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洞察天機
回國后,包玉麟一直都很是隱忍著,不是因為他傻,不是他願意吃虧,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對祖國有一份愧疚。每次跟政府部門打交道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吃點虧。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自從他聽到了譚副局長跟女人的交談,想了一個晚上以後,他想明白了。要是國家有點什麼需要,能為老百姓帶來一點實惠干一點什麼,包玉麟百分之百的原意,可是他不能用自己的錢去養活一幫****污吏,到頭來還讓別人高高在上、用一種施主一樣的態度來對待自己,彷彿是他們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回報自己的祖國、回報養育自己的鄉親們一般。
在包玉麟的概念里,獲取報酬是需要付出的。但是利用自己手上的權柄,通過非法的手段獲取錢財,甚至為這些不惜傷人性命,這樣的人,整個就是社會的敗類,國家的蛀蟲。
包玉麟是知道磐石橋垮塌事件的調查結果的,要不是聽到了譚副局長的話,他甚至也以為這個事件的結果就像調查組宣布的那樣,由於磐石縣政府各別負責該項目的負責人急功近利,疏於監督,承建商趁機肆意篡改設計、偷工減料。一直到後來,包玉麟都再想,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的偷聽到了這一番話,或許包國慶和譚副局長等一幫人就真的呆著貪污受賄來的錢躲到國外逍遙了。
包玉麟當然知道包奎發是為什麼死的,因為包奎發的死,調查組對磐石橋垮塌事件已經蓋棺定論。他也清楚,要是拿不到真憑實據,光憑譚副局長拿著的十萬塊錢,想要告倒譚副局長是不可能的,關鍵就是,這件事不光是譚副局長。還有包國慶等人。於公於私,自己跟包國慶的帳也該算一下了!
包玉麟覺得,自己很有把握能抓到包國慶和譚副局長,他相信譚副局長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要不是包奎發老婆的手上真地有一個致命的證據,想來他也不會真的拿出十萬塊錢出來送人。
跟著譚副局長回到了磐石縣。看著他將包著錢的紙包拿回家了以後,包玉麟開始行動了。
包玉麟相信,譚副局長再誇張,也不至於冒險在辦公室里談給包奎發老婆錢的事,再一個,他是看著譚副局長去上班地,他敢肯定,譚副局長並沒有帶著那些錢走。一身郵電局的衣服,磐石縣公安局宿舍的門衛根本沒有過問就把包玉麟放進了宿舍區。原來在第二十九行動局學到的東西派上了用場。幾根鐵絲一陣鼓搗,沒費什麼事就打開了譚副局長家的大門。當然了,雖然包玉麟是看著譚副局長一家人上的班。但是在撬門前邊核對著手上的記錄本邊敲門時有必要的。
太先進的竊聽設備是不用想了,不過把幾個錄音機里地微型麥克風用漆包線通出屋外,加上一個簡單的放大電路和電池,用上幾天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至於電話地監聽就更簡單,無非是加上一台分機而已,當然,分機里的鈴流發生器是沒有必要的,裝上一個發光管就行了。當然,要是譚副局長回來發現滿地的漆包線也不是個事。好在瑞士軍刀的功能還不錯。而且鋼質也很好,之需要在地板磚的縫隙上將原來的水泥剔出能埋下漆包線的縫隙,然後把線引出陽台就行。樓頂的底樓地鑄鐵下水管就在陽台邊上,通過下水管,很方便的就把漆包線引上了樓頂。
幹完這一切,包玉麟上了磐石縣公安局局領導家屬樓的樓頂。他早就看過了,那個樓頂上只有一個二次供水的水池,或許是擔心孩子們跑上去,通往樓頂的鐵門常年鎖著。鎖頭都生鏽了。
郵電局用的大包個頭很的,除了能裝下一台錄音機和大量磁帶以外,還可以裝不少食物。從偵察大隊拿回來的幾包壓縮餅乾和電話分機都裝在裡面。有了這些和樓頂的水池,包玉麟很有把握能在不被人發現地情況下在樓頂上呆上幾天。接連著的三天時間,包玉麟挺後悔把自己的軍表給了王宏的。雖然那個表沒有現在手上的勞力士好看,但是那個表可以鬧時。好在包玉麟每天的工作時間並不長,而且他的時間觀念很強,所以並不擔心睡過了時間。當然,為了保險。包玉麟從電話分機上通出了兩根裸線。睡著的時候,就把電話線綁在自己的手上。這樣可以確保他不會漏掉任何一個電話。
這三天時間地收穫是很大地。十幾盤錄音帶上記錄下了許多信息。幾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找上譚副局長,有跑關係走後門的、有送禮行賄地,當然,也有譚副局長兩口子商量以後到國外應該怎麼辦的。最重要的,有幾個他跟包國慶和其它縣裡面幹部的電話錄音。
包玉麟這幾天休息地時候仔細研究了一下法律書籍。他知道。自己現在地錄音是非法地。如果到了法院。這些東西是不能作為證據地。但是包玉麟相信。如果自己現在就把這些東西交給西北省紀委。他們可不會管這些錄音是不是有效證據。只要查實了。這些人就沒有好日子過。
這天晚上。譚副局長很客氣地送走了一個流通市場地承建商。那個人本來是給他送了2萬塊錢來。想接著承建原來包奎發地那幾個項目。可譚副局長沒收他地錢。不過那個人挺高興地。因為譚副局長答應。過幾天他出面幫承建商請包國慶縣長出來吃個飯。現在大家都知道。包國慶縣長在磐石縣已經是老大了。憑譚副局長跟包縣長地關係。這事是十拿九穩地。關鍵是看要用多少錢。
耳機里傳出一陣電話地撥號聲。包玉麟知道。這是譚副局長要打電話了。包玉麟仔細聽著電話機地撥號聲。根據脈衝撥號地時間長短。他能夠聽出大概撥地是什麼號碼。
當譚副局長最後一個電話號碼撥完以後。包玉麟按下了錄音機地錄音鍵。他已經聽出。譚副局長地這個電話是打到包國慶家地。
「哪位?」電話里。包國慶懶洋洋地聲音。
「包縣長。我是譚百川啊。有個事想跟您彙報一下。」譚副局長恭敬地說。
「譚副局長,什麼事啊?」
「包縣長,有兩個事情,一個是流通市場的白老闆想包下原來包奎發的那幾個工程項目想請我幫牽個線,請您吃個飯,沒請示過你我沒敢答應他,不知道您有沒有安排。」
「呵,這幫人的鼻子可真厲害,都聞到你那裡去了。現在誰都知道,有了省里劃下來的錢,再加上包奎發原來包下的幾個項目都幹了不少了,位置也好,接過去就等著掙錢。看來做生意,我們是趕不上這幫人了。」包國慶說得很輕鬆。
「那是,這幫生意人就這樣,只要有利可圖,他們就什麼都能幹的出來。」譚副局長這話是很有深意的。
包國慶當讓聽出了譚百川的意思:「這樣吧,過兩天我抽個時間見一下白老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對了,包奎發家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錢我都準備好了,您看什麼時候讓人過來拿?要不我送過去?」
「不要送過來了。明天上午,你安排一輛車,到時候我讓小山去找你!這一段時間,除了辦公室,咱們最好不要單獨見面,畢竟風頭剛過,不要給新來的書記有什麼想法。」包國慶交代著。
「我明白了!我明天上午在辦公室等著小山。」譚副局長乖乖的答應道。
包玉麟這天晚上睡得很安穩。這麼多天了,他這是第一次躺在床上睡的。
小山是早兩年跑出去的。在國內的時候,因為盜竊罪,小山被判了5年,後來由因為兩處越獄被加刑了4年。這以來一去,小山覺得沒有指望了,於是他下了狠心,實在不行,死了就拉倒。
於是,小山再一次越獄。這一次,他成功了。阿富汗雖然不太平,但是對於像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無異於天堂。這裡根本就處於無政府狀態,幹什麼的都有,出去沒有多久,小山就加入了一個以種植和提煉鴉片為主的華人組織。再接下來,包玉臣也來了。說起來包玉臣出來的時間沒有他長,但是別人有路子,爸爸是縣長。老闆希望藉助包玉臣爸爸的關係,打通從國內到香港的線路,相比起來,這條線路要比其他線路安全許多。
包玉臣這個人就是小人得志,老闆想用他,他也就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於是安排小山到磐石縣跟他爸爸接觸,另外實地考察路線。沒想到包玉臣的爸爸包國慶跟包玉臣沒有什麼區別,好像用小山是理所當然的事一樣。這讓小山很不舒服。不過沒辦法,該乾的還得干,否則老大是不會放過他的。
從磐石縣公安局譚副局長的手上拿過車鑰匙,小山一句話都沒多說,開了車子就往包奎發家去了。他不想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小山知道,知道得多了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小山沒有注意到,不過是200多公里的路,一輛白色的桑塔納已經超過了他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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