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又是哪位將軍啊
沈無衣一路往北去了北疆。
那些夢做得太過於真,叫她連日都心中難安,尤其是昨夜那夢,醒來是仍舊一陣恍惚。
她得去瞧瞧,必須得去瞧瞧。
瞧著他無事便好!
曾從北陽關回來過,路途她倒也記得一些,只是眼下天色不早,她往北才走上三十幾里路,便已入了夜色。
直到夜色漸濃,她這才尋到了一處村落,花了些銀子,露宿了一夜。
待得第二日天亮,她便繼續趕路。
心裡頭有擔憂,她便也不覺淚,只想叫馬兒快些再快些,生怕耽誤了路程。
馬兒極是顛簸,沈無衣又沒日沒夜的趕路,等到得北陽關時,她從馬上跳下來那一刻,竟覺著有些腿軟。
去年曾在北陽關過的年,對城內倒也算是熟識。
她尋了先前所住的那間客棧,客棧老闆一見她,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了她是何人來,忙招呼著人入了最好的房間,又差遣小二打來熱水。
待得一番洗漱沐浴之後,沈無衣這才覺著疲勞有所緩解,換身乾淨衣衫下樓,與掌柜聊起了天來。
本來客棧人來人往,客棧老闆接觸的人多,本是不太記得人得,但他記憶深刻的,乃是因沈無衣入住的時期正是年間。
況且還有一個美少年。
那幾個年輕人,叫人想要忘記都難。
許是之前相處的愉快,眼下掌柜對她也是十分熱情,兩人先寒暄了幾番后,掌柜便繼而問道。
「姑娘乃是安陽人,眼下來北陽關作甚?安陽氣候可要比北陽關宜人得多呢!」
是了,一路往北,便越發要覺得冷。
沈無衣笑笑,「過來瞧瞧罷了。唔,這裡鄰近敵國,也不知會不會打起來呢!」
「難說!」都是大祁人,並不忌諱談及此事,「敵國向來對咱們虎視眈眈,這些時日我老聽得一些風言風語說,怕是要打仗了!」
說至此,他瞧了沈無衣一眼,又勸道,「姑娘細皮嫩肉的,最好莫往這邊跑,戰亂時期,你這種小姑娘誰都照料不到,怕是有歹人瞧上哩!
若聽我一句勸,姑娘還是儘早回去的好,莫要在這兒久留!」
這番話不得不叫沈無衣心更是懸了。
想了想,她似做無意識的問道,「聽聞,聽聞那軍營里有個將軍叫衛子琅的,生得俊俏無比,不知掌柜的可有聽過?」
「衛將軍!那定是聽過的!」
掌柜的尋日無事,也喜八卦,當下便道,「誰不知道那位衛將軍呀,樣貌極好,功夫也極好,曾在城內剷除過不少惡事呢!不過——我遠遠見過一眼,倒是與姑娘那哥哥,有幾分相似呀!」
「巧合罷!」沈無衣斂眸,「如今那衛將軍如何了?可還好?」
「軍營的事兒,咱們不過是些小老百姓,哪兒知曉如此清楚的?」掌柜無奈笑道,「咱們小老百姓能知道的呀,都是曾親眼見到的,或是旁人想讓咱們直到的!那衛將軍可是朝廷人,咱們哪兒能知曉他現狀去!」
此話一聽倒似是有道理。
沈無衣也不勉強於人。
知曉從他那兒再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與其寒暄兩句后,便也回了房。
軍營之地,重兵把守,非說能進便進。
且她是女子,更是不便。
她眼下已到北陽關,便乾脆決定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來到此地,她什麼也不求,只想能遠遠的看衛子琅一眼。
便是一眼也好!
只要能看見他平平安安的。
因著連日的勞累,沈無衣一沾床便直接入了夢裡。
難得得,一夜無夢。
再待醒來,已是第二日早間。
今日天色極好,陽光透過雲層而出,大地一片金黃,萬物漸漸復甦。
沈無衣吃過早飯後,便出了城。
本還想著去軍營門前,叫那守營的士兵幫忙同傳一聲,哪料才出門,便聽得路上有行人正在議論紛紛。
「聽說昨夜敵國有動靜,派人夜探軍營,攻了進來!」
「你是從哪兒聽到的?什麼叫攻了進來?若是攻了進來,今日還能這般寧靜?」
旁人有了好奇的,「咿?那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聽說啊,我聽說軍營里有細作,細作要謀害主帥。且那細作將軍營圖畫了出來……那細作倒是死了,就是那軍營布防圖一句傳了出去!為了尋回圖,主帥派了位將軍去追尋!」
「真的假的?你這版本靠譜么?」旁側又有人搭腔。
「那自然是靠譜的!」方才那說話之人一臉洋洋得意,「我家有人在軍營,所以此事我才知曉的,千真萬確!倘若有半個字兒造假,那便叫賭場輸一輩子!」
於一個愛賭博的人而言,此話最是狠毒。
幾人不得不信了。
第一個說及此事的人道,「可你說主帥派了位將軍去追,派出去的,又是哪位將軍啊?」
方才那人道,「自然是年紀最輕的哪一位啊!那位不及弱冠便封為三品將軍,主帥自是想要給他點兒顏色瞧瞧的!不然你想啊,軍營布防圖——他怎麼去追?」
沈無衣聽到此處時,心裡莫名得有些了顫抖。
她從馬上翻身而下,看向那四個正聊著此事的漢子,唇瓣緊抿,「你們說的,不會是那叫衛子琅的將軍罷?」
「不然姑娘以為呢?」其中一個漢子同沈無衣看了過來,笑道,「軍中最年輕的將軍,可不就是那衛將軍么?」
話落時,他見得沈無衣臉色明顯變了,不由好奇道,「姑娘莫非是——衛將軍的、家人?」
那些日子做的噩夢一直在沈無衣腦袋裡揮之不去,眼下再聽得這些得話,她心緒變的極為不寧。
並未回答他的話,只反問道,「你可知道是往何處追了去么?」
她的神色認真,叫人不覺的跟著有些了緊張。
漢子雙眸不眨的盯著沈無衣,面色卻愣了,半響指了指南面,「應、應該是這邊吧,我……我也不太清楚,方才說的那些,都是從親戚嘴裡聽來的。」
沈無衣聞言,直接翻身上馬,而後朝著南面打馬里去。
馬蹄聲篤篤篤的走遠,漢子瞧了瞧沈無衣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幾人,「我、我沒說錯罷罷?」
餘下三人也是面面相覷,「應該……沒有罷!」
他們不過是在閑談罷?
別人聽了去,與他們應當……應當無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