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不歸路
且說蕭無傷指掌之間,玩弄人心,以官勢、勢力、手頭的實力,威逼著陸展池,逼得陸展池想要活下去,只有在自己手下,逼得陸展池只有臣服於其,得到了許多陸家的內部資料。
陸家這個家族,很有趣。
便在蕭無傷這樣想的時候,腳步聲匆匆,李酸才走了進來:「大人,南州王府上有密使到。」
指手遮天南州王車良,這位在西南權勢熏天,找自己卻有何事?蕭無傷心頭微疑,當下便道:「請密使進來吧。」
過得片刻,便見李酸才帶著密使進來,在同時,蕭無傷也下了令,令得無關之人全部走開,既然叫都叫密使,不秘密一些怎麼行,而那邊密使一行已經進來。
密使是個看起來相當猥瑣,黃黃瘦瘦的中年男子,只是雙眼之中偶爾爆出精光,看來也是位厲害人物,其實南州王府上,能辦實事的,哪個會太弱,不能辦實事的,早在閑位上坐著,南州王不是蠢人,否則也撈不到這樣大的家業,權傾西南。
且說密使進來,先讓手下探查一番,這才坐定在蕭無傷的身前:「蕭大人。」
蕭無傷當下便道:「密使大人。」
密使微微一笑:「這一回來,是得了州王之命,頒一道密旨的。」州王之命,自然是南州王的命令,那密使笑著說道:「州王早就聽聞蕭大人精明能幹,所以密旨傳到這裡來。」
蕭無傷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南州王會找到他:「密使大人請說,州王派來的命令,下官自然是遵從,便是刀山火海。也定會辦到。」
「沒有刀山火海那樣嚴重。」密使笑笑,說罷遞過了一道淡黃的卷帛,蕭無傷得了卷帛,展開來看,這樣一看,當下是心中大喜。你道為何。原來在密旨上寫的事情,實在對蕭無傷正要做的事情,有大幫助。
這其實是牽扯到一樁恩怨,開朝皇帝時期。當時朝中有位開國功臣,在立國后持威變法,排擠了一干守舊派。但饒是如此,開國功臣的政治生涯,還是在與守舊派中爭鬥而渡過。待得開朝皇帝駕崩后,變法徹底失變。
只是在其中,穿插著兩個影響極大的人物,一個是這名開國功臣,一個是守舊派高權人物。
這兩人,到了本朝,都是權勢極大。兩人權勢都大,自然要爭鬥上一番。真是兩大權臣相爭。
爭啊爭,結果到了後面,開國功臣還是敵不過守舊派,守舊派老大就當了第一權相,開國功臣權勢大失,最後掛了。只是死後,其手下還有些親信,當時守舊派老大為了展示其善心的一面。貶了這些親信到各地,沒有找借口弄死,結果過了些年月,曾布的原來有些親信,又返回京城去做官了,比如陸家陸平謙,便是當年曾布的親信之一。
守舊派老大自然不爽,車良是靠討好皇帝和守舊派老大起家的,守舊派老大不爽他自然更不爽,所以想鬥倒陸平謙來,以至於就從陸家來找,看看能不能由陸家身上找到破綻,所以頒下一道密令來。
上面的那幾位爭鬥,牽扯到下面來了。而蕭無傷也正好想弄陸家,當真是一拍即合,蕭無傷只要放倒了陸家,勢力便可擴大,而且可以打入到車良內部。至於陸家就當為接下為的當朝危機里,做些貢獻,所謂大事必有犧牲。
而且這明擺著,有贏無輸之戰,就算不是蕭無傷去辦,車良照樣可以找別人去干,說不定到時陸家死的更慘。要知道,大勢上面,守舊派現在在朝廷中是佔據著絕對的優勢,找個陸家的弱點,陸平謙斬立決都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總體來說,這一戰對蕭無傷相當有利。
這叫啥,這叫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當下蕭無傷心中大喜,當然,表面上未有一點喜悅,反而是皺起眉頭來:「密使大人,陸家勢大,還真是難以動手,再加上陸平謙的四品官啊。」
先訴好苦,見得那密使微微的一皺眉頭,當下蕭無傷便道:「不過大人放心,陸家便是勢再大,但是南州王大人交待下來的,下官一定會把此事完成,給南州王一個完美的交待。」
「下官早就說過,便是下刀山,進油鍋,只要南州王交待的事情,下官一定會去做。」蕭無傷說得相當的慷慨激昂,當真是一副絕對忠心的模樣,完美的表演啊。
當下那密使也道:「大人說得好,正當如此,我等在聖上的手底下,在南州王的領導下,自然要努力忠於本職。」
兩個官員對視哈哈一笑,官員對官員,無恥對無恥,這到是官場上的舊例,官場上面,哪個不是心黑的人物,蕭無傷如果不心黑,以他自己的武功自己是死不了,可接下來南疆可是要遭殃了。蕭無傷當下便道:「密使大人,難得來一趟,不如先玩幾天再走。」
密使道:「還是不用了,本官這一趟是密使,自然是交了任務就回去交差。」
蕭無傷當下便道:「那喝一頓酒的功夫還是有吧。」當下留住密使,這一頓,足足花費幾十兩銀子,如果換在後世,這幾十兩,也是足足幾萬塊的人民幣,在縣城一級的算是高檔的。
當真是喝著主客兩歡,反正錢是官府的錢,不用白不用。
「蕭大人當真是年輕有為啊。」
「密使大人更是沉穩之極,陞官可期。」這兩個官員對著吹捧。
天氣晴好,縣衙之外,兩個官袍之人,正於此告別。
「密使大人,此去山高水長,它日若有閑瑕,來峪豐縣,定要通知小弟一聲。」蕭無傷說道。
那密使哈哈一笑,這一行是滿意之極,吃的什麼密使不在乎,不外是些山珍海味。這些對於官員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價值,吃都吃得膩了,到是這知縣相當大氣,一給就給三十兩銀子,給密使這樣多的紅包。自然是讓密使心中歡喜。
要知道。這些密使在州府上,並不是頭領人物,品秩雖然可以,但是只能撈撈小的。大的,都給南州王,州知府等一系列的頭頭腦腦撈去了。哪裡還輪得到他這個小官,自然收了三十兩,心中歡喜。暗道這位知縣,到是位識趣人物,日後若是有機會,也在南州王面前,偶爾的提一提這位知縣,這官場上,講究有來有往。
密使翻身上下:「既然任務完成。在下也不多留了,蕭大人。這樁事完成的好,在下定在州王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幾句。」
馬上、馬下,兩位官員哈哈一笑,當真是一切盡在一笑中。當下密使以及他的幾個保鏢,都騎著馬遠走,而這時蕭無傷立在春日的大街上,偶爾有風吹過,居然寒得驚人。
春日風寒利如刀,蕭無傷亦是不由的有些寒意,在官場這個大染坊中,偶爾也會有寒意,蕭無傷甩了甩頭,把所謂的寒意甩掉,既然入了,便只有這條路走到底。
或者成功,為天下之皇,普天之下,盡皆臣服。
或者失敗,為他人踏腳石,身死族滅,黃土石碑。
念及此處,蕭無傷不禁微微失神——
安寧,小丫頭,你可知道你要走的路有多難多險嗎?
收拾了收拾心情,不再有任何顧慮,這條路,繼續走下去,生死存敗,皆不足懼,皆不足畏。便在蕭無傷正要向衙門邁進去時,但見幾個衙役,一路小跑的往著縣衙的大門而來,看情形,似乎有事情發生。
本來這種事情,蕭無傷會不管的,只是這時心情有些特別,當下便立在衙門口,等著這些公人過來,爾後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等這般的慌張?卻有何事?」
蕭知縣話問出來,那幾個公人立即道:「大人,不好了,在縣門市口那地方,打死人了。」
蕭無傷一聽,當下眉一軒,要知道,平時的治安也是不錯的,少有打死人的事情發生,現在居然打死人了,這還了得,當下便道:「叫張龍帶十來個衙役來,本縣親自去看一看。」
張龍帶著十多個衙役,王朝與馬漢兩人當護衛,直往著門市口而去,門市口這是峪豐縣的一個繁華地段,當然,還算是峪豐縣比較高檔的地段,內中的酒樓珠寶店之類的,都是有些品味的。
平素這裡,經常有商品賣到幾兩,甚至幾十兩,自然是貴極了的商品,這門市口也夠繁華的,蕭無傷帶著衙役過去,但見兩旁行人,穿著之類的都相當不錯,遠高於平均水準。
當然,現在很多都是向著前方涌去,顯然是聽說前面打死了人,人嗎都有看熱鬧的心理,蕭無傷帶著一眾手下,往前而去,終於到了前方,那裡有衙役在維持秩序,當下十數個衙役分散開來。
蕭無傷看著地面上的死人,身上鼻青臉腫,多處青紅,全是被打過的痕迹,而且這死者,一身的衣裳名貴,看起來到是像有錢人家的,這時,張龍走了過來:「大人,這人是主薄家的四公子。」
在峪豐縣,有知縣,縣尉,主薄,由於不算大縣,所以沒設縣丞一職,上任縣尉到這任新上任,就被蕭無傷整了數手,早已臣服,而那主薄,聽說年老病重,在家等死,反正蕭無傷是沒有見過。
這回居然是主薄家的四公子被打死,也夠扯淡的,要知道,主薄好歹也是縣城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個官,身份就比吏要高級,其孩子居然被人活活打死,這一件事情不平常啊。
「誰打死的?」蕭無傷問道。
張龍說道:「聽說是陸家陸展宗的二公子陸元培。」陸展宗乃是陸家此代的家主,也是宗家的家主,居然是陸家家主陸展宗的二兒子,有趣,蕭無傷當下便心想,也對,主薄好歹是個縣城中的重量級官員,連其兒子都敢打死,除了陸家,也只有自己敢這樣做,但明顯不是自己做的,那麼,也只有陸家敢這樣做了。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下。」蕭無傷吩咐道。
「是。」張龍當下開始敘說,把現在知道的,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陸展宗的二兒子陸二公子陸元培,帶著美女一起到了這家珠行來買珠寶,看中了一個珠寶,偏生的這款珠寶,同時被主薄家的四公子看中,而且主薄家的四公子,還早一步。
這兩位,都是地方上的權勢人物,哪個都沒有吃虧過,陸家地方豪強,主薄家是一方官員之家,都是牛逼哄哄的主,哪個肯吃虧,而且當時各帶一個美女,在美女面前,最不能丟面子,當下便吵了起來,這樣起來不要緊,加上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打就打吧也沒有什麼,偏生的陸二公子,學過幾天的拳腳,年輕人最好不要學拳,學拳就容易打死人,像那天涯劍客,江南大俠,便是吃虧在打死人這上面,被蕭無傷壓得死死的,命案在身,蕭無傷想幾時辦他就幾時辦他。
這陸二公子,一下子出拳重了,打得爽了,結果就把主薄家的四公子活活打死,至於跟隨著主薄四公子來的美人兒,自然早早的就走了,還留在這裡幹嗎,等死啊。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現在,陸家居然自己露出破綻來,當然,利用這個機會,打倒整個陸家是不可能,四品官在朝的,沒有那麼容易倒,但是要留些證據下來,卻是再簡單不過。
陸家二公子打死主薄家四公子的事情,蕭無傷面色表情未變,負手在場中,喝道:「杵作還沒有來?」
杵作基本等於後世的法醫,當然,沒有後世法醫那般的手段,但是也有些本事,憑著這門手藝在衙門當中混口飯吃,對於尋常百姓家來說,待遇相當不錯,這一場明顯是活生生打死的,其實也用不到杵作認真檢查,但是走走過場還是有的。
蕭無傷這番邁步在場中,眉頭皺起,想的是如何利用這次事件,便在此時,有個身穿著僕役衣服的僕從進來:「參見蕭大人,我家主薄請大人前去府上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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