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記憶里不曾有過他
吞服過恢復靈力的聖果后，藍瑄凰大概耗費了三個時辰，這才將靈力恢復了一半。但好在是可以用了，之後的靈力也只有等回到聖院內再說。
走出隱蔽草叢，藍瑄凰依照記憶返回了聖院。這一路上，她再也沒有看到風衍的蹤跡，也未曾遇到什麼妖獸之類的東西。
快要正午時，藍瑄凰來到聖院外圍，卻在不遠處見到了一群新的面容，這其中還有著她先前看到過的仙界之人，王承峻。
多年未見，那個曾經環繞在她身旁的傲慢孩子，已經長成了少年。
此時，帶領他們的正是先前與何言長老口角相爭的那個人，魏九。
在帶領這眾人來到天譴邊上后，他的話幾乎同何言沒有多大的區別，藍瑄凰稍事聽了一下，便感到了幾分新奇。試想，先前她是以新生學員的身份一步步通過考核，然後才進入聖院的，如今，她竟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著他們考核，這怎能不見人倍感新奇呢？
「先看看再說，不急於一時。」
藍瑄凰內心嘀咕了一句，隨即如同一個局外人，站在旁邊看熱鬧。
就在魏九的話說完后，這數十名的新生猶豫了下，隨即，王承峻第一時間走了出去。
「開始吧，你們時間有限，我在對岸等著你們。」魏九看了眼王承峻，眼底多了幾分讚賞。在吩咐完眾人後，他便直接躍身，從天譴上方飛到了對岸。
「嘖嘖，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高調。」藍瑄凰咋舌了下。
看著新生一個個的進入到天譴虛空上方，藍瑄凰繞到後方，選擇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與幾人一同踏入了虛空之上。
再次進入到虛空之地，藍瑄凰眼前的路比之先前更加清晰了幾分。
還是那個長亭過道，亭子間坐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他背對著藍瑄凰，看不清容貌，但卻感覺到了幾分真實。
恍惚間，藍瑄凰看著他，眼前一片迷離，似乎是進入到了這個場景內……
飄雪飛零，大地化作一片白色的世界，晶瑩雪舞佈於樹梢、花苞之上。
冰湖柵欄邊頭，鳳嵐一襲紅裙，燦爛的臉上未著胭脂，卻獨有一番風情的女子。只見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走向湖心的步伐略顯急促。
「來了。」
進入長亭，裡面傳來男子頗為清冷的聲音，此間，他坐在玉石桌旁，一身皎潔白衣，如冰山雪蓮，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嗯，堇塵每次都這般準時，叫我好生尷尬。」
鳳嵐回應了一聲，而後走到他的對面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藍堇塵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外面的雪，似要停了...」他凝眸，神色略顯深沉。
鳳嵐抬頭，眼睛里閃爍著熠熠光輝。她看向外面，卻見冰湖之上雪花翩然落下，這般景象怎麼都不像是要停下來的趨勢。
「在我的印象中，幻界的雪似乎從未停過吧。」她笑著說道。
藍堇塵微微垂下眸子，「飄雪落地尚且會消失，便是韶華之景也只是剎那，這場雪不會很長...」
「是嗎？」鳳嵐嘀咕，似有些不解其意。
藍堇塵正色道：「大世將至，百年一輪迴，幻界與他界不同，接觸多了於你不是好事。你不同於常人，不該被束縛在這裡。」
「我？何來的束縛！」鳳嵐收回目光，輕笑出聲，「大世歷久彌新，已是常態。況且，我向來不在意這些。」
「我並未與你說笑！鳳嵐，今時不同往日，聰慧如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藍堇塵一臉嚴肅。
「你想要我怎麼做？」看著那雙極美的瑞鳳眼，鳳嵐忽而收斂起面上的笑意。
藍堇塵平靜道：「世殊事異，諸多變數，你既為仙界戰神，便不該與幻界有諸多干係，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你想與我劃清界限？」鳳嵐遲疑，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漏掉了一拍。
藍堇塵正視著她，「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我做不到！」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鳳嵐便失口否決。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完全接受不了。
藍堇塵沉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鳳嵐，不要局限在我的圈子中，這樣只會讓你停滯不前。」
鳳嵐目光一凝，「什麼圈子？我從來都不覺得幻界與你會成為我的一種局限。」
藍堇塵輕搖了下頭，神色堅定，「你知道的，我一但決定的事便不會更改，無論是因為什麼！」
「藍堇塵！」
鳳嵐氣急起身，眼中滿是震驚與複雜的交織。
對面，藍堇塵不為所動，「我說到做到，鳳嵐不要對我有太多的期待，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多余的東西，而我也不會對任何人動情。」
「你.......」
鳳嵐身體一滯，這一瞬間，口中似乎想要說出的話，都變得蒼白無力。
藍堇塵未在看她，「自今日之後，幻界將不會對他界敞開，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入境，你也不例外，所以你我之間不該有的一些關係，也沒必要維持。」
他的話語很平靜，平靜得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鳳嵐的心中。
「就為了不知會發生什麼的大世而推開我？藍堇塵，你是認真的嗎？」鳳嵐看著他，眼中似有幾分隱忍之色。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清楚了。我知曉你對幻界有感情，若是你想再看看這裡，便趁著今日這個最後的機會好好看看。」藍堇塵依舊淡然道。
「呵呵....」
鳳嵐忽然自嘲了起來，「你的絕情是出了名的，我又為何與你在這裡爭辯呢？」
藍堇塵不語。
「在我眼中，縱使再美的風景都比不上眼前人，既然你堅持要與我撇清關係，那就...如你所願！」許久，鳳嵐艱難的說道。
「嗯.....」藍堇塵點頭。
聽到他毫不猶豫的答覆，鳳嵐直接走出了長亭。歡笑而來，心碎而去，這一刻於她而言，有多麼的諷刺。
亭子內，藍堇塵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語。
冰湖外，鳳嵐抬頭凝望了長亭一眼，「藍堇塵，人心不是鋼鐵，我縱使再愛，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了我的尊嚴。」
……
為什麼記憶中會有這樣一段過往？藍堇塵與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看到這個人，心就疼得無比厲害？
睜開眸子，藍瑄凰眼中早已淚眼朦朧，她本是堅強的一個人，卻在重生之際縷縷落淚。她確信自己已經在雪谷內記起了所有的前塵往事，可這忽然出現的情景是為何？
而且，以前的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
她一直記得，自己是那個肆意張揚，懲奸除惡的戰神，可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讓她變成了那個樣子？
此刻，出了天譴虛空，藍瑄凰形影單隻的站在對岸，她的眸中多了些許迷茫。任憑周遭有些什麼事物，她都未曾注意到，只是一味的思索著這段記憶。
「喂，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耳邊忽然想起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藍瑄凰從狀態中清醒過來，回頭看著他。
「你叫我嗎？找我有事么？」她木納的問道。
王承峻眉頭一皺，「我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記得你不是新生吧！」
「我是，但與你們不是一批人。」
藍瑄凰注視著眼前這個丰神俊逸的少年，神色略顯複雜。
看到他的面容，她對於過往便越發的清晰，可在這諸多的記憶中，除了冰湖上那一幕，便再沒有任何的交集，就好像那是憑空出現的，可這是假的么？
「什麼！你說你也是新生，那你為何出現在此地？」王承峻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這時，或許是他的驚疑聲太大，把魏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冷冷的問道。
對於藍瑄凰的出現，他抱有一種莫名的心思，同時也多了幾分打量之意。
「我是剛進入聖院不久的新生，只不過出了意外，然後今日才返回聖院內。」藍瑄凰解釋道。
「你要如何證明你的身份？」魏九沉凝的看著她。
「我……」
藍瑄凰一頓，先前金翅大鵬鳥到來的事情太急，她都不曾將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帶在身上，這要她如何證明？
「哼，我看你就是個坑蒙拐騙的人。趕快離開這裡，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魏九見她一陣遲疑，隨即大叫了起來。
「我不是。」藍瑄凰皺起眉頭，頓時對他的印象降了數個層次。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我在說一遍，滾出這裡！」魏九呵斥道。
藍瑄凰目光一沉，「魏長老，我是隨何長老一同進入聖院的新生。您若不信，可將他喚出來核對一下便是。」
「呵，你竟然還認識何長老！說，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說著，魏九直接撲向了藍瑄凰。
「魏長老，你不要太過分了！」
藍瑄凰連連後退，忽然捕捉到他眼底的冷光，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他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所以才要斬草除根。
聖院長老間的明爭暗鬥這麼激烈嗎？她這還未做什麼，竟然就被盯上了。
此刻，魏九的眼中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剷除能夠威脅到他晉級的危險，趁著她尚在成長中，一擊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