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33章侯爺召見
自那日香嫵在葡萄架前又被侯爺欺凌了一番后,她反倒是心安了。
她隱約可以感覺到,侯爺那一日彷彿對她多了幾分憐惜,甚至於後來並沒有因為少爺的話生氣,細想過後,香嫵覺得,那是因為她後來攀著侯爺的頸子軟軟地說好聽的話。
別管真的假的,說了好多,哄得侯爺喜歡了,不生她氣了。
香嫵暗暗地想,看來這是一個好法子,以後若是再怕了他,或者惹到了他,就趕緊摟著他說好聽的,阿諛奉承甜言蜜語應該都管用吧?
侯爺這個人雖然嚇人,還能要人的小命,但竟然還是可以有法子哄的。
有法子哄,就不是那麼可怕。
比如小姐,她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如果誇誇她裙子好看膚色雪白,她就頓時高興起來了。
香嫵這麼想明白后,心裡就有底了,安心等著侯爺回來,一時又盤算著,要親手給侯爺綉一個什麼,比如香囊啊,比如相思袋,或者別的什麼貼身小物,總是要讓侯爺知道,自己是一心惦記著他的。
——沒準他看到后一高興,又賞自己什麼了,香嫵暗暗地期盼著。
誰知接下來幾日,侯爺又離開了侯府,不見人影,香嫵見此,也不著急。
小姐這裡的好幾個姐妹,她還惦記著,想和她們多處處。
以後她如果跟在侯爺身邊當通房丫鬟,怕是想見面說話都得找機會了。
香嫵心裡打算著這個,又把自己得的那些綾羅以及金鐲子摩挲了一遍,偷偷地放好了。
那些綾羅,她跟了侯爺后可能還有,可以回頭送給月晴她們留著,金鐲子必須自己留著,這個以後可以換銀子,那是自己壓箱底兒的東西。
誰知這一日,王二狗他娘王管事媳婦過來了,求見小姐,竟是說起來給皇太後送禮的事。
本來上次侯爺過去京城,就是恰趕上了這事,皇太后提起來,說是她壽辰的時候一定要侯爺過去。
侯爺既然過去,就不能空手,他過去這是以定遠侯的身份過去,定遠府就得送禮,且送這份禮最好不是什麼俗爛的金銀財寶,而要有一個別緻用心的。
上次定遠的幾個官員商議過後,竟然考慮著,讓各府里的小姐親自動手綉一幅祝壽圖,每人綉那麼一塊,最後拼成一幅大的,送給皇太后,也算是定遠當地官民的一片忠心。
王管事媳婦這麼一說,霍迎雲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她最不喜歡綉東西,之前偶爾綉一些,還不是讓香嫵代勞。
現在她名聲在外,人人都知她定遠侯府的小姐綉工了得,竟是騎虎難下。
可是這件事是關係到自己父親那裡,她自然不好推辭,少不得答應了,答應之後,馬上命人叫來了香嫵,把這樁子事和香嫵一說:「就由你來綉吧,你這身份,由你來綉皇太后的壽禮,這是你的福分,萬萬不可辜負了,也萬萬不能讓人知道,不然你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往常香嫵被這麼一嚇唬,一般都是怕。
不過現在她巴上了侯爺這棵大樹,忍不住開始想了,小姐這是自己不想綉,就故意恐嚇自己幫著她,她就是一直這麼對自己的,後來她嫁給姑爺,也是這樣連騙再嚇。
小姐真壞。
「怎麼,你不會綉?」霍迎雲挑眉,笑望著香嫵:「也不是非要你綉,不過是想著,上次你沒能幫侯爺綉成那個屏風,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說著,霍迎雲笑著道:「等你綉好了,若是能用,自然有賞。」
有賞?
香嫵的眼睛亮了。
雖說跟著侯爺后,可能還會有賞,錦衣玉食享用不盡,但是現在在小姐這裡多得一份賞豈不是更好?
她忙恭敬地應道:「小姐有名,香嫵豈敢不從,自然是竭盡全力為小姐效力!」
霍迎雲見此,眉開眼笑,連誇香嫵能幹,不過心裡卻是暗想,小丫頭越來越不像話,這是知道自己迎峰喜歡她,翅膀硬了,不聽使喚了嗎?
有賞?你且等著吧,等你做完這一樁,看我怎麼收拾你。
香嫵自是不知道她家小姐沒想給她銀子,反而想收拾她,她喜滋滋地領了命,便開始賣力地綉那祝壽圖,反而把給侯爺繡的香囊先扔在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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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霍筠青回來,寬袍大袖,風塵僕僕,一身蕭殺之氣。
過去迎接的王管事見此,倒是先唬了一跳。
他當然隱隱聽說,東邊博野府地界上彷彿出了大事,那裡有人弄什麼私礦,並有人屯兵什麼的,如今侯爺領了聖旨過去,一舉剷除了,其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這些事,他也就是聽人家說一嘴,也不知道真假。
現在看自家侯爺回來,他甚至彷彿聞到了絲絲的血腥之氣,當下便明白,果然是真的了。
當下自然是越發戰戰兢兢,須知侯爺殺伐果斷,此時萬萬不可有半分惹他不悅。
霍筠青翻身下馬,寬大的錦緞披風在空中翻出一個飄逸的弧度后,他穩穩地落地,之後闊步進府。
一路上,自有奴僕丫鬟鞍前馬後伺候,待到進了自己房中,稍做安頓,王管事便上前回稟最近府中發生的種種,當提起來給皇太后準備的賀禮時,他自然是提起來小姐刺繡一事。
「小姐綉祝壽圖?」霍筠青挑眉,淡聲問道。
他這個養女,是什麼性子,幾斤幾兩重,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所謂的小姐綉,不過是那小丫頭代勞罷了。
「是,如今正綉著,前幾日小的房裡人過去看,已經綉了一半了。」
「再有幾日能綉完?」霍筠青卻又問道。
王管事倒是微怔了下。
其實他多少明白,侯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什麼皇太后的壽禮,他那日也不過是叫了幾個當地官員,讓他們想法子就是了,他自己並不會操心這種事。
至於請了小姐親手刺繡,小姐也應了,如今正綉著,這件事也就不值當侯爺再過問了。
他頓時意識到有哪裡不對了,但是又想不明白,只好含糊地道:「是,也就是七八日的功夫,到時候綉完了,自然送到侯爺面前先看。」
霍筠青神色微沉,淡聲道:「你先下去吧。」
王管事陡然感覺到屋內氣息變冷,當下後背發涼,忙道:「是!」
待到王管事走到了門前,霍筠青突然道:「前些日子,本侯請了州府諸位大人前來,小姐可是安分地留在院子中?」
王管事一聽,臉色微變。
小姐好像沒安分留在院子中,而他也沒和小姐稟報過,他只以為侯爺不知道,怎麼侯爺突然提起這事來?
當下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聽侯爺道:「把小姐身邊的幾個丫鬟統統帶過來!」
王管事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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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香嫵正在房中刺繡,突然間月晴臉色慘白地進來,慌張張地說:「香嫵,你快放下,先別綉了,準備下,我們得過去侯爺那裡。」
香嫵一聽,愣了下:「過去侯爺那裡?」
這麼快,侯爺回來了?她還想著先綉好了這祝壽圖拿了小姐的賞再過去侯爺那邊伺候呢,怎麼侯爺這就回來了?
月晴跺腳:「是啊!快點吧,哎,別磨蹭了,不然萬一侯爺那裡生氣了呢!」
香嫵越發覺得不對勁了,納悶地說:「月晴姐姐,你,你知道啦?」
自己要去侯爺那裡當通房丫鬟的事,她還沒和小姐妹提過,她們應該驚得不輕才對。
月晴:「知道什麼啊?香嫵你那腦子都在想什麼,侯爺讓我們都過去,快點吧,耽誤了,侯爺怪罪下來,我們怕是要被拖出去喂野狗!」
香嫵:「啊?」
她這才覺得不對勁,忙細問,這才知道,原來是侯爺叫小姐身邊的丫鬟去問話。
這個時候蘭若和花夢兩個也都來了,一個個嚇得小臉慘白,忐忑不安,小姐那裡也自是坐立不安,先和她們好生叮囑一番:「到了我爹那裡,不許亂說!」
說話間,她盯著香嫵:「特別是你,祝壽圖的事,一個字不許說出去!」
香嫵哪裡敢多說什麼,自然是連聲應下。
待出了小姐房中,她突想起一事來,「嗖」的一下躥回了房中,翻騰著去找那個香囊,那個給侯爺綉了一半就扔到一半的香囊。
好不容易找到,這才發現,哪裡是綉了一半,分明是才開了一個頭,距離綉完遠著呢!
一時悔恨不已,綉什麼祝壽圖,還是侯爺最大,侯爺最大!
她哆嗦著拿出針來,想著趕緊補上幾針?
這個時候月晴已經開始催她了:「香嫵你腦子被驢踢了嗎,這個時候磨蹭什麼,快!!」
香嫵只好不補了,一把揣到懷裡,匆忙跑出來。
出了小姐院子,幾個丫鬟戰戰兢兢地隨著王管事過去侯爺那裡,走在路上,花夢還因為太過害怕兩腿發顫,險些被石頭絆倒。
香嫵卻是滿腦子的瞎想。
自從上次葡萄架下,侯爺欺負了自己后,他就出遠門了,按照以前說法,他應該是把自己接到什麼萬秀閣去,可現在他一直沒這麼安置自己啊,自己留在小姐身邊,也沒什麼錯吧?
他突然回來,突然喊人,就算要生氣,那也是別的原因,不是自己的原因。
況且,他一口氣叫四個丫鬟,總不能是要一口氣擺弄四個丫鬟吧?所以是因為別的事,也許是因為小姐的事?
這麼一想,相比於三個丫鬟姐姐,香嫵的心反而安定下來。
而想到可以重新見到侯爺,她竟然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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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他一口氣叫了四個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