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種子發芽了

「蘿父？」李裊裊心下瞭然。

她是因為普通話被欽定為蘿子的，蘿父自然也會普通話。

林久生語氣中滿滿都是對蘿父的敬仰之情：「蘿父當然會神語，不然怎麼看得懂神書？村裡只有蘿父會神語，然後就是蘿子您啦。」

李裊裊點點頭，可是心裡還是覺得不太對勁，蘿父明明在閉關，怎麼可能出現在鎮上？可是那個大叔說的明明是普通話，如果不是蘿父，那他又是什麼人？

林久生看出李裊裊沉吟：「怎麼，蘿子您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沒有……」李裊裊連連擺手，她覺得沒有必要將自己昨天在集市上看到的人告訴林久生，隨即又打聽道：「對了，林叔，蘿父閉關什麼時候結束？」

林久生想了想說道：「蘿父閉關沒有定數，有時候幾天，有時候數月。」他臉上轉而又是期待的神色，「不知道這一次蘿父出關又會給咱們帶來什麼神跡。」

李裊裊附和他笑了笑，送他出門。

作為21世紀的大學生，要說讓李裊裊相信神運算元這種鬼話，真的有點難。可那天蘿父的訓示怎麼解釋，他怎麼知道自己被村民質疑？

「長照你說說，世上真的有那種神機妙算的人嗎？」

長照看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在她手中敲出一句話：所謂神機妙算，都是經過精心安排的巧合。

李裊裊沒想到長照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可長照是古代人啊，竟然這麼理智，心裡不免對長照又多了幾分讚許。

第二天，陽光燦爛。李裊裊一早便帶著長照將篩選好的種子浸泡在清水裡。

等到下午，又將種子放在院中乾燥陰涼的地方攤開晾好。

長照問李裊裊這樣做是為什麼，李裊裊一邊撥弄種子，一邊說：「種子和人一樣需要呼吸啊，這樣對種子的發芽很有幫助。」

長照露出一個誇讚的笑容。

李裊裊笑著說：「你別誇我啦，我還不是看神書學的嘛。」

這邊晾著種子，那邊李裊裊已經請了幾個會木工的村民來到溫室。

溫室最關鍵的問題是需要增高溫度，現在天還不夠熱，靠室溫肯定是不行的。

關於升溫的問題，李裊裊頗費了些腦筋。

長照的想法是在牆外燒火，這個提議被李裊裊否決。

「燒火不好控制溫度，容易溫度太高，那就把種子給烤壞了。」

李裊裊思來想去決定模仿暖氣的原理，在溫室里用竹子引著流動的熱水，來溫和地增加溫度，又不至於太乾燥。

接下來還要給溫室頂上開幾個天窗，等種子破胸後用來通風和增加氧氣。

溫室里已經做好了一排排的架子，每一個架子有三層，上面鋪好了棉花，用來給種子保溫和保濕。

李裊裊看著忙得熱火朝天的村民，突然想起來還需要做一個洒水用的器具。

催芽的時候總不能用瓢舀著水來澆，李裊裊找來一張羊皮，用點著的香火頭細細地燒了小洞，然後綳在水罐上，做成了一個類似蓮蓬頭的東西，以用來給種子洒水。

等這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李裊裊去看了看晾著的種子。

「長照長照，稻殼的顏色變深了啦。」李裊裊興奮地拿起種子給長照看。

長照迎著光，看見種子呈半透明的狀態，透過殼可以看到腹白和種胚。

李裊裊又捏了捏種子，很容易就捏斷了。然後又用指腹捻了捻，變成粉狀，沒有生心。

「咱們可以去催芽了。」李裊裊放下種子。

長照點點頭，和李裊裊兩個人把種子端進溫室，一把把均勻地撒在鋪了棉花的架子上。

看著一紮一紮的竹子，和溫室外燒著熱水的幾口大鍋，村民們跟看西洋景一般，覺得特別新奇，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竹子還能這樣弄，成不成啊？真能熱起來？」

「那幾口大鍋不知道要費多少柴火。」

「這不知道得要多少人看著鍋，也不知道要多少人挑水。」

「浪費這麼多竹子，還不知道管用不。」

好些村民覺得太勞民傷財。

但是另外還有很多村民支持李裊裊。

「不試怎麼知道？」

「要是蘿村的糧食真的有著落了，這點竹子算什麼？」

「就是，柴火能費什麼錢，咱們燒點水能費什麼功夫？」

「這算什麼，你們話這麼多，還想不想吃白花花香噴噴的大米飯了？」

李裊裊把這些都聽在耳里，她也理解那些質疑她的村民，畢竟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懷有恐懼和否定。

她看見長照皺著眉頭看著村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隨即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各位請聽我說一句！」

村民們瞬間安靜下來，聽蘿子的下文。

「我知道大家心裡都有疑問，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成功，」李裊裊一臉的胸有成竹，「請大家相信我，這些辦法都是神書上記載了的，大家不用擔心，我們按照神書的指示去做一定會成功的！」

很多村民開始點頭，有的甚至開始鼓掌，大家都十分興奮，蘿村的糧食終於有著落了。

「蘿子，我們相信你！」

「蘿子真有辦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稱讚著李裊裊。

李裊裊看著村民們熱烈地討論，突然看見趙蘭花母子倆黑著臉，一臉不悅地離開了。

她轉頭看著長照，兩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裡都明白——最後過招的時候到了。

當晚，李裊裊就守在溫室，隨時注意著溫度的變化，給種子適當地補水，並且隔一段時間就要翻動一下種子，使種子上下內外的溫度一致，這樣才能發芽整齊。

就這麼一直守著，天微微透亮的時候，李裊裊靠在架子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聽到有人在歡呼。

「快看，發芽了！」

李裊裊一個機靈醒了過來，整個人彈起來，要去看那些種子。

只見種子已經破胸，露出細小的白芽，如同嬰兒新長出的小乳牙，煞是可愛。

「可以不用燒水了。」李裊裊對長照說道，「就這麼再放上半天就大功告成了！」

長照也是十分高興，其他村民臉上也都露出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