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祭祀

已盡黎明，天色本就昏暗的厲害。

彼時遠天的月，也隱沒入了雲層里。

這個種聲音乍起的感覺，堅持是耳膜的噩夢。

沈廷玉下意識的便要摸刀。

靈素反應也是真快，幾乎瞬間功夫，移到了山洞口，擋住了外面人的目光。

沈廷玉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拐角的亮光處站著三人。

是分別是玄機長老，林非白，還有一個穿著斗篷的人。

沈廷玉仔細打量了一下，奈何她常年把自己關在屋裡搞研究，搞的眼睛有點近視。

她戳了一下身邊的阿獃，「那個戴斗篷的是男是女。」

沈小呆不知在思考什麼，被她這一戳方才回過神來。

「哦，好像是個女人。」

沈廷玉狐疑「怎麼看出來的！」

「嗯，女人的骨胳和男子的有很大區別，你看那戴斗篷的人，她雖穿著寬大的斗篷，但是肩寬和身體厚度很明顯比另外兩個的窄小很多，況且……」

「況且什麼？」

「我聞到了一種很特殊的味道！」

沈廷玉揉了揉鼻子，「我怎麼沒有聞到」

「中過蠱的人嗅覺什麼一場靈敏。」

藍靜漁回答了她的疑問。

沈廷玉一聽這就來氣，本來對藍靜漁印象不錯。

一想到他們竟然拿著沈小呆來要挾她，就開始看他們不順眼。

「什麼時候把他身上的蠱毒解了！」

藍靜漁略有歉意的說「剛才忘記給你們道歉，事出有因，不得已為之，這位小兄弟身的子蠱已經除掉了。」

其實剛才玄機長老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大長老和教主不和，她才不傻兮兮的摻合進來。

靈素在的時候，她沒有把握能打的過這兩個人，但現在的情況好像有點反轉。

如果外面打起來，她找著機會拉著她家沈小呆就跑。

沈廷玉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天光太黑看不太清楚，只能隱隱的聽到玄機在低聲咳嗽，靈素像是跪在了地上，解釋什麼。

隱隱還有誰的嘆息聲。

空氣驟然一緊。

隨著一聲悶響，只見一道黑線「咚」的一聲，像一隻斷線風箏一樣飛了起來，橫著撞擊在了洞口上。

「嘩啦啦」的山石掉了一地。

藍靜漁看清那影子后，蹌踉著向前沖了一步，卻又在快靠近的時候生生剎住了。

緊接著林非白的聲音傳了過來。

「藍教主，您出來吧，大長老說，他不會追究你的過錯。」

藍靜漁冷冷一笑，眸底寒光一乍現，那種決絕的殺意轉瞬即逝，沈廷玉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師弟，大長老的話你信嗎？」

林非白被她一噎，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下意識的看了玄機長老一眼。

當然不信。

玄機今天發現端倪時，他正好跟在身邊，不然也不會見識到屬於幽冥教延續百年的秘密。

他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還不一定呢。

「師傅，您看這……」

林飛白不願意再和藍靜漁接話了，把這個燙手的皮球扔給了玄機。

玄機長老重重咳了兩聲，方才開口，「教主少不經事，犯錯也是難免的，只是既然犯了錯，就一定要有人受到懲罰，付出代價，不然我幽冥教何以在這蜀中足！教主身份尊貴，自是不能受半點損傷的！」

藍靜漁嗤了一聲，「所以，你們打算殺了靈素」

玄機長老沒有否認，「這個孽畜……犯下滔天大罪，觸犯了我幽冥死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而老朽更無言面對泉下的先祖。」

沈廷玉真想給玄機老頭點個贊。

看看人家這邏輯，仁義禮智信全讓他給佔了。

藍靜漁冷笑「尊貴的是我體內的幽冥神功吧，這五年，我不過就是個器皿，什麼尊貴的教主，什麼享天下之養，都是屁話，現在我不想為你們這些虛無渺茫的信念而活了，我想為我自己活著，為我的孩子活著，你不是要傳承嗎？若靈素死，我一刻也不會獨活！」

沈廷玉心贊，有氣節，看來是真愛！

玄機長老等她說完話，又重重的咳了幾聲，甚至比之前還重。

沈廷玉覺得那很有可能是他剛才憋的，反彈了。

「教主這位置你以為是你想放棄便可放棄的嗎？靜漁，你太天真了，你難道沒看見，今天我帶誰來的嗎？」

這些那個一直隱藏在後面的人緩緩上前一步，動作慢吞吞的摘掉了斗篷。

沈廷玉眯起她的近視眼，努力的想看清楚那人是誰。

只可惜她的小近視眼，實在是有點為難。

倒是一旁的沈小呆，眼睛直直的望著那個方向。

「那人長什麼樣？」

「嗯，她臉上有個東西，像個蜘蛛，好……好嚇人！」

聽到蜘蛛這兩個字，不止藍靜漁，連沈廷玉的臉色也變了變。

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在幽冥教里，你得罪教主，或得罪大長老，都不是什麼要命的大事，但有一個人，是萬萬不可以去觸碰的。

這個人就是大祭祀。

據說這個人活了幾百歲，是地獄與人間的使者。

能用眼睛殺人，看你一眼，就死翹翹。

當然，外界的傳言不能盡信，人怎麼可能突破生理極限活個幾百歲呢，老也得老死了。

但有人就是親眼看到過，玄冥長老門下的一個弟子，因言語衝撞了大祭祀，被她遠遠看了一眼，當天回去就暴斃了。

沈廷玉有時候在想，這位大祭祀的可怕之處在於，她很有可能身懷某種異能，這種東西可能是用眼睛傳遞。

極有可能是通過眼睛來傳播某種病毒。

所以很長時間以來，並沒有人見過大祭祀的尊容。

只有大處理大事件的時候才會出現。

大事件……

其實界定很容易，比如說，教主叛變！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如藍靜漁所講，她在教主選拔的賽事上勝出，之後接受來自上一任教主內功心法的灌輸，再加上這五年的修鍊，早已是教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之流。

沈廷玉想，如果藍靜漁沒有懷孕的活，十個玄機，怕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更別說玄機還受了傷。

沈廷玉腦子轉的快，她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靈素搞的鬼，這兩人想私奔，第一件事就是解決主持大局的玄機。

她拉了拉沈小呆，低聲附耳說「等會他們打起來，咱們瞅准機會就跑！」

話還沒說完，便覺得頸部一涼，四肢百骸彷彿墜入了深水裡，又像是有千萬條絲線，以極快的速度纏住了自己。

那種窒息的疼痛傳來，驅動體內真氣，竟是分毫未動。

沈廷玉餘光瞥見沈小呆如她一般，一動不動。

這才知道，中了藍靜漁的暗算。

她想罵娘，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然後很認真的思考，這或許就是高手，與頂尖高手之間的差距吧。

人家能不動聲音的要自己的小命

藍靜漁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大長老，這一界的教主人選，你們是寄希望於靈犀的，只可惜，靈犀被這丫頭給殺了，這一界女弟子里，除了沈廷玉應該沒有人能比的過靈犀了。」

此話一此，彷彿掐住了玄機長老的脖子。

他三人剛才就發現子，在山洞裡的除了藍靜漁之外，還有兩人。

「……你想怎樣？」

「放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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