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無法拒絕
塗恆沙晚上在家和舒慧聊天,聽媽媽說一些學校的事。
「現在有些孩子啊,真是越來越難管了,家裡的寶貝,輕不得重不得,鬆了說不負責,嚴厲一點要被質疑,作業多了有意見,留學晚一點有意見,罰站是體罰,跑個步也怕孩子身體受不了。」舒慧嘆了口氣,「我們老了,從前那一套到現在不管用了!」
日常嘮叨。
塗恆沙笑了笑,「您還不管用?年年憑優秀教師都有您,您不管用誰管用?還有那滿柜子的榮譽證書,比我的還多呢!」
舒慧也笑了。
「您啊,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凡事都要盡善盡美,怎麼不心累啊!」塗恆沙又道。
舒慧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這話怎麼說的?要求高、盡善盡美還錯了?我是當老師的,不高要求難道還能馬馬虎虎?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盡善盡美是目標,必須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至於最後結果怎樣,這也是老師這個行業的遺憾所在,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塗恆沙就知道會這樣,媽媽對她的職業追求有著非常堅定執著的態度,但凡她要有一點點「拖後腿」的言論,就會被上一堂思想政治課,順便還要教育一下她不能對待工作馬馬虎虎。
就在舒慧的話題要轉到她身上的時候,有人敲門。
「我去開門!」塗恆沙一跳就跳了起來。
舒慧笑,「一說你,就跟猴兒似的逃跑!」
塗恆沙嘻嘻一笑,走到門口了,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時候誰來敲門啊?不會是某個人吧?
往貓眼裡一看,粟融宇……
還拎著還幾個禮盒。
「是誰啊?小許嗎?小許好像很多天沒過來了?」舒慧問。
「啊?不是……」媽媽平時對小許嫌東嫌西的,隔久了不見又惦記上了?這是什麼心理?
她把門打開,粟融宇在外面露出一個難為情的傻笑,「姐……」
「你這大晚上的是幹什麼呀?」她掃了一圈他提著的東西,都是些營養品。
「姐,我來負荊請罪的!我說錯了話,誤會了……」
「啥說錯了話啊?沒事沒事!這大晚上的還來一趟幹什麼?趕緊回家去吧!」塗恆沙可不想舒慧操心她和粟融歸之間的事,媽媽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粟融宇一來可別瞎嚷嚷。
粟融宇嘴一扁,「姐,你果然還在生我二哥……」
塗恆沙使勁瞪他,嚇得他話都沒敢說完。
「誰在外面啊?讓人家進來說話,這麼沒禮貌!」舒慧發話了。
在塗恆沙拚命擠眼睛的暗示中,粟融宇終於明白了,立馬住了嘴,跨進門,叫人,「舒姨,是我,小宇。」
粟融宇很殷勤地接送過塗恆沙一段時間,又在樊越的後事上露面頗多,所以舒慧倒也熟悉這位小許的弟弟了,忙道,「小宇來了,沙子趕緊倒水。」
「不用客氣,我就是找沙子姐說說話。」粟融宇聰明地沒有再提他二哥的事。
塗恆沙給他遞了杯水,他便流露出有話要說的暗示。
塗恆沙沒了辦法,只好道,「走吧,走吧,那就去外面說吧。」跟舒慧說了聲。
舒慧如今也知道點兒粟融宇對樊越的心思,只道他是放不下,來找塗恆沙訴訴苦的,也沒多問,由著他倆出去了。
粟融宇開車來的,兩人上車后,粟融宇要去找家咖啡廳或者酒吧好好談談,塗恆沙拒絕了,「不用了,就在車裡說吧,太晚了,我出去太久我媽會擔心。」
粟融宇只好作罷,急切地便跟她解釋開了,「姐,我上回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我自己瞎說的!我二哥和我姐什麼事都沒有!沒有在一起,也沒有訂婚!兩個人就是演了場戲,引那個藏在暗處的變態殺人犯出來!他們連我都瞞著呢!」
說著,便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給她聽,「你看我姐發的微博在時候都刪了,還專門發了一條微博解釋,而且,她以前發的那些引起誤會的微博我二哥都沒露臉,我二哥名字也沒露全,除了有心人,真沒人知道這人是我二哥。姐,你就別生我二哥的氣了好嗎?」
塗恆沙瞟著他,「你二哥讓你來的?」
「沒有!」粟融宇忙否認,「我二哥那個人,把自己憋死了也不會向別人訴苦的,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他不開心,錢嫂也說,他這兩天都沒吃飯,昨天的晚飯擺了一晚上,一點兒沒動,今天吃了一筷子,就放下了。姐,我知道我二哥犯了錯,我今天都幫你狠狠罵過他了!你就別生他的氣了好嗎?」
「小孩子,別多管閑事!」塗恆沙說他。
「我不是小孩子了!」粟融宇爭辯道,「你們都說我是小孩子,都當我傻乎乎的,我心裡可明白了!我二哥他其實有很多無奈!他雖然也姓粟,但他不是我爸親生的,表面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實際就是不同,我爸揍我大哥跟揍孫子似的……」
「什麼話!」分明是兒子,這比喻成孫子是怎麼回事?
「我就這麼一比!就那意思,至於我,雖然沒揍過我,但卻是想罵就罵,成天在家打雷似的吼我,可是二哥不一樣,他從來不跟二哥說過一句重話,其實這就是距離,是親疏之別。我們家現在是敗落了,在沒出事以前,我家可有錢了,但這些財富,我二哥能不能得到還是未知數,就算有,也無法跟我們三兄妹比。可是,他實實在在又是我爸養大的,養育之恩大如天,這是他欠粟家的,後來,又有你來了一出舉報,雖然你沒有錯,但對我們粟家人來說,他欠粟家的就更多了。他和粟家這些牽扯,他這輩子都算不清的,這份養育之恩,他也還不清。我爸從前就跟我說,這個世界欠錢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人情難還,牽扯不清,何況我二哥背著這麼大一份養育之恩,所以,他有時候無法拒絕。我爸陷進官司里,我姐被人這樣恐嚇,要他配合演一齣戲,他不好拒絕的。」粟融宇臉上覺得難得的深沉。
塗恆沙笑了下,「無法拒絕?那如果你家裡人要他娶粟融星,他是不是也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