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爺要耍賴?
一群官差站在那裡任由夜傾雲跟挑大白菜似的挑來揀去,一群大老爺們被夜傾雲一個小姑娘看的面紅耳赤的。
莫懷谷看不下去,乾咳一聲詢問道:「敢問郡主,可是查到了?」
「封大人,你確定,拿走卷宗的那個人在他們中間?」
夜傾雲終於捨得離開那些官差,幾步走到封言辭面前,玄梔默默打量了封言辭一眼,看一眼手裡的小冊子,再看一眼封言辭:「腳長八寸,身高五尺,體型微胖,外八字,封大人,可不可以讓奴婢看看您的鞋底?」
封言辭訕訕的笑:「玄梔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本官拿了卷宗?」
「奴婢不懷疑任何人,奴婢只會根據郡主提供的線索按圖索驥。」
玄梔一本正經道:「而根據郡主提供的線索,封大人的確是最符合這些條件的。」
「腳長八寸,身高五尺的人在這裡面少說也有十幾個,玄梔姑娘如何就認定是本官了?」
「不是玄梔認定,是我認定。」
夜傾雲走到封言辭面前:「腳長,身高,體型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的確只能幫助確定大致範圍,可是封大人,這些官差中沒有像封大人一樣信仰道教,走路都要邁四方步的吧?」
「這也能看出來?」
封言辭愣住。
夜傾雲搖頭:「封大人,你若是換了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官差拿走那捲宗,我都會多找上許久,可偏偏,你信不過他們,非要親自上陣,殊不知,在這些人中,您才是破綻最多的,至於那捲宗,還需要我幫忙拿出來嗎?」
夜傾雲說著,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封言辭的右腿。
莫懷谷愕然看向封言辭,只見他乾笑著蹲在地上,掀起官服下擺,那捲宗被他綁在自己腿上,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郡主洞若觀火,我服了。」
封言辭對夜傾雲拱了拱手:「郡主有這等本事,我和莫大人向陛下稟報刺客出入兵部之事,也有些底氣了。」
「兩位大人都是斷案多年的高手,傾雲班門弄斧了。」
夜傾雲也拱手回禮:「姑母遇刺之事,還請二位大人多多費心,傾雲的任務已經完成,就先告辭了。」
夜傾雲告辭,風臨淵也沒久留刑部,兩人前後腳出了刑部。
夜傾雲和玄梔這幾天出門都不曾乘坐馬車,兩人才走出幾步,疾風便趕著馬車跟了上來:「燕寧郡主,我家王爺有請。」
夜傾雲站住,看了看馬車,問疾風:「現在?」
「就現在。」
回應她的,卻是馬車裡的風臨淵。
疾風朝夜傾雲聳了聳肩,他也很意外的好不好,自家王爺的馬車,還從未載過別人呢,這位燕寧郡主是第一個。
也不知道自家王爺要為燕寧郡主破例多少次。
「玄梔,你先回去替我吧,我晚點自己回來。」
玄梔這幾日已經習慣了服從夜傾雲的命令,不做猶豫的往旁邊一退,把路給讓開了。
馬車裡,夜傾雲和風臨淵相對而坐,靜默不語,好像在比誰比誰更能沉得住氣,誰先開口,就先輸了。
一路僵持到寧都王府門前,兩個人都沒開口,若不是偶爾偷偷瞄了兩眼,疾風都要以為馬車裡沒人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到寧都王府,夜傾雲更是淡定,目不斜視的跟進去,往風臨淵對面一坐,發獃,喝茶,就是不說話。
只瞧的疾風抓耳撓腮,徐林一頭霧水,風臨淵這才開了口「:你倒是沉得住氣。」
「王爺說笑了,是王爺請我來的,又不是我非要跟著王爺來的,我有什麼沉不住氣的。」
夜傾雲嘴角微勾,這一局,她贏了。
風臨淵將她那點小小的得意收在眼底,眼中趣味漸濃,卻是面不改色道:「關於刺客,你就沒什麼需要向本王解釋的?」
「今日在刑部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談起正事,夜傾雲也認真了起來。
「本王沒說那不是真的,但那不是全部。」
「王爺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我查出來了,但是不願意說,那就應該明白,刺客的身後之人,身份不凡。」
「本王也身份不凡。」
風臨淵斜睨了夜傾雲一眼,瞬間王霸之氣兩米八。
夜傾雲差點沒一個白眼兒翻過去,知道你身份不凡,但是能不能不這麼嘚瑟?
但也聽明白了,風臨淵這意思是不管對方身份如何,自己只管上報真相便是,他老人家無所畏懼。
念及此,夜傾雲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之前我說的都是事實,有一點沒說的是,王爺,雖然全大燕的人都知道您和我姑母那段時間要回京,但是真正知道具體時間的只有那麼幾個人,而那鐵爪銀九,現在,卻在太子府。」
「太子府?」
徐林不敢置通道:「郡主,您沒搞錯吧?」
夜傾雲橫了徐林一眼,而後冷笑道:「王爺不會也想說是我搞錯了吧?」
「王爺,郡主所言非虛,鐵爪銀九出入太子府,屬下親眼所見,而且,郡主所說的那個獨眼龍刺客,也在太子府。」
疾風站出來替夜傾雲作證。
「我不明白的是,太子為何要刺殺王爺和我姑母。」
夜傾雲疑惑不解道:「就算是忌憚王爺和我姑母手中的兵權,但也不至於同時對兩大武將下殺手吧,萬一事發,他豈不是要徹底完蛋?」
「若換了平時,太子斷不會這般做,可最近本王剛大敗離國,飛鸞將軍也參與了對離國的作戰,無論是本王還是飛鸞將軍遇刺,別人都會以為是離國人蓄意報復。」
風臨淵抬了抬眼皮,看著夜傾云:「一開始,你們查到的線索不都是指向離國的嗎?」
「好一個太子,為了討好老皇帝,還真是不擇手段!」
夜傾雲一拳砸在茶几上,桌上的茶盞都跳了起來:「拿我姑母的命給他自己鋪路,想也不要想!」
頓了頓,問風臨淵:「王爺,答應您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你我之間的交易,算是結束了吧?」
風臨淵搖頭,淡淡吐出兩個字:「尚未。」
夜傾雲氣結,怒聲發問:「為什麼?」
「本王給你苦晚騰,你幫本王找出兩次刺殺本王的刺客,如今你只找到了東華門那一撥,驛館那一個刺客,可還沒找到,這交易,如何能算是結束了?」
「我早就說了,那不是刺客,只是來找東西的,保不齊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偷,王爺難道是要與我耍賴不成?」
看夜傾雲咬牙,風臨淵莫名覺得心情愉悅,素日里無甚表情的臉上都有了些許生氣:「小偷也好,刺客也罷,找到了,我們的交易才算完。」
夜傾雲還在咬牙,風臨淵便又開口了。
「當然,苦晚騰已然用過,飛鸞將軍想必也已經安然無恙了,郡主若是存心抵賴,本王也是無法的,只是鎮南侯府夫婦皆是一言九鼎的英雄,她們的女兒,應該不會這般言而無信吧?」
「我擦!」
夜傾雲恨不得一拳頭走過去,她自己是不在乎名聲的,但是鎮南侯夫婦何其無辜,才為了她和安修遠的婚事被人非議許久,難道又要背上一個教女無方的名聲?
這是斷斷不能的。
「王爺不必拿我父親母親來刺激我,這個小偷,我替你找了便是,左右我們說好的時間可有半個月呢,待我收拾完了府上的牛鬼蛇神,再慢慢兒幫您找!」
話落,起身,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的往外奔走,夜傾雲是真怕再不走,自己就忍不住要對風臨淵拳腳相向了。
毆打當朝親王是死罪,她還沒有在大燕王朝站穩腳跟,暫時還沒有徹底跟人撕破臉的打算。
疾風默默的朝自家王爺豎大拇指,這些天跟著夜傾雲東奔西顧,為了查找線索,滿開胡言的刺客和插科打諢的地痞流氓沒少見,能把燕寧郡主氣成這般模樣的,自家主子當屬第一人。
熟料大拇指還沒收回去,疾速離開的夜傾雲又折了回來,站在月洞門外,叉腰指著他道:「你,今晚跟我走。」
這話說的多有歧義,疾風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憋的眼眶紅紅,詢問的眼神看向風臨淵。
後者點了頭,才跟了過去,兩個人迅速消失在了王府里。
從始至終,夜傾雲都沒有再看風臨淵一眼。
徐林摸了摸鼻子,好笑道:「郡主,貌似生了王爺的氣了?」
風臨淵不緊不慢的瞧了他一眼,徐林便憋了笑意,正色道:「王爺,驛館那個人,想必是來找那件東西的,背後多半也是宮裡的人指使的,讓燕寧郡主去找人,會不會有危險?」
「你很關心她?」
風臨淵的語氣不甚明顯,徐林卻莫名的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些不悅來。
連忙搖頭:「屬下與郡主並不熟,只是擔心,這燕寧郡主似乎真有些本事,萬一讓她查出些什麼來,豈不是橫生枝節?」
「這些枝節,縱是她不查,原也是有的。」
風臨淵把玩兒著腰間的玉佩,眼神莫測「太子行刺本王,未必是那人的意思,卻也正合了那人的心意,查到兵部,也就到頭了,離國歸降使團何時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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