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還是覺得你穿男裝好看
嫁入王府,蘇殊需要學習各種禮儀,戴繁重的頭飾以及各色飾品,對於從小就被當成男孩子養的蘇殊來說未免有些痛苦。
漂亮是漂亮了,可痛苦彆扭也是真的。這天蘇殊學完坐姿禮儀后,拿著她那把紫玥劍來到院子里,開始舞劍。
院子里桃花開得正好,風揚花飛,蘇殊穿著一身素衣身姿輕盈但揮劍卻不失力度,出劍果斷利落。!
「不愧是將軍府的小姐,王妃好劍法。」
蘇殊轉過身,看著向她走來的林璃。「先生過獎了,我自小在練武場上長大,有些武藝罷了。」
「王妃過謙了,蘇氏與宋氏先祖共同創下的「靈域之舞」可不是單單的武藝,此舞將劍氣的凌厲隱於劍柄,不似一般的劍氣都是凝於劍尖。此舞看起來像是供人賞悅實則劍氣凌厲,卻是殺人的招數。「
「看來先生不僅在醫術上造詣頗高,在武學上也是見識不淺之人,不過此舞只有蘇宋二族後人才知曉,對外則宣稱早已失傳,先生莫不是與我族和宋氏有過什麼淵源?那倒是我失敬了。」
蘇殊有些驚訝,這個江湖之人竟知道那麼多。
「不曾,只是曾經看見過一個朋友舞過罷了。」林璃淡淡地說道。
「朋友?不知先生的朋友姓甚名誰?可否…」
「已故之人罷了。」林璃有些悲戚地接過風吹起的桃花。
「抱歉先生,我自小是被當男孩養大的,大大咧咧的,有所衝撞還望先生海涵。」
林璃雙手作揖,並不說話,只怔怔地看著院里的那顆桃樹,良久他緩緩地開口道。
「我忘了她叫什麼名字,她也是個江湖人,我只記得她那天也是在桃花樹下為我舞劍,她一身的紅衣,彷彿是個新嫁娘。我們還一起許諾要一輩子都在一起,可世事無常。」
「璃塵哥哥?」蘇殊聽著林璃的訴說,突然想起了她兒時的玩伴,宋璃塵。
宋璃塵是榮平侯府的嫡子,榮平侯宋璿與蘇殊的父親蘇嶧以及安國侯衛哲三人曾是當今皇上的伴讀,在皇上剛登基時,蘇嶧為武將,衛哲為文臣,宋璿則為使臣,他們三人傾盡所有為皇上穩定邊境,立威朝局。
蘇殊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她才十三歲時,榮平侯府就被以私通他國,謀逆造反的罪名滿門抄斬。
她與宋璃塵從小一起長大,關係竟比和她自己的親哥哥蘇珝還要親密,宋璃塵離開后,趙玉珂的出現使得她又重新開心起來,趙玉珂彌補了她心中的那個位置,這也是上一世的她對趙玉珂深信不疑的原因。
林璃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那淡漠如水地樣子。「王妃在說什麼?在下愚昧。」
「你就是璃塵哥哥!靈域舞我只跳給他看過,還有我兒時酷愛紅色,我還與璃塵哥哥說過要做他的新娘!」蘇殊上前抓住林璃的雙手,淚珠滑落,她的語氣裡帶著哭腔卻又好像十分欣喜若狂。
林璃看著蘇殊,語氣淡漠地說道。「我不過是與王妃說些閑話,還請王妃自重。」
「你一定是璃塵哥哥,你只是害怕被別人知道身份而已對不對,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得與往日截然不同,但我不會給你添亂的璃塵哥哥。」蘇殊鬆開手,看著林璃自顧自的笑著說道。
林璃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趙凝軒出聲打斷了。
「王妃和先生都在這裡,我說呢,今日怎麼不見先生在藥房研究那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原來在這裡賞花呀。」
「在下不過看久了那些草藥,出來走走,看見這院里的桃花開的極好,便走來了不曾想王妃也在就閑聊了幾句。想來,藥房那裡肯定離不了我,殿下即回來了,我這就去給殿下準備要喝的湯藥。
趙凝軒看著拿著劍的蘇殊,打趣道「王妃身著女裝就不要練劍了吧,動起來像個大水缸似的,王妃要想練劍不妨換身男裝來還方便些。」
蘇殊看著林璃離去的背影想起她兒時被人說整日穿一身男裝,不像個女孩后,她怒氣沖沖的問下人找了一身女裝。眾人看見都說,她總算有點女孩樣了。
可她卻並不覺得舒服,她更喜歡男裝的簡潔大方。當宋璃塵看到她女裝后,說了句。
「妹妹的這身女裝要是紅色的,那可就像個新嫁娘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穿男裝更好看。」
因宋璃塵的這句話,她喜歡上了紅色,也隨著自己的喜好穿男裝。只在她十二歲生辰那日她穿了一身紅色的女裝,在桃樹下為宋璃塵舞了一遍她還不曾精練的靈域舞。
「王爺可知先生是何人?」蘇殊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與傷心問道。
「江湖人稱「醫聖」的巫域藥師的大弟子,林璃。「
蘇殊看了一眼趙凝軒,她知道趙凝軒一定知道些什麼,但這時不宜捅破這層窗戶紙。
「我只是見先生談吐不凡,故而對先生有些好奇,我還要練慣用膳禮儀,就不陪王爺閑聊了,王爺自便。」
「不用了,那個教儀嬤嬤實在是太惹人厭了,竟跟皇後娘娘說我王府上下不遵規矩,沒有禮節,我已跟皇後娘娘求了情,讓她回去了。你以後不必學習那些虛禮了,隨意就好。」
說完趙凝軒轉身離去。
蘇殊知道他是為自己求的情,「謝王爺。」
趙凝軒彷彿沒聽見一般,並未回頭。
趙凝軒的書房裡,林璃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品著從南陽進貢的新茶,趙凝軒推門而入,隨帶著一句抱怨。「你向來穩重,怎麼現在卻沉不住氣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們幾年來做的得一切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我不這麼做,我們就還要像現在這樣再過五年不止,你我還有幾個五年可以等?」林璃有些激動又有些悲傷。
「這話怎麼說?」
林璃喝了一口茶后,「南陽來信,十天後將舉兵進犯我國西境。」
「消息準確嗎?南陽現今沒有一點要進犯的跡象,要知道你現在喝的茶就是上月南陽進貢的。南陽怎麼會毫無跡象的就舉兵來犯?」
林璃端起桌上的茶杯端詳著,他的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少年神韻與公子氣派,有的只是令人望而卻步的冰冷和能夠明顯感覺到的憤怒。「毫無跡象的攻擊才會讓人猝不及防,疏於防備,五年前不就是這樣的嗎?」
「你想讓她出征?」
「只有她立下軍功,她才能在朝堂上有立足的機會,我們才有機會在這冷漠的皇城裡攪弄風雲,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
「可你不是愛著她…」
「我已在南陽軍隊行進的路上做了手腳,當他們進入雁峽谷時,全軍都會眩暈產生幻覺,她要贏他們易如反掌。」林璃並沒有回答趙凝軒的問題。
「你曾經是最厭惡用這樣的手段取勝的,還有蘇殊,她如果知道你在欺騙,利用她,以她的脾性你們就再無可能了!」
「可事實證明這樣卑鄙的手段是最有效,最快速的,正是因為她的脾性猶如當年的我,所以才不能告訴她這一切。更不能告訴她,她父親所做的一切!所有一切我一人背就可以了,何苦再拉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