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19章哪裡偷來的?
香嫵覺得,只要侯爺不要了自己身子,不殺了自己,哪怕是趕出去也好。
只要逃過一劫,她就得慶幸了。
更何況,別管怎麼來的,她還抱著這麼一盒莓果呢!
香嫵提著自己的東西,抱著那盒莓果回去了小姐的院子,進去后,院子里安靜得很,只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在沒錢打盹。
香嫵看看這時辰,知道小姐怕是在歇著,當下也不敢打擾,徑自先回自己房中了。
進門的時候,月晴也靠在床上睡著,聽到她進來的腳步聲,含糊地說:「怎麼這就回來了?」
香嫵笑了,小聲說:「月晴姐姐,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了。」
月晴並不太在意:「得,你別惹禍就是了,我可不指望你給我帶什麼!」
嘴上這麼說著,還是起身去看,一看到那盒子里的莓果,頓時兩眼放光了:「這,這哪裡來的?」
香嫵不想提她和侯爺的那檔子事,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怕是侯府里再也沒有哪個男人敢娶她了。
但是她該怎麼說?
月晴看香嫵眨著眼睛不說話,心裡頓時明白了。
她有些失落,羨慕地看著香嫵:「你命真好!」
府里能得這種莓果的,無非是少爺和小姐,小姐不可能的,那就是少爺了。
少爺對香嫵好,這才特特給她好東西吃。
月晴心酸,看來她是沒指望當少爺的妾了。
香嫵知道月晴一定是想歪了,嘆了口氣:「月晴姐姐,這不是少爺給的,我和少爺也沒有任何關係,其實是侯爺那裡賞我的。」
啊?
月晴大驚:「侯,侯爺賞你?」
侯爺還能賞人東西?
當下月晴顧不得其它,趕緊拿了一個來嘗,嘗了后,喜歡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好吃好吃,真好吃!不曾想我也能吃到。」
其實到底如何好吃,月晴都沒品出味來的,但是她知道這是小姐慢條斯理品用的東西,是她們丫鬟沒法享用的她能吃到,就是莫大的福分了。
她吃了幾顆后,又收起來一些回頭給蘭若和花夢,之後看著香嫵:「到底怎麼回事?」
香嫵臉紅,幸好屋子裡光線暗,她咬唇道:「是我過去書房,碰到了侯爺,侯爺賞我的,好姐姐,你可別告訴別人,若是別人知道了,難免多想了去。」
月晴仔細地看著香嫵,之後大喜,拉著香嫵的手道:「香嫵,侯爺賞你東西,這實在是罕見,我們從小在侯府長大,我只聽說過侯爺罰了哪一個,可沒見侯爺賞了哪個丫鬟!侯爺該不會想把你納入萬秀閣吧?」
萬秀閣里據說頗有一些女子,都是侯爺的女人,好多是各路人馬送的,也有皇上賞的。
之前送給二狗子的那個,就是萬秀閣里挑的。
香嫵聽了月晴這話,頭疼不已:「萬秀閣,那是什麼好地方!我才不要去呢!」
在那夢裡見識了一輩子,她明白,萬秀閣里的女人再美,也是一個玩意兒,和她們這些丫鬟一樣,都是隨主子開心,想打發就打發。
侯爺前幾日不是才賜了一個給二狗子當媳婦嗎?
月晴咽下一口莓果后,眨眨眼,有些費解地看著香嫵:「去了萬秀閣,可能被侯爺看上,若是侯爺看上,那就吃香喝辣一輩子不愁了呀,況且侯爺賜你這個,很難得了。」
香嫵聽著這話,心裡明白,月晴怕是以為侯爺隨手就那麼賞了一下,她一定不敢想侯爺竟然對自己那樣,畢竟侯爺在大家眼裡,是高高在上的,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神祗一樣的存在。
誰能想到侯爺能看中哪個?
誰又能想到侯爺竟然對自己一個小丫鬟做出那種事。
想到當時的情景,香嫵不由兩腿發軟兩頰緋紅,她咬唇道:「可是我不想進什麼萬秀閣,也不想被侯爺看中,我只想嫁一個安分的人,正兒八經當正妻。」
月晴用費解的目光看著她,看了她好半響,才道:「一直說你傻,如今才知道——」
香嫵:「嗯?」
月晴:「你果然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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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嗎?
香嫵不知道,香嫵躺在床上,屋外的月亮從窗欞里照進來,她睡不著。
她總是想起來白天在書房的時候,侯爺將她迫在百寶架前的情景,她閉上眼睛,彷彿依然能感覺到男人那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硬感,那種彷彿稍微一個用力就能把她揉碎的力量。
香嫵身子不由得顫了下,無奈地翻了個身後,她開始覺得前面萌萌欲動,彷彿春日的青草正在顫巍巍地拱起濕潤的土壤。
她自己抬手感覺了下,確實應該在萌發,甚至有種微微的發癢發酥感,正如同十二三歲時她第一次長身體。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月晴她們好像不曾這樣,這讓她羞恥地攥緊了拳頭。
她可以感覺到,男人喜歡這個,就連那位威嚴深沉的侯爺,也喜歡這個,他盯著自己時那個目光,彷彿要把自己吃了。
香嫵艱難地舔了下唇,竟覺得燥熱不已,又覺得臉面火燙,最後只能是捂著被子,悶悶地睡去。
她往日並不是難眠的人,這一夜卻是不好睡好,睜開眼就彷彿感覺到侯爺在跟前,在吻著她的臉頰,在吸著她臉上的淚珠,還用那有力的手捏著她的下巴,問她可願意跟他。
如此亂糟糟地睡了一夜,第二日天沒亮就醒來了。
香嫵蔫蔫地起身,今日輪到她伺候小姐梳洗,她得儘快,還要準備洗臉水以及香胰子汗巾等各樣物事,若是一個遲了,小姐那裡少不得罵一頓。
當下連忙揉了揉眼睛,用涼水擦了一把臉,匆忙穿戴好了過去。
誰知道等她過去的時候,小姐竟然已經起床了,就坐在榻前看著她。
香嫵疑惑,總覺得不對勁,小姐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霍迎雲冷笑一聲:「香嫵,往日看你老實,不曾想你竟然是一個賊。」
啊?
香嫵心中暗驚,噗通一聲跪下:「小姐何出此言,香嫵冤枉!」
霍迎雲聽了,氣恨不已,當即命人過來,卻見旁邊的李嬤嬤端著一個盒子,盒子里放著些碎冰,碎冰中零星一些莓果。
香嫵茫然,不懂這和自己有關係嗎?
霍迎雲斥道:「這些是要留著一早送到楚府的,不曾想竟然被人偷了!大膽的奴才,你竟然連這個都敢偷!」
香嫵急了,忙道:「小姐,冤枉,奴婢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這個!」
她這一說,旁邊的李嬤嬤上前:「你這賤蹄子,還敢嘴硬,不是你偷了還能是哪個?昨夜裡,你們偷吃了莓果,我都看出來了!」
香嫵神情一頓,陡然間明白了,昨夜自己給月晴吃的莓果,這下子解釋不清楚了,除非她把侯爺搬出來。
但是昨日她惹怒了侯爺,現在正是應該努力藏著別在侯爺面前現眼,如果小姐不信,去找侯爺求證,還不知道出什麼岔子!
香嫵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間,那李嬤嬤卻已經覺得自己得了理:「看到沒,看到沒,這小賤蹄子心虛了,小姐,就是她偷的!」
霍迎雲看著香嫵那樣,也覺得必然就是了,當即就要命人掌嘴。
香嫵聽著,心都跟著一抖,正要辯解,可就在張口的那一瞬間,她聽到小姐怒聲道:「這種丫頭,留著你做什麼,早該拉出去配漢子!」
配……配漢子?
香嫵心裡一動,原本到嘴的話說不出來了。
她滿心期待地想,她正想配漢子啊!
隨便裡頭的奴僕還是外面的尋常老百姓,都可以,只要是不缺胳膊不少腿兒的男人就行,她要當男人的正妻,她要當正兒八經的媳婦!
李嬤嬤一個巴掌「啪」地打下來,香嫵疼得身體都跟著顫。
但是她卻並不覺得疼,這點疼算什麼,打幾下,出去配男人吧!
李嬤嬤看著那粉嫩嫩的小臉,一時心中生厭,她素日最不喜這香嫵了,生得妖嬈,想著勾搭誰呢?
當下又一個巴掌打下去,眼看著那粉嫩嫩變成了紅通通,且馬上要腫起來,不由心情大好!
香嫵自然是疼,疼得眼淚都往下掉,但是她使勁地忍住了。
不能怕,不能怕。
這算什麼,在那夢裡臉上挨刀子比這個疼多了,現在只要忍住,出去配男人!
隨便配個什麼男人,總比嫁給人家當妾強!
香嫵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挨了十幾巴掌,待到打完了,她這裡已經是髮絲凌亂,唇角帶血。
霍迎雲擰眉,盯著香嫵那狼狽的樣子。
烏黑的鬢髮散亂地貼在細白的臉頰上,修長的頸子上滲著汗,略腫的唇兒就那麼微微張著,她跪趴在那裡,啊看著格外嬌弱,像是剛剛被男人欺凌過的女人。
此時的小丫鬟,往常的稚氣盡皆散去,竟然有了幾分凌亂的嫵媚。
霍迎雲微微磨牙。
其實這也是自小服侍她的丫鬟了,說只當尋常奴僕就那麼打發了,倒是也不捨得,畢竟像她這種使喚起來能幹卻又沒腦子的丫鬟也不多見了。
但是這小丫鬟太過分了,今天能偷她的莓果,明日怕是能偷她的男人!
況且長成這般妖嬈,終究是一個禍患!
「你可知錯了?」霍迎雲坐在榻上,盯著下面的小丫鬟道。
「奴婢,奴婢知道錯了……」
此時的香嫵,渾身疼,疼得瑟瑟發抖。
怕嗎,當然怕。
後悔嗎,不後悔。
她是小姐身邊的丫鬟,長得顏色好,若是不拚死一搏,最後註定要給姑爺當通房幫著小姐籠絡姑爺的心,她必須想辦法掙脫自己的命運。
一時的疼算什麼,香嫵的身子瑟瑟發抖,但是她告訴自己,不怕。
「把她拖出去——」霍迎雲抬抬手,打算趕緊了結了,免得破壞自己一天的好心情。
可就在她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見月晴匆忙忙跑進來。
「小姐,侯爺,侯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