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病發的痛楚

「沒什麼！」

「季霏，你究竟怎麼了？！！」

季霏抬頭看著他，唇邊帶著莞爾的笑意，那一刻，她的笑容宛如璀璨無比的星光，甚至比星光還要燦爛，還有奪目。

皇甫旭堯忽然覺得，那種笑容，應該是天下最美好的笑顏了吧！

只是這樣的笑太過安靜，安靜得好似她不存在般。

「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沒有，你不要亂想行不行啊！」

季霏抱著他，淡淡一笑，隨後這事兒便是不了了之，皇甫旭堯也沒再問她了，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也算是白問，她不想說，誰都沒有辦法逼迫她說。

夜晚。

星星閃爍著盈盈的光芒，月光從窗里灑進來，房間的地面上，有著一層耀眼的銀輝。

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一個女子蜷縮成團的身影被月光照得有些哀傷起來，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怎麼也不肯發出一點點的嗚咽聲。

因為在離她不遠處的大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男子，男子絕美的容顏在淡淡的月光下顯得美麗異常，他的睡臉如嬰兒般純凈。

一聲聲綿長的呼吸在這個奢華美麗的房間中彌散開來……

月光像一層淡淡的輕紗籠住季霏的身體，她纖細的手指已經被印上深深的痕迹，幾乎快滲出血來了，額頭上不停地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羸弱的肩膀不停地抽動著。

眼淚和著汗珠緩緩從她的臉龐上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

熟睡中的皇甫旭堯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中一片冷意，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他緩緩睜開眼睛，從朦朦朧朧的夢中清醒過來。

他低頭，卻見臂彎中沒有了那個嬌小的身影，只是一片冰冷。

該死，她去哪兒了？

這麼晚，應該不會偷跑才對吧！

他焦急的目光到處搜尋著，然後，突然那目光停留在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裡。

蜷縮成小蝦米一樣的那個瘦弱影子，不就是季霏么？

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在那裡做什麼？！

是在逃避自己么？寧願去角落裡呆著，也不願意跟睡自己在一起？！

他下床，慢慢向她靠近。

也許是他的聲音有些大，所以當他一靠近的時候，季霏就已經察覺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皇甫旭堯清晰地看到了從她蒼白面孔上流下的清澈淚水，烏黑的頭髮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她的臉上，她的嘴唇已經不再單是蒼白了，還略微帶了點青紫色。

「你怎麼了？」

皇甫旭堯走上去拉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指冰涼得令人心悸，還有她的手指上還有深深的牙齒印，有幾個比較深的，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珠。

他詫異地睜大眼睛：「霏兒……」

「我沒事……」季霏看著皇甫旭堯擔心的樣子，寧靜地笑出來，「只是有點頭疼，可能是今天在噴泉邊呆得太久了，所以有點感冒了吧！」

皇甫旭堯伸手將她抱緊了懷中，大手撫上她的額頭，劍眉緊蹙。

沒發燒，還好沒發燒！

「只是頭疼嗎？」

「嗯！」季霏點點頭，「我剛剛已經吃了葯，等會兒就好了，你不要擔心啦，沒事的！」

「不行，等我穿衣服，我們馬上去醫院！」

皇甫旭堯抱起她向床邊走去，堅定的語氣中透出強硬，彷彿決不允許別人回絕般。

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自己開始動手換衣服。

好痛……好痛……

上帝啊，你從來都沒有眷顧過我，那麼這次你能不能再眷顧我一次呢？

我不要太多，只要再多給我一點一點的時間就好！

只要再一點一點就好了啊……

「我們走吧！」

換好衣服的皇甫旭堯抱起季霏，看著她蒼白的臉，他的心糾結到一起，如針刺般疼痛。

「不……」季霏環住他的脖子，唇齒間發出細碎的聲響，「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去醫院……阿堯……我不要帶我去醫院好不好……那裡好冷……好冷……」

「霏兒乖，我們只是去看看就回來！」他的聲音低柔，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般。

「我不要去……」

季霏努力睜開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他，唇邊綻開一抹燦然的微笑：「我不要去醫院，我只要阿堯抱著我，只要阿堯抱著我，我就不會再痛了！」

皇甫旭堯偉岸的身軀猛地一震，抱住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而後他低下頭，看著她恬靜安詳的笑顏，一時間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的沒事么？」

「嗯！」

他看到季霏絕美蒼白的小臉上露出明亮的笑意，就像是陽光的照耀，他冷硬的臉上也露出了明亮而燦爛的笑意。

在淡淡一笑之間，他們之間彷彿不用語言也能知道對方再想什麼！

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他感覺不到她的生命在流逝呢？

可是這樣的美好，這樣的乾淨清澈的笑靨都沉澱在時間裡，在這一瞬間成為永恆的記憶。

「你明天還想去哪裡？我帶你去！」

「我想去酒吧！」季霏窩在皇甫旭堯的懷中，淡淡一笑，「以前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就經常跟同學去酒吧唱歌，不過巴黎的酒吧是最漂亮的，我想去那邊，順便去看看念琛，這麼久沒見他，他該想我了！」

「好，我們明天去巴黎，順便讓雲霆帶著藍韻也一起過去，這些日子，你該想他們了，是不是？」

「阿堯，你真好！」季霏淡淡一笑，而後便緊緊抱著皇甫旭堯，不再說話。

看她漸漸入睡了，皇甫旭堯才將她抱回床上，而後撥通了凌雲霆的電話，「雲霆，去巴黎！」

「怎麼了？」那頭傳來慵懶的聲音。

「那個人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