所以才敢氣勢洶洶的前來問罪。
「王妃，麻煩你跟下官走一趟，待事情查明之後，下官再負荊請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徐之白也是無奈，如果今天不答應賈氏的要求，難免落人口舌，思量再三，只得請顧冷秋去趟大理寺。
顧冷秋環視了一下四周，見賈氏早有防備，就是趁楚玄奕不在的時候過來大鬧，心中便知，楚玄奕這個靠山是指望不上了。
可是如果真的跟他們走了，大理寺那個冤魂聚集的地方，只怕自己有命進去，卻無命出來。
一個亡國的公主，不受寵的王妃，隨便一個理由便能讓她消失在世上。
「如果我說不呢？」顧冷秋開口，輕輕柔柔的嗓音，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讓徐之白差點兒有那麼一瞬間，放棄想要捉拿她的想法。
可是看到賈氏凶神惡煞的模樣，又想到她背後的靠山，只得硬著頭皮道：「王妃，請不要讓下官為難，只不過是去問個話，王妃多慮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是顧冷秋錯殺了鄭欣兒，但依著景王這棵大樹，也會安然無恙的。
畢竟是景王妃，還能因為一個侍妾要了她的命不成，頂多是受些責罰裝裝樣子，給賈氏一個台階下，到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皆大歡喜。
也不知道徐之白是故意裝傻還是聽不懂，就連顧冷秋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他能不知道？
只能說明，賈氏拿太妃這座大山來壓他了。
被人逼迫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顧冷秋思忖間，卻看到如玉正想衝上來，卻被她制止了。
她一個人進去就足夠了，怎麼還能再搭上一個。
「去可以，先容我換身衣服。」
「這……」徐之白有些為難，眼神飄忽的看向賈氏，見她微微搖頭，正欲回絕顧冷秋時，卻聽顧冷秋又道。
「放肆，我可是景王妃，難不成還要聽命於你？若是王爺回來見我受到這般屈辱，只怕徐大人承受不住我家王爺的怒火。」
這個時候把楚玄奕搬出來，絕對好用，果然徐之白變了臉色，讓開了腳步。
趁著這個功夫，顧冷秋對著如玉道：「伺候本王妃更衣。」
如玉心領神會急忙隨她進了屋子，將門關上，顧冷秋便急急的道：「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交給王爺。」
塞入如玉手裡的，是一張殘破的羊皮紙，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畫著複雜的紋路，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顧冷秋說完隨便拿了一件披風披上，轉身就出了屋子。
如玉知道事情重大，將羊皮卷塞入了床鋪底下，跟著顧冷秋出了屋子。
再出來時，顧冷秋依然是一副緊張的神色，她的表情讓賈氏很是滿意，好像是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裡舒服一點。
「走吧，徐大人。」
徐之白在賈氏的注視下，只得帶著顧冷秋上了馬車。
顧冷秋知道徐之白不敢對她做什麼，可是賈氏她卻不敢保證，畢竟那個女人恨她入骨。
能夠讓她進大牢，想必不會輕易的就放過她。
事實也確實如顧冷秋所料，雖然她已經說了自己所能說的，但徐之白還是將事情沒有查明真相為由，將她強行關入了牢房。
牢房四面透風，雖是夏季，可是這裡面卻潮濕的要命，還沒走近一股惡臭就迎面撲來。
地上更是老鼠橫行，聽見人的腳步聲，哄的一下就散開了。
吱吱亂叫的聲音讓整個牢房聽起來恐怖極了。
待到走近，牢頭才咦了一聲：「怪不得這麼臭，原來人早已經死了。」
隔著牢門，顧冷秋清楚的看到地上果然躺著一具屍體，看腐爛程度，至少死了有五天了。
所以才會引來老鼠啃食。
「王妃娘娘，真是抱歉，最近牢房緊張，只能委屈您今天在這兒住一夜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賈氏的賄賂，牢頭對顧冷秋很是不客氣，故意把她安排在一間剛剛死過人的房間。
顧冷秋此時才明白賈氏的惡毒，這間牢房裡的犯人，明顯的關押過身染重病的囚犯。
否則也不會死了五天，也沒人發覺。
事已至此，顧冷秋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將頭上的一枝金釵拔下，塞到了牢頭的手裡。
「夜裡太黑，我又是個女人家難免害怕，煩請牢頭給我一壺白酒，好讓我驅驅寒氣。」
手裡的金釵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牢頭本想拒絕但還是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將金釵緊緊一握，臉上堆滿了笑。
「好說好說，王妃儘管吩咐。」
不僅如此，牢頭還命人將屍體抬出去，讓人仔細的打掃了一遍，隨後將顧冷秋的酒放在地上，便領著人走了出去。
顧冷秋要酒，可不是用來喝的。
這間牢房死過人，她拿酒是用來消毒的，用這種方法消毒，還是她偶然從一本醫書上看到過的。
顧冷秋壓根都不期望今天晚上會消停，果然到了後半夜，牢房裡來了人。
賈氏帶的來的人，明顯不是大理寺裡面的，她的身後跟著神色緊張的徐之白，小心的勸道：「夫人，私闖牢房，可是重罪。」
「重罪？」賈氏冷哼一聲，從衣袖中拿出一塊金牌，晃了晃：「瞎了你的狗眼，飛鷹衛的令牌，你也不認得？」
飛鷹衛？
徐之白的臉色瞬間變化，從剛才的緊張一下子變成了驚恐，身在帝都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飛鷹衛。
專權，霸道，不受任何管制，最重要的是他只聽命於皇上，可以不受地方官府的管轄。
賈氏竟然能夠得到飛鷹衛的支持，這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顧冷秋雖然只是女人，但朝堂上的事情，也是懂得的，很早之前她就聽說過飛鷹衛這個特殊的機構。
只不過當時南越皇登基時早已經廢除了，沒有想到它竟然還存在，而且還成為了皇帝的眼線。
只是不知現在掌管飛鷹衛的是何許人也。
「來人，帶走。」
牢房打開，有人來拽顧冷秋，雖然不想受制於人，可是對方人手眾多，顧冷秋根本不是對手。
只能任人拖拽出牢房，心裡暗暗期待著，楚玄奕能夠儘早趕回來。
被帶上馬車左拐右拐，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顧冷秋才聽到馬車外面傳來冷漠的聲音。
「請王妃下車。」
真是奇了怪了，這麼好的刺殺機會，賈氏竟然沒有用上。
在來時的路上顧冷秋就想好了，想要讓她乖乖就範，那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在他們動手時，自己殺出一條血路逃走。
可是看眼下，她有點失望了。
即來之則安之，顧冷秋也想看看，令人聞風喪膽的飛鷹衛指揮使，到底是何方神聖。
無非是從一個牢房，換到了另一個牢房。
如果說之前的大理寺讓人覺得噁心，那麼現在的牢房簡直讓人沒有了存活下去的慾望。
一路走來，各種鬼哭狼嚎，讓人宛如身在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