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人的身份

數十天後，一身蓑衣，頭帶草帽的李鳴予來到了飛雪飄零的北方，雪境。

在凡界，雪境的存在僅次於當年的幻界。兩者同樣是冰天雪地的地貌，但卻各有特色。如果說幻界的美如同精靈降落的夢幻之都，那麼凡界的雪境更像是遺落在凡塵的一顆瑰麗明珠。

雪境中，當以雪谷最具盛名，常年飛雪使得這裡一塵不染。其間點綴之色，如傲然枝頭的梅花，屹立不倒的松柏，澄凈湛藍的湖面.....各中存在，如神來之筆，為這裡增添了不少色彩。

「這鬼地方，還真是萬年不改。」說話的正是進入雪谷沒多久的李鳴予。或許在別人眼中這裡是純凈的聖地，可在他看來，這裡只是一個冷到讓他不想開口的地方。

「老瘋子，別來無恙。你這造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別具風格！」迎面走來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衣老者，悠然自得的說道。

李鳴予冷不丁的抬頭看著他，「季小人，那不知你這幅德高望重的模樣，又是裝給誰看？」

兩人相視一眼，叫著對方的綽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感情不好。實際上，兩人卻是相識多年的老友，像這種見面就胡戳心窩子的事情，太常見不過了。

「呵呵，你倒是一點都沒變。就是不知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季夢遠笑了笑，眼底多了幾分懷念。

李鳴予回道：「我倒是不想來，可是沒辦法，老窩沒了，總不能無家可歸吧！」

「什麼？我沒聽錯吧？老瘋子，你是有多造孽，把這上等的芥子空間都毀了！」季夢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

李鳴予冷哼了一聲，「季小人，你除了會向我潑髒水外，就沒有別的事做么？」

「哈哈，難道我說錯了？這個芥子空間的毀滅與你無關？」季夢遠一臉意外的笑道。

「你！」

李鳴予一噎，怎麼可能沒有關係，若不是他讓藍瑄凰進去裡面，也不會發生這等糟心事。說到底，他得負一半的責任。

「行了。看你這樣子，十有八九是。走吧，我們去雪谷內長談。」季夢遠看得十分透徹，倒也沒有深究下去，反而順其自然的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從雪境外到達雪谷，相距數百米，兩人在幾個呼吸間便進入到一間較為雅緻的閣樓內。

坐下身來，季夢遠上了一杯熱茶，詢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在我這裡做個閑人？還是去遊歷大陸？」

李鳴予坐在他的對面，神色沉凝，「其實今日我來，是想讓你幫我救個人。」

能夠想到來這裡，李鳴予主要是信得過季夢遠，否則，他要是主動找上誰，那些人還不得到處躲著他。

「哦？救誰？」季夢遠放下紫砂壺，疑惑道。

李鳴予起身，從空間寶物內將藍瑄凰轉移到一側的軟榻上。

「你來看看這丫頭。」他沉聲道。

季夢遠心中略顯好奇，在走過來看了幾眼后，便皺起了眉頭。

「邪祟入體？應該不只是這樣。」一聲低喃后，他伸手把住了藍瑄凰的脈搏。

李鳴予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心中頗不平靜。

沒過一會，季夢遠鬆開手不可置通道：「雙系體質？這不可能！」

嗯？李鳴予一頓，當即激動了起來，「雙系！原來是這樣，難怪她的體質遲遲不肯覺醒，這簡直就是個奇迹！」

季夢遠收回手，震驚之色溢於言表，「的確是，竟能夠在天地法則下存活，簡直就是萬年難遇的人才。瘋子，這個丫頭不簡單啊。」

這一刻，季夢遠著實被嚇到了幾分。數萬年間，混元大陸上的人只能修鍊單系法術，從未出現雙系，或者多系的存在。這是因為秩序所在，天地間，但凡出現異類者，也就是多系修鍊之人，必然會遭受到鋪天蓋地的懲罰，最終落得個不得好死，永不超生的下場。

如今，藍瑄凰身負兩種體質，卻還未身死，這就不得不讓人在意了。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她得以活下去？

李鳴予道：「簡不簡單我心裡明白，這丫頭若是培養起來，只怕同齡人中，不，乃至更高等級的人，都無法與之匹敵！」

「等等。老瘋子，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玩火自焚我可不給你收屍。」季夢遠一頓，立即回過神來提醒道。

李鳴予淡然一笑，「你緊張個什麼，這麼好的苗子，我若是捨棄了，豈不可惜。」

「真的只是這樣嗎？你就沒別的目的？」季夢遠明顯不相信。

對於李鳴予的過往史，他可是十分的清楚。一個燒過魔界正宮，剃光凡界帝王頭髮的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現在就算是他不承認，也沒人會相信。

「好吧，就算我是有目的的，但這有什麼關係？」李鳴予不以為然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季夢遠忽然覺得一陣頭大，在鎮定之餘，他似是又想到了什麼。

李鳴予對他擺了擺手，「這個不能告訴你，否則就沒意思了。」

「你......」季夢遠神情一滯，沉聲道：「我可提醒你，別到時候目標沒達成，反倒將自己搭進去了！那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詛咒我嗎！」李鳴予頓時黑下臉來。

季夢遠再次握住藍瑄凰的脈搏，臉色一再變得凝重了起來，「不是我故意潑你冷水，這丫頭的身份你恐怕左右不了。不僅如此，恐怕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控她的未來。」

李鳴予抬起頭來盯住了他，「我怎麼聽著，你這不像什麼好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季夢遠放下手，回到桌前坐了下來，「你將她帶來找我，難道還不清楚她的身份嗎？」

李鳴予後腳跟了過來，隨意坐在一旁，道：「她能有什麼身份？不就是我從死人堆里撿來的么......」

忽然說到這裡，李鳴予想到將藍瑄凰收養至今，他還從未去探查過她的身份。因為在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是他要找的人。如今這麼一提，他不由得深思了起來。

季夢遠沾了口茶后，凝聲說道：「如果我說，她是幻界僅存的皇室血脈，你信嗎？」

「啥玩樣？這不可能！」

李鳴予一臉錯愕，剛剛握住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導致杯中的茶水灑落些許。他竟不知幻界竟還有活著的貴族，而且還是藍瑄凰？這確定不是逗他玩？

「無憑無據，你怎麼確定她是幻界皇族血脈的？」他不死心的追問道。

季夢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曾救過幻界之主的性命，知曉幻界靈體的秘辛。就在剛才我替這丫頭重複把脈的時候，發現她體內流淌著的靈力氣息，剛好與那幻界之主如出一轍。所以我能肯定的是，在她體內的那股力量，是由血脈傳承下來的靈體之力。我這麼說，你懂了吧？你應該比我清楚她身後存在的危險與殺機。那些錯綜複雜的勢力，不是你一人能夠應付得了的。」

聽到這些話，李鳴予的臉直接僵住，「這不應該啊，按理說當年幻界皇室遭到血洗，是不可能有活著的人，難道她是遺漏的？」

「你知道的，我的醫術向來不會出錯，而且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可能隨便的忽悠你！」季夢遠正色道。

「那她......」

李鳴予頓時覺得心中亂做一團，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意味。

季夢遠注視著他，或多或少能夠體會到他的心情，看他對著丫頭的重視，要他一時間做出一個決定來，還真的是難為他了。

這時，李鳴予陷入了沉思，而季夢遠又不曾打斷他，閣樓內，頓時安靜得連掉跟針都聽得到。

直到過去許久，李鳴予抬起了頭，「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但這個人你先幫我將她治好。」

季夢遠輕輕點頭，「也罷，你好好想想，我先將她帶去月牙泉內療傷。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

說著，他起身走向藍瑄凰，抱起她消失在這裡。而李鳴予則是一個人留在房間里深思了起來。

......

與此同時，仙界。

九重天殿，王軒成負手站在天階上眺望遠方，忽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

「仙帝，他在凡界雪谷。」

鬼魅男子一身黑袍，墨綠的面具下，露出一雙犀利的眸子。只見他渾身上下散發出陰沉的氣息，叫人看不透徹。

「很好，本帝親自去。」王軒成目光凌厲，帶著些許壓迫的氣息。

男子悶哼了一聲，「仙帝，夢遠道長已出關月余，您若是去了，只怕他會從中阻撓。」

「他敢！」王軒成眼底劃過一抹陰鶩。

「可他怎麼說也是長公主的師傅，若是......」

「葉映，記住你的身份，本帝最討厭指手畫腳之人！該怎麼做，輪不到你來說話。」男子的話未說完，王軒成便打斷他，反手給了他一掌。

「屬下知道。」葉映低下頭，身上的氣息明顯浮動了幾分。

「下去吧，準備一下，即刻啟程前往凡界。」

「是。」

葉映凝眸，隨即如鬼魅般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