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混蛋、混蛋、混蛋！」浩也踢著小石頭走在前面，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一旁的河水乾淨清澈，波光粼粼，一條大黃狗翹起一隻腿，在寫著禁止垂釣的牌子下釣魚。
牌子上站只瘸眼烏鴉，歪頭看著三個人的背影。
美紀抱著棉花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太宰治，明明是他要買的棉花糖，最後他卻又不吃，這就落在了美紀手裡。
她捧著棉花糖回到了小棚屋裡面，放進插花用的塑料瓶裡面。
浩也從床底下翻出一張紙，上面記錄上太宰治的「罪行」。同樣的紙一共有3張，每張都寫的秘密滿滿的。
「……一分錢都沒有了。」浩也打開存錢罐，看著空無一物的鐵盒子，長嘆一口氣。
「晚空醬明天就回來了，你怕什麼？」太宰治坐在屋裡面唯一的椅子上，雙腳離地，椅背下壓，四條腿的椅子用兩條腿承擔了不該承擔的重量。
太宰治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書，是一本名為《人體解剖學》的書，扉頁上的贈言落款是愛麗絲。
裡面有娟秀的鉛筆批註，看樣子書的主人學的很認真。
太宰治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時不時的嘖嘖兩聲，「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方法啊。」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日子，美紀頭上的天空像一塊藍玻璃，她抱著那朵棉花糖等在垃圾桶邊，從清晨到日暮，棉花糖慢慢融化。
晚霞紅了天際的時刻，太宰治站在河邊，不知道在凝望著什麼。
美紀悄悄的偷看這個好看的大哥哥，他眼中帶著百無聊賴的漠然。
「看樣子不值得信任的，明明是晚空小姐呀。」忽然，太宰治的聲音傳到美紀耳中。
與輕飄飄的聲音不同，太宰治此時眼中全然是尖銳。
美紀反駁道：「才沒有，大姐會回家的。」
「家？」太宰治扯出一個笑，「明明你們倆已經被拋棄了。」
美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有！我們才沒被拋棄！大姐說……她說她會回來的。」
「治理小姐的店也沒有開門，沒準他們倆去了東京就不會回來。」太宰治慢條斯理的說著，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兩個被拋棄的小傢伙就在這裡等著吧，我要去找個風景好的地方自殺了。」
太宰治擺了擺手，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美紀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滾珠一般落下，嚎啕大哭，「我才不會被丟下！」
樹上的烏鴉歪歪腦袋，被突然暴發出哭聲的小孩嚇了一跳，振翅便飛向了天空，樹枝簌簌響著，好像在哀嘆什麼。
浩也喃喃道：「……又被、拋棄了嗎？」
他看向正哭的直打嗝的美紀，抱住了小女孩，用下顎蹭蹭她的發頂，「沒事的，我們會活下去的……」
遠在東京的宇智波晚空突然揉了揉額頭，低聲哀嚎：「這個攪家精。」
「晚空醬在說什麼？」身材矮小的老人提著一個食盒，笑眯眯的說：「這是給晚空醬的弟弟妹妹們準備的三色丸子哦。」
「沒什麼，謝謝鈴木老夫人了。」宇智波晚空接過食盒道謝。
臨走之際，鈴木老夫人還將自己的電話留給了宇智波晚空，「如果有事的話，一定要找我哦。」
回程的時候，治理小姐和宇智波晚空選擇了列車，到站的時候便分開了。
治理小姐今天給宇智波晚空放了一天假，讓她回去陪陪那兩個小孩。
宇智波晚空回去的時候，浩也表情嚴肅的坐在河邊，用簡易的魚竿釣魚，魚漂一動，便嚴正以待的向上一鉤，結果掉上了一隻鞋子。
「嗚……我好餓。」美紀捂住肚子。
浩也安慰道：「沒事的，我總能釣上魚的，會有吃的。」
「哎？你們今天想要吃魚嗎？」宇智波晚空拎著食盒靠近了倆小孩。
美紀嗷嗚一聲就撲了上來，抱住了宇智波晚空的大腿，「嗚嗚嗚大姐你回來了，我好餓啊……」
「吶，先吃點小甜點吧。」宇智波晚空把手上的食盒遞了過去，「記得給太宰留一份。」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低頭啃丸子。
突然，宇智波晚空又看了一眼那隻被浩也釣上來的鞋子，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端凝，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不是太宰的鞋子嗎？」
「咦！那傢伙真的又去自殺了嗎？！」浩也差點被丸子噎到，手忙腳亂的去看那隻鞋，「這真的是混蛋太宰的！」
「帶上網，去下游。」宇智波晚空對他們說。
下遊河流接近平緩，宇智波晚空拎著網站在河面上，美紀和浩也則是四處去找太宰治，不少孤兒得知這個消息，也加入了幫忙尋找的隊伍之中。
聽著外面此即彼伏的呼喊聲，森醫生笑吟吟的說：「他們都在找你。」
穿著白襯衫、黑西裝的少年坐在黑暗之中，不言不語，眼神漠然不動，像一個精緻的玩偶。
森鷗外對此十分滿意，他手底下可終於有人了。
他之前就有觀察過這個少年，與宇智波晚空養貓的心態不同，他可是有好好掌握這個少年的資料。
真是一個適合黑暗世界的好苗子。
「如果晚空醬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一定會揍林太郎的吧？」正在畫畫的金髮小女孩抬頭說道。
「哎呀、哎呀！愛麗絲，我只是救了一個自殺的少年而已。」
·
「不用找了。」直到夜半三更時，宇智波晚空才從一個孤兒口中得到消息，太宰治已經被那個黑診所的醫生救了起來。
「那就謝謝大家了，明天請你們吃大排檔。」宇智波晚空說道。
幫忙找人的孤兒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表示不用了。
每次宇智波晚空抱臂站在那裡，黑色的長發隨風而動，下顎微揚，眯著眼睛便有一種高傲的感覺，全都不怎麼敢說話。
只有一個少女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氣才小心翼翼的湊上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宇智波、宇智波大姐。」
「怎麼了？」宇智波晚空半彎下腰，和少女對視。
少女像受驚嚇的兔子一樣瑟縮了一下，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治理小姐那裡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少女摸了摸右手手腕的藍色皮帶子，眼神飄忽了一下，「就是有警察在店裡面。」
「這樣……」宇智波晚空手伸進口袋裡面，拿出一顆糖放在少女手中，「謝謝晶了。」
「哎哎！宇智波大姐居然認識我？」晶受寵若驚。
宇智波晚空攤手，「我有聽過你的同伴叫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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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你就這麼和她說，真的好嗎？」同伴有些憂心的扯著晶的袖子。
晶說：「……可是治理小姐是個好人。」
同伴想了想，確實也是。
他們都是一個未成年自衛組織羊的成員，有羊之王中原中也的庇護，就連一些黑手黨都不敢隨意招惹他們。
只是鐳缽街和橫濱的其他地區不一樣。
這裡發生過那一場大爆炸，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緩過勁，資源無比的匱乏，哪怕他們有羊之王，該沒有食物的時候依然沒有。
有的時候，甚至只能去刨垃圾桶，和流浪狗搶食物。
很多羊的成員，都去過治理小姐那裡領過「保底小麵包」。
如果真的餓急了，那些味道不怎麼好，但是飽腹感十足的麵包可是能夠救他們一命的。
「不過我最佩服的是你竟然敢和宇智波大姐講話哎！」同伴撞了撞晶的肩膀，「每次我總覺得宇智波大姐有些看不起我們，總是眯著眼睛看人，沒想到意外的好講話。」
晶捏了捏口袋裡的糖，點了點頭。
宇智波晚空永遠不知道，宇智波家族自帶的高傲臉和寫輪眼用多了的近視眼，會讓她建立起一個高傲不好惹的形象。
「嘿，白瀨，你們回來了？」晶抬頭便看見白瀨和柚杏回到他們的據點，手裡面還拿著一堆零食。
晶看見他們手上大包小包的，不禁好奇，「哪來的零食啊？」
白瀨扔了一包薯片過去，「剛剛去外面買的。」
「哇，白瀨你這是發財了啊！」還在據點的羊成員們紛紛圍了上去，白瀨攬攬頭髮，露出笑容，「弄錢不是小意思么！」
「白瀨真厲害！」
「嗚嗚我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果凍了，謝謝白瀨！」
柚杏勾勾嘴角，抱住白瀨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家排隊領，都有份哦～」
晶的同伴看著羊成員們都圍著白瀨轉，撇撇嘴，「切～不知道之前被宇智波大姐嚇的下跪的人是誰。」
轉臉便又喊道：「給我留一份泡麵啊！」
「喂，你們在幹什麼？」據點的門被打開，橙發少年插著兜走了進來。
熱鬧的氣氛頓時一靜。
羊的成員們互相對視一眼，捏緊手中的食物，紛紛搖頭。
「沒事沒事，中也你回來了啊。」
「中也今天有什麼收穫嗎？」
「中也今天一定把KK那群人揍的屁滾尿流吧？」
「侵犯羊之領地，無論是誰，一定會受到羊之王的強烈反擊！」
比晶瑩的冰還要蔚藍的雙眸沉了沉，看見所有成員手上的零食，中原中也「嗯」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據點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與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