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剝皮與玩物

第196章 剝皮與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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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擊潰了千機等人,也不怕朝廷報復,左右那位君王為了讓后族秦家跟新貴翎妃母族記恨集火謝家,就時而露出對她的覬覦,這是政治常態,但政治格局不會因為這點小波瀾而改變。

恢弘建築築於壘土,巨舟之腐始於螻蟻。

若有開始,必有過程,然後才是結局。

所以她也不在乎在遠離都城的焦城打殘這兩方勢力。

「謝二姑娘,你如此違背朝廷跟君王意志,不怕被降罪嗎?」千機抹去嘴角的血,笑問。

「此前君上說以我安危為重,讓朝廷門庭庇護於我,轉頭你們兩人先對我出了手,還提朝廷跟君上....朝廷在前,看來給你們下令的人在你們眼裡比君上還重要。」

千機面色變了變,低頭從善如流,「是奴所言不當,謝二姑娘指教得對。」

庄無血就不期待這些閹人能硬起來,於是道:「保護謝二姑娘安危自然在我等職責之內,但這跟謝二姑娘把這等涉及國家機密的物件跟人交給我們不衝突,還請謝二姑娘體諒一二。」

當年還可以來硬的,現在不應了,庄無血只能從明面放低身段,其實暗暗威脅。

「我不體諒,回去你們老實彙報就是了。」

明謹正說著就要走,忽然,她面色微變。

因為巷子那一端有人,如容她此前隱在黑暗中,此刻,他也隱在黑暗中。

但畢二帶人走了出來,朝明謹行禮后,抬手,暗衛抓著拓澤出現了。

明謹看了,都不用藏在黑暗中的那個人開口,她就懂了。

沉默片刻,她將手裡的丹龍絲跟匣子扔了過去。

千機跟庄無血錯愕。

蚩赦更是難以置信。

這就給了?一個下屬而已啊!

畢二截住,也讓人放開了拓澤。

拓澤面色大變,「主上!」

「過來。」明謹笑了笑,喚他過來。

拓澤眼眶微紅,但還是快步提劍走到明謹身邊。

明謹沒再看巷子,轉了身。

「如果真覺得一個人不妥,要麼斬草除根,要麼將對方死死拿捏手中,一味顧忌道義跟禮數,終受所累。」

黑暗中的那個人開了口。

明謹皺眉,沒轉身,只微偏側臉,說:「就好像你對母親做的那樣?」

他不說話了,明謹也就管自己走了。

兩人並未照面,如四年前不言而定的。

此生不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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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那人到來,不是對手。」

「畢二是暗衛出身,殺場中殺出的一身本領,這四年,他怕也突破了。」

拓澤皺眉,「那他修鍊也很快。」

「是很快,背後有高人教導。」

拓澤一驚,「能教成這樣...怕是一葦渡江了吧,或者如主上您這邊的武道奇才。」

明謹愣了下,瞧他的目光有些怪,「你最近一直誇我,為何?」

拓澤訕訕,「天狗那廝很嫉妒,非說是您教導我諸多,這才讓我先突破,我覺得吧...他說得太有道理了,得多誇誇您,讓你多教導我一些。」

往日收這些屬下,看的也是能力跟品行,但沒管性子。

卻不知一個比一個跳脫。

「聒噪。」

明謹低低一句,但帶笑,寬厚溫柔,拓澤訕笑,摸摸腦袋,跟了上去。

「東西被搶走,主上接下來要如何?」

「他親自來,城門沒動靜,他卻能帶人入城,說明焦城有他的內應,葉利已經被盯死,沒有我也會得手,但千機跟庄無血都來了...接下來他們還會動武,走吧。」

明謹腳下一點,跳到溪流,落在焦城其餘下屬駕馭而來的一葉偏舟上,拓澤跟著,指使人行舟。

舟行而下,路過城中宵禁之地,果見到巡防軍兩撥人對峙。

怕是內鬼跟葉利的人。

「不理,走吧。」明謹收回目光,冷淡以對。

拓澤覺得從根本上,自家主上還是想庇護謝家的,至少在這件事上,她跟謝遠的目的一致,所以她可以把東西交出去。

她那麼為難,可又始終堅定信念。

他再沒見過比她更堅強自持的女子了。

但他也見到了她眉眼之下的沉鬱,就好像在糾結什麼事。

「主上...有了那些密信,又有大荒密探在手,此番謝家危機,應該是可以避免的,那些人別想污衊謝家。」

「自然可以避免,葉利的家人已被他控制,必滅族,人都死了,痕迹消了,別人還怎麼計較呢。」

拓澤一驚,見明謹仰面望天。

那側臉神情郁色難消,彷彿被比家族遭禍更可怕的事情纏住了。

夜裡,焦城外的蓮花湖畔的閣樓哨塔,可見城中星火,似有兵馬廝殺動亂,明謹看了一回,轉身回到屋內,拿了主人家看在金子的份上殷勤伺候準備的紙筆。

她下筆,畫出了一個印記。

這是那密信信箋上的印戳,是一些密信專門用來防偽的暗號。

她為什麼沒親自看那些密信就交出去了呢。

大概是因為....不敢看吧。

因為這些印記跟霖州城的那些密信同屬一體。

差別只在於霖州城的那封是大荒寄來的,今日的卻是昭國有人寄去大荒的。

且具是數十年前的。

兩邊各自保留這久遠的密信當作籌碼。

算算時間,便是霖州城通敵兵敗屠城一事的源頭

那麼,背後的人想要得到大荒來的密信...是因為對方便是這通敵之人,還是....其他原因?

謝遠,她的父親,能為阻她而放明黛來,又不許她干涉,不像是單純的自保。

思緒太重的明謹動了強烈的情緒,體內毒疾躁動,忽按住了胸口。

她當即坐下調整內息,過了半夜才算平復。

再看那焦城,卻見動亂已經平息,但想來...已血流成河了。

真相,又要被再次掩埋了嗎?

不,它已經要猙獰而出了。

手指按在欄杆上,欄杆之上被強橫的內力烙下指痕,但很快,她鬆開手,對屋頂盤坐守夜的拓澤冷靜道了一句:「蚩赦被俘,背後之人身份可能會被揭破,要麼救他,要麼滅口,接下來朝廷內部跟大荒至少會動一個,讓探子留意些。」

「諾,那主上,接下來您的行程是?」

謝家的是若是她恐懼的那種境況,那她再摻和也無用,若不是,她的父親也可以應付。

所以....

「去西北邊城,該看看那邊的準備了。」

風來,明謹轉身的時候,腰上懸挂的玉佩搖晃起來。

同一時間,葉利的府邸中,謝遠將密信一封一封拆開,一封一封看完,每看一封,他將它扔進小爐子里,看著它被火光吞沒...

隱約中,看到信中有一個名字被火舌捲入。

其中一個字,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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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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