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靈

姜菲這時也趕到客廳，有些失神的喊了句李伯，就往前沖。

李伯瞳孔凸出來，眼睛裡面都是血，嘴唇發白，身體像是被凍住，動彈不得。

李伯的神魂這時已經開始不行，即便是姜菲來得及用自身精元暫時緩解片刻，可是也會留下後遺症。

我嘆口氣，第一次覺得有心無力。

可是就在我以為事情已經沒有轉機的時候，剛剛從瓶子裡面出來的女鬼卻撲了上去，抱住李伯，然後發出一道刺眼的光。

煞魅身上出來的陰煞之氣被這一道白光阻斷，尖聲叫了起來。

「自燃了！李伯的老婆自燃了！」姜菲大叫，手上的符籙發出淡紅的光澤，轉頭朝著煞魅貼過去。

自燃？

我有些懵，這個女鬼憑藉著本能或者是最後一點意識，燃燒自己的魂魄，救了李伯一命。

那我之前猜測的都是錯的？李伯很愛他的老婆，他老婆也很愛他？

那到底哪來的怨氣？李伯的女兒怎麼會落到別人手裡？還給活埋了？

姜菲的符籙很厲害，加上煞魅之前受創，現在被姜菲壓製得死死的，動不了。

「媽媽，媽媽……」小女鬼跑過去跪在地上哭。

鬼是沒有眼淚的，哭的時候卻會燃燒魂魄的力量。

淡淡的光暈從小女鬼身上慢慢散開，像是有陽光照在她身上，很美。

「吳牙子，你傻了，快點收了那女鬼，這煞魅和女鬼就是那個壞人的寶貝，我們收了這兩樣東西，還怕他不會找過來？」

姜菲的話提醒了我，我重新拿過一個小瓶子，念動引神咒，將小女鬼吸到了瓶子裡面。

「李伯，你現在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姜菲衝上前將李伯扶穩。

「多虧了你們啊，我好很多了。」李伯虛弱的靠在沙發里，顫顫歪歪的拿出張卡。

「小師傅，先前是我考慮不周到，這卡里二十萬，你可不能再拒絕了。」說完，他就要起身。

「別客氣！」我上前兩步接過卡，沒讓他起來。

「您現在還有多休息一下，身邊多安排幾個保鏢，雖然這邪祟是除了，可小人還在。」

「謝謝師傅提醒，以後有什麼我老李可以幫得到忙的，您儘管提。」

「那啥，沒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你這裡忙得差不多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我沖姜菲使個眼色，她立刻會意。

離開李伯的別墅區，我們直接去了朱春的家裡。

這一次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現在不過是下午，可朱春家門口格外冰冷。

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屋裡開著十九度的空調，空調風透過門縫吹出來一樣，腳背都是涼的。

之前我們來的時候這家的女主人被人控制了神志，我們趕著去救李伯，就沒處理，只是鎮壓了一下，現在也不知道裡頭的情況的怎樣了。

「姜菲，今天是第三天了，我們也算是熟人，你能不能透個底，剩下四天的時間裡還有幾個難纏的鬼等著處理。」為了緩解氣氛，我扭頭問道。

不過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姜菲看著大小姐樣，搞不好就是一個掛鬼做任務的丫頭，替族裡的人賣命的。

不然誰家大小姐天天被逼著抓鬼？

「不知道，我也等著電話呢，族長要我去哪就要去哪。」姜菲說話間伸手去拉門。

門是鎖著的，不過她好像會點邪門歪道，一根細長的鐵絲往裡頭一攪合，門就啪嗒一聲開了。

姜菲推開門，一股冷嗖嗖的空氣撲面而來，凍得我渾身一哆嗦。

屋裡沒有開空調，這種陰冷的氣息是從陽台散發出來的。

我和姜菲慢慢靠近，看到先前被控制的那個女人躺在地上，身邊是燃燒乾凈了的錢紙灰。

死了？

走到跟前才發現女人的眼睛瞪大著，渾身僵硬，已經沒了呼吸。

女人臉色烏青，眼睛裡面有淤血，嘴唇發黑，看這模樣，應該是被嚇死的，或者是心臟血管疾病併發引起的死亡。

女人是在我們離開后死的，是他殺，並且死亡的時間距離現在不久。

想到這些，我心裡一陣發涼。

「快點離開這裡，有人算計我們！」我嘆口氣，有些疲憊的拉著姜菲轉身就從二樓的陽台躍到隔壁的陽台。

別看姜菲是個女孩，剛剛翻身的動作比我都要瀟洒。

果然，我們剛剛到隔壁，就隔著陽台聽到剛剛那房子裡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不行，這裡不安全，你跟我來。」姜菲這時反應過來，伸手在背包里摸了摸，拿出一張碩大的符籙。

這張符是我見過最大的一張，站一個人上去還不顯得擁擠。

「還愣著做什麼？站過來！」姜菲壓低聲音吼了句。

「哦？」我腦子一熱，以為這是傳說中的五鬼搬運術，站上去抱住姜菲，等著起飛。

誰知道姜菲氣的臉色發紅，雙手掐訣，嘴裡一陣念叨，緊接著，竟然一腳將我踢了出去，往後退了一步。

我一著急，以為她要自己跑路，又撲了上去。

可能是角度沒把握好，姜菲被我撲倒在地上，被我死死壓住。

「吳牙子，你趕緊給我起來，這隱身咒只能持續三分鐘，你要死了！來不及了！」

「啊？」我趕緊爬起身，拉住姜菲的胳膊一拉，朝著門邊跑去。

三分鐘，我們兩個順利的跑到外面的街上，攔了輛出租，回到了我租的房子里。

到家的時候我渾身都濕透了，姜菲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汗臭味。

「我先去洗！」

…………

足足有半個小時，姜菲忽然在浴室喊道：「牙子，你去我背包里找件衣服過來。」

「啊？」

「哎呀，我忘了帶衣服了！」

「哦？」我找來姜菲的衣服，用衣架子舉著敲了敲門。

「姜菲，你開下門，衣服就掛在門把手上，我現在出去買點水。」我說完轉身就走。

開玩笑，趙晴那樣溫柔的女孩對我暗示我都沒動心，姜菲這樣暴脾氣的，我更看不上。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這麼想著剛到樓下，趙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怕有事，就接了。

「牙子，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家呀！怎麼了，有事嗎？」

「牙子，我，那天你為什麼不肯見我，我就想找你說說話。」趙晴語氣帶著顫音，像是哭過。

我也不是鐵石心腸，心軟了下，安慰說：「你現在在哪？」

「我就在學校隔壁的賓館，你能過來陪陪我嗎？」趙晴語氣聽著很溫柔。

我愣了，懵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這暗示，都不叫暗示了。

說實話的，我對趙晴還有些感覺，曾經我也幻想過和她在一起糾纏是什麼感受。

我幾乎就要答應，可一想爺爺交代的事，頓時被潑了一盆子涼水。

「那啥，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去不了，趙晴，這些年我也看著你長大，有些時候要多為自己想想，考慮考慮將來呀。」我說得有些淚目。

這些年趙晴換了好幾個男朋友，有沒有發生什麼我不知道，可是我能看得出來，趙晴的眼神裡面的精氣越來越渾濁了。

這精氣每個人都不同，水乳相融的時候會交織在一起，融合彼此的精氣。

這就好像人家常常說的夫妻相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身上的氣息也會變得相近，精氣也會相近。

趙晴以後的婚姻怕不會幸福，患得患失是小事，其他更難的是精氣好太雜的人沒有辦法好好跟另一半相融，大事小事都會有分歧，想法背道而馳，不管有錢沒錢，日子自然過的不開心。

而且精氣混雜，日子過的不順，直接影響以後的家運，直接關係到財運。

所以古人那麼在意是不是處子之身，也是有一定的根據的，並不是說那一層膜就怎麼樣了。

我雖然不封建，可是對於這件事情還是很保守的，我不想以後日子越過越不好。

電話那邊明顯安靜了一秒，我正想解釋，趙晴一句話也沒說的直接掛掉了電話。

我不能離開姜菲，所有水也沒去買，直接手機上下單買了點東西就上樓去了。

推開門……

「啊！」姜菲直接朝我扔了一個枕頭過來。

我去！

我趕緊轉過臉，心臟砰砰的跳得厲害。

剛剛我打開門的一剎那，我看到什麼了？曼妙的……姜菲剛剛正穿衣……

大概是覺得我去買水要很久吧……

我正尷尬的站在門外面，聽著屋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腦子一片混亂……

好久，姜菲的聲音才傳來：「可以了！水買了嗎？我渴了！」

「恩，馬上送過來，那啥，我去洗澡了。」我看到姜菲紅著臉，微微有些心動。

等我洗完澡出來，姜菲坐在我那破舊的沙發里看電視，手裡抓著一把瓜子磕著，像極了領居家的小妹，看得我有些挪不開眼。

「吳牙子，你真猥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盯著我看？真是幼稚。」姜菲回過頭看著我，嘴角帶著淺淡的笑，一雙眼睛輕輕一眨，像是能勾魂。

這女人，脾氣大是大，可也真漂亮。

我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看到她這樣子，火氣蹭的一下上來，鼻子口微微一涼。

「那啥，這天氣上火，我買點涼茶去。」我腦袋嗡的一聲，臉上有些掛不住，這不是丟老爺子的臉嗎？

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買涼茶，打開手機的瞬間就看到一個陌生人發過來的簡訊。

「天台外，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