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童降世 盈盈一水間
「師父,你說話怎麼也結巴了?仙長他的實力怎麼一瞬間變得這麼恐怖?」哪吒問著自己的師父。
「不,不知道。」太乙真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定是那片葉子有古怪,是那片葉子讓他的修為暫時性的升華。」申公豹立刻反應了過來,他現在說話倒麻溜了。
可是那究竟是什麼葉子?要知道五氣朝元和死生虛一雖然只隔了一境,卻難住了這天地間的無數人。
一境之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人困於五氣朝元境界可能萬年都邁不出那一步。
如今赫赫有名的人間大能只有萬壽山五庄觀鎮元子,靈台方寸山須菩提。
「師父,我們該怎麼辦?」敖丙問向申公豹。
申公豹面色凝重,沒有作答。
「仙長,我們要走嗎?」敖聽心問,感受到如此磅礴的氣息,她的心中生了一絲懼意。
「走。」申公豹開口道。
「好。」敖聽心應著,轉身便要走。
「走什麼走。」申公豹目光凌厲,殺氣畢露。「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麼他們死,要麼你們龍族滅,天庭不會放過你們的,等,他的力量遲早會消耗殆盡。」
不管誰算計誰,誰謀划誰,現在哪顧得上那麼多,就看誰的拳頭硬了。
一時間,下方也開始了混戰。
哪吒對敖丙,太乙真人戰申公豹,魔家四將鏖戰雙龍。
而半空的應緣,托舉著冰塊越飛越高,漸漸地,周身已是一片雲霧燎燒。
「還需要再高一些。」應緣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溫柔的女聲。
應緣雖不知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知道她說得是對的,還需要再高一些,洶湧的法力從他的身上爆發,繼續帶著大冰塊向著上空飛去。
當升到足夠高的高度,應緣掌間一震,一道裂紋出現在冰塊之上,隨後裂紋像是羅網一般鋪展開來,冰塊碎成無數的碎片向著下方的大地墜落而去。
應緣飛身而下,目光在下墜的冰塊中掃視著,若見到體積仍然龐大的冰塊,應緣立刻閃身到附近,再來上一擊。
大多數的冰塊在下墜的過程中已經消融,只有很少一些掉落到地面上,只是依舊給陳塘關造成了不少的死傷。
神仙鬥法,遭殃的最終還是這些老百姓。
夜空再次露出了原樣,應緣輕飄飄地落在一處屋檐上,耳邊不時傳來哭喊聲。
在他的面前,一個小女孩跪在母親的面前,淚如雨下,小手搖晃著面前漸漸失去生機的身體。
冰塊砸中了屋檐,瓦片崩飛,正中這女子的后心。
應緣飛身,落在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嚎啕大哭地看著應緣,小臉通紅。
一道靈氣從應緣的掌間溢出,沒入女子後背的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片刻后將要死去的女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見面前哭成淚人的女兒,一把擁入了懷中。
而應緣已經不知所蹤。
一個老乞丐在先前的逃跑過程中被倒塌的木棚壓住,無助地呻吟等死。
應緣一揮手,掀去了他身上的負擔,治癒了他的傷勢。
一束花在道路上被人踩扁,應緣撿起它,隨手一擲,它已然出現在城外的林中,紮根於泥土之中。
「大家不要慌,跟我們來。」
有兩個穿著盔甲的兵士護著一群老弱婦孺往城外跑去。
應緣拂袖間,便將他們送到了陳塘關外。
人間大能,當守得腳下人間。
一道電光劃過夜空,像是天裂了一道縫隙,應緣抬眼看去,停下腳步,一步踏出便回到李府。
府中,兩方人分成兩個陣營,各站在院子一邊,虎視眈眈地審視著對方。
哪吒,太乙真人,李靖,殷夫人,魔家四將。
敖丙,申公豹,敖聽心,敖烈。
應緣站在他們中間,周身光華縈繞,神威未散,遺世而獨立,抬頭望天。
「它來了。」
天空之中,烏雲翻湧,雷聲轟隆,一個漩渦逐漸形成,在漩渦之中,電光閃爍,越來越亮,透著毀滅的氣息。
天劫咒應期而至。
天劫咒終於是來了,一切雖生波瀾,但是並沒有脫軌,申公豹冷笑一下,直接飛身離開,連聲招呼都沒有和敖丙幾人打。
他的腦海中回想起那日太乙真人走後,元始天尊交待他的話:盜取靈珠相助龍族,讓魔丸降世為李靖第三子,待天劫咒至,陳塘關毀於一旦,龍族便是大禍臨頭之時。
龍族是主要目標,陳塘關只是附贈的一塊肉。
「師父。」敖丙看著申公豹決絕離開,猝不及防,不知道師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連忙喊道,只是申公豹連頭也沒有回。
敖聽心和敖烈看著申公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也是面露驚愕之色,這是怎麼回事?
哪吒看著天上的雷光,默默將之前李靖帶在他腰間的平安福袋給摘下,他知道這裡面的是什麼。
不過他不願意,他寧願自己殞身在天劫咒之下。
哪吒往前走了一步。
「吒兒。」殷夫人心疼地喊道。
李靖捏著手中的那道符咒,準備替哪吒承受天劫咒。
「爹,你不用想著替我應劫。」哪吒不舍地看著李靖道,說完施法困住了李靖和殷夫人。
「哪吒,退下吧,還是讓我來吧。」應緣昂首看著天空涌動的劫雲,揮了一下手道。
應緣也是此刻才感覺到天劫咒的真正可怕之處,它針對的不僅僅是魔丸,而且會徹底抹去魔丸在這個世間留下的一切痕迹。
也就是說,這天劫咒會抹去整個陳塘關,這個哪吒留下過無數痕迹的地方,包括應緣剛剛救起的那位母親,那個乞丐,那株花朵。
如果陳塘關真的因此而覆滅,怕是與此事有關的龍族會吃不了兜著走。
除非有人能夠扛下這天劫咒。
「仙長,這事情本不該牽連到你,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哪吒怎會讓別人提自己衝鋒。
「你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只能大人解決。」應緣道,又看向敖聽心,「把這個東西交給龍族大聖,他看了之後便自會明白,或許能夠救你們龍族一回。」
敖聽心接過錦囊,大概摸了一下,裡面圓滾滾的,像是一粒丹藥。
雖然她不明白應緣的意思,但還是謹慎地收了起來。
應緣吞吐了一下天地靈氣,連那劫雲中的雷光都黯淡失色了一剎。
天雷滾滾而來,聲勢滔天,宛若銀河墜落九天,裹挾著狂暴的力量。
哪吒想要上前主動承受天雷,卻被應緣一手按下,隨後應緣攜人間大能之力衝天而去,面色全然無懼。
兩股力量衝擊在一起,爆出萬丈光芒,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光芒消散,應緣依舊立在天地之間,只是髮絲凌亂了一些。
「這只是第一波天雷,此後一波更比一波強,想要完全扛下來,難。」太乙真人緊緊地攥著手中拂塵,擔憂地道。
敖聽心紅髮輕拂,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死死地鎖著應緣,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夠為了別人,不顧自己的性命之位。
修行者可都是很惜命的。
「四姐,敖丙,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敖烈開口道。
敖丙沒有開口,不過那未曾挪動半分的步子已經足以代表他的態度了。
「不急。」敖聽心看了一眼敖烈道。
雷聲轟隆,道道霹靂電光閃過,第二波天雷正在醞釀著。
「師父,我們沒有辦法嗎?」哪吒向太乙真人求助。
太乙真人搖了搖頭:「以他現在的修為都夠嗆,我們上去也只是無端端送了性命。」
話音剛落,第二波天雷落下,頃刻間淹沒了應緣的身影。
當天地間再次風平浪靜之時,應緣的身形依舊完好地矗立,如一棵不屈的崖邊老松。
「四姐,你覺得他真的能挺過元始天尊積蓄三年的天劫咒嗎?」敖烈問道,看嚮應緣的眼神帶了些欽佩。
他們本就沒有大仇,只是立場不同。
「我希望他可以,否則的話,我龍族這一次真的危矣。」敖聽心面露愁容地道,手中緊緊地攥著應緣交託給她的錦囊。
申公豹一跑,她便知道了靈珠的事情不簡單,又看到這針對整個陳塘關的天劫咒,心中已經猜到了一二。
第三波天雷降臨,這一次應緣沒有坐等天雷洗禮,兩隻大手出現,硬生生以無上法力撥開了天雷,讓天雷在雲層中炸裂,照得一方天地璀璨一片。
「不怕,不怕。」先前被應緣所救的那個母親躲在角落裡,死死地將孩子護在懷中,安撫道。
嘴上說著不怕,其實她的心中也懼怕的要命,她哪裡見過如此赫人的場面。
老乞丐倒是有些癲狂了,站在大街中央,叫罵道:「來啊,有本事你就一雷劈死老子,老子一條爛命,有什麼好怕的,賊老天。」
一波又一波的天雷降臨,應緣依舊不動如松,直到第八波天雷降臨,雷光如同九天飛瀑般傾灑了下來。
光芒盡,黑夜現,天雷散,月光落。
只是天地間少了一道敢於硬撼天雷的人影。
那籠罩九州的月光似乎也有感於此,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