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受傷的心

他在說什麼？

側頭偷瞄著帳側的嘟兒，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嘟弄著小嘴，獃獃地坐在床榻邊上，不時地抓抓後腦勺。

「嘟兒？」

他是萬千個不捨得，可是他還是要放她去，可是為什麼他要最後做惡人呢？青守是悔的，可是他不會倒歉，他突然不想讓她回來，他是真想讓她活著，就算是顏如玉會帶她遠走高飛。

不留戀，是他對自己的警告，可是夜真的很長，輾轉難眠，青守看那帳中的燈光，他不禁起了身，看那躺下像是熟睡了的人兒，他大腳一邁，睡在了她的身側。

嗯？

有人上她的床，她是有警覺地，側翻起身，卻被他硬是壓回了榻，看近在咫尺的青守，嘟兒顯得更莫名奇妙，他剛才不是還在生氣的嗎？

「在生我的氣？」

青守卻反問她。

她生氣？生哪門子的呢？倒是被青守的反問蒙了，睜大了雙眼，看了他半晌，其實青守好看，可是他卻不能佔據那個人在她心裡的位置，因為在夢裡，他不曾嫌棄過自己那醜陋的胎記，而現實中，他看她，似乎也並沒有一絲的嫌惡。

她算是單想思還是……嘟兒是不明白的，也不想明白。

「我只是害怕你真的離開我！」

矛盾的，她離開，他想著都心痛，儘管他想她活著，可是跟別人，青守是接受不了的。

她離開？

像是他同意自己的舉動，那也只是去燒敵軍的糧草，又怎麼會不回呢？難道她還會跟那顏如玉雙宿雙飛嗎？那不過是奢望罷了，嘟兒偶爾地清醒，所以這飛的事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吧！

可是她好像有點希望？

哎！人都是貪心的動物，嘟兒制止不了自己的奢望，也只能那麼安靜地想想吧！

「嘟兒，你回來，我娶你好嗎？做我的將軍夫人？」

青守語氣很低，像極了對她的委曲求全，儘管他知道是失望更多過於希望，他今天還是要說，只怕日後會沒得說了吧！

做將軍夫人？青守的妻子？

她更沒有想過，真心的沒有，看了一眼青守，嘟兒搖了搖頭，第一次給出了確定的答案。

「為什麼？」

他是不及顏如玉的優秀，可是他對她是真的啊！青守很急切地側過身，望著那嘟兒。

恩人！

是嘟兒在他手心畫出得最簡單的兩個字，像是詮釋了所有一般，低垂著眼皮，不敢看那青守，因為她觸到了憂傷，青守的傷，她終於明白他說的痛了，可是她幫不了他，如果她保持繼續的沉默，她只會傷害他更深，她明白，再明白不過了。

恩人？

「我真希望我沒有救過你、我真希望我能帶你遠走高飛、我真希望我們只是男耕女織，我真希望……我真的希望我就只像你和顏如玉那麼地相知相見！」

青守亂了，伸手拉扯過嘟兒，緊緊地擁著，開始是帶著憤怒的喧泄，可是最後他徹底地無助了，他投降了，對嘟兒，他第一次留在身邊的女人，一點怒也沒了，只是靠著她的額頭，青守痛心地吶喊著，希望喚醒她的心，對他施捨一點男女之意。

她和顏如玉？怎麼可能？青守看到了什麼？而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啊？她不明白，她不敢推開他，聽他傷感的聲音，是生怕她一抬頭，他那傷感的眼神灼傷自己。

「嘟兒……」

她沒有隻字片語，不但因為她是啞巴，而且是因為她對他真的無心，青守無力了，他的掙扎一點用處也沒有，抬起頭，看看跟前的人，眼底凈是失望，但他對她始終再地也發不出來氣性，輕扶她的發，在她的額間落下了輕輕的一吻。

「睡吧！」

青守不想自己更可憐，看看懷裡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氣，努力地打起了精神，翻坐起身，下了床，收起了最後的留戀，踏步回了自己的帳床。

青守將軍？

看那無力的背景，嘟兒心裡很是難過，她似乎負了這個男人？可是她真的沒法答應他什麼，因為她的心裡已經有那個人了，儘管不見，他也在，如深深地洛下了洛印一般，嘟兒收回了眼神，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拉起了被子，把自己整個兒的拉蓋了起來。

亂了！哪裡只有青守？

夜像是很漫長，嘟兒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好容易折騰累了，倒是眯了一會，雞鳴天亮了，她清醒了過來，頂著黑眼圈翻身替那個將軍準備洗涮的水，可是帳里帳外都找不到那位將軍了。

「嘟兒姑娘？您這麼早？」

門外的士兵友善地跟她主動打招呼，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女人將會和那顏如玉一塊去敵營，為他們減少正面遇敵可能的困境。

這些人和善的眼神和平日里怎麼不一樣？正在嘟兒納悶的時候，士兵又開口了。

「姑娘整理一下吧！顏公子應該也會起來了，我這就去替你們備馬！」

顏公子？是顏如玉嗎？不明白的嘟兒，側頭準備回帳的時候，斜對帳的顏如玉已經出帳而來，兩人再一次的對視，嘟兒的莫名奇妙慢慢地變為了緊張，想起青守的難過，她趕緊地放下了帘子。

她的動作卻遲了，兩人深情凝望的那個場面凈數地全落入了在角落的某人的眼底，開始是憤怒的，可是她回帳的瞬間，青守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似乎還是有點良心的，對他的傷害還算不是體無完膚。

可是她卻要跟他走了，即使只是為了任務，那個人和她單獨上路，這一路……越想越憤怒，青守握緊了拳頭，一個拂袖，轉身就走了，他不想再看下去，那兩人可能會有的卿卿我我，她會不會回來，他更是心裡沒底，只是讓忙碌取代著他的亂。

他會好的吧！

青守看那營陣上的兵，憤怒的眼神像一頭受傷的凶獸，呵斥著那些有些小差錯的兵。

青守將軍？

至她要上馬，嘟兒都沒有見到那人，只是駕著馬，與某人緩緩地離開著青守的軍營，她不是放不下他，只是很難過，她對他上不了那份心，而自己對顏如玉？他就在身側，很安靜的樣兒，她心裡卻起著萬千的漣漪。

嘟兒！

顏如玉並沒有看出她的糾結，只是很興奮，她就在他的身邊，再不是夢裡，而是現實活生生的氣息，不時地偷看她，小心地收回，唇角總是保持著完美親和的幅度。

看他們離開的，在城樓的某一角，青守還是把持不住，看著心愛的人與顏如玉還是保持著的距離，青守眼神收得很緊，深遂的眼底卻有了一絲邪惡的想法，可是，很快他就收住了，因為十六萬人的命還在他們兩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