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都是狠人
「狠啊，這就給我一掃空了。」晃著頭，唐御走進了當鋪。
福伯依舊站在櫃檯內，視線平視。
「我這幫徒弟，修鍊提升實力不怎麼樣，搜刮師父一個個都是狠人，小四啊，要不是你的性格肯定去危險的地方，我是真捨不得將『盤』了好久的『鳥籠』給你。哎，還有小強的精血，我這剛心情好點，小木棉你又來這麼一手。紀東升啊紀東升，還是你小子聰明，當初我怎麼就沒想明白呢？讓你當這個師父多好，怎麼就糊裡糊塗讓你拜我為師了呢？這小子扮豬吃虎，故意的，絕對故意的，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懶，堂而皇之吃我喝我用我的。」
崔麗這幾天一直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當鋪，儘管那個福伯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睡覺挺可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幾天睡眠都很好，不管是恨還是怕，睡得著了。
看到老闆皺著眉頭晃著腦袋一副懊惱的樣子，崔麗趕緊屏住呼吸，退到牆角，躬身施禮，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一下。
唐御視線的餘光在崔麗身上掠過，沒理會她，徑直上樓，拿出手機，撥通紀東升的電話號碼。
「喂，老紀，你真不地道……」
「師父，喊我東升就可以。」正在辦公室辦公的紀東升，嘴角揚起笑容。
「你大-爺，紀東升，你小子聰明啊，我這被你坑了，你說你比我還大一歲，喊我師父，你也喊得出口。」
「達者為師，實力為尊，師父是我一生追趕的目標，是我修鍊一途路上永遠的明燈。」
「呸，說人話。」
「背靠大樹好乘涼。」
唐御沉默，那邊紀東升也不著急，電話始終接通著。
過了一會兒，唐御開口：「你小子這個府長當著，怎麼也沒見往家裡賺錢，臨海府黑市好幾個，你得徵稅，得大膽一些，家裡現在都快揭不開鍋了。」
紀東升笑著：「師妹去接你的吧，人家都是嫁出去的姑娘往娘家拿東西，這丫頭到好，專門回娘家打秋風，見面我得說說她，師父去一趟帝都，賺了那麼多，怎麼也得留點啊，我這邊馬上就要去借貸了，不行，我得去師妹那一趟，不然不出三天，她就把錢都花在破曉軍身上了，師父，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師妹。」說完不等這邊反應直接將電話掛斷。
唐御將手機放在茶几上，眯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望海鎮的小街。
「不行，我得趕緊找個管家的，不然早晚被這幫小子將我老婆本都給颳走，狠啊，一個個的，不過還好，還有小五，兼職在外面當殺手，這半年排名上升很快，任務完成率百分百，嗯，不錯不錯，有一個能給家裡掙錢的就還好。」
腳步聲響起，羅夜痕走上露台，手裡端著一個果盤。
「小五啊，你不用這麼低調的，一些任務不用擔心暴露，該接就接，暴露身份怕什麼，有為師在呢，呃，有你大師兄呢，還有二師姐，一個府長一個大帥給你背書，不用想太多。」唐御覺得自己這個當師父的應該在徒弟成長過程中做好適當的指引。
「知道了師父。」
羅夜痕這麼痛快到是有些出乎唐御的預料，他不是一直覺得殺手就該低調無名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師父，我明天就去接任務，不過，您能不能先借我一點錢……」
現在聽到錢，唐御下意識的心理防禦。
「你缺錢？前幾天不是剛給你們分了資源嗎？」
「我回村了，村裡不少孩子都到了入學的年紀。他們資質都很好，都能進靈界學院，還有之前入學的一些孩子，沒有資源很難熬出頭的，所以，所以我就……」
唐御嘆了口氣，五個徒弟，這小五是最刻苦的一個，那麼多的資源卻沒有用在自己身上，一身本事都是憑著本事廝殺出來的，這麼多年，都在填補著羅家村，那個將他養到了八歲的村子。
「師父，我知道幾個陪人家進入秘境的任務，四師姐也出去歷練了，我也想，這樣就能多賺點。」
看著羅夜痕的樣子，唐御才知道那句老話，孩大不由娘，小四小五看到小強出去，估計早就想要到外面看看廣闊世界了。
「村子的事情，你自己賺，自己補，我沒義務，之前你將自己的資源都分給他們，我不說什麼，既然要出去了，記住一句話。」
唐御站起身，向著樓梯方向走去：「別死在外面。」
一道光芒從他的手裡飛出，落在羅夜痕的身前，兩指寬的劍刃，細長，透著吹毛可斷的鋒利。
「謹遵師尊教誨！」羅夜痕雙膝跪地。
……………………
破曉軍。
大帥府。
簡單的院牆，簡單的房屋，簡單到也就是在遮風擋雨能住人。
修的太好也沒用，最長紀錄，二十八天，再度重建一次，都別說是修葺，直接重建。
餐桌上，簡簡單單一盆燉大骨頭，兩道小冷盤。
有價值不菲的食材，魔獸靈獸的食材簡單烹飪就是美食，對修鍊還有好處，只是在這破曉軍，真的是吃不起。
任何的血肉，任何的收穫，都先想辦法賣掉，換成資源送到將士的手裡讓他們提升實力，換成貨幣送到那些犧牲將士家屬的家中。
紀東升和耿破曉，對飲。後勤部門的軍需官進來，接收唐木棉剛剛分好的靈寶和晶幣。
「記住了，要是讓我知道有任何一個人，在這中間貪墨一個晶幣，斬立決！」
「是，夫人。」
破曉軍大帥夫人，可不是能降住大帥而得到所有將士的認可，嫁過來幾年時間，別的地方不敢比，東北駐守三大軍團之中，破曉軍將士絕對是武器裝備修鍊資源和軍餉最充足的。
大帥夫人陪嫁的嫁妝早兩年在拍賣行和黑市流通，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總部能確保軍餉一分不少的下來，能給最高標準，可總部不能如同大帥一樣，給那些犧牲將士們的家屬，最高標準的養足一輩子。
這個最高標準，是大帥給的，是大帥迎娶夫人沒有一樣像樣聘禮和多年清貧換來的；這個最高標準，是夫人變賣嫁妝和常年從娘家往回帶東西填補出來的。
紀東升嘆了口氣，端著酒杯沖著耿破曉搖舉了一下，自己先一飲而盡：「這個府長我是不想幹了，我想出海，要麼去高等級秘境，至不濟去開荒也好的。」
唐木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少哭窮，真沒錢了也不差你那三瓜倆棗。」扔過去一袋晶幣，一百枚。
「你小心點，暗中扶持歸扶持，別養出一幫白眼狼，堂堂府長，又有師父的資助，過得這麼清貧，真當外面那些眼睛是瞎的？」
紀東升笑看著唐木棉：「小木棉，你太小看你師父了，信不信我跑去掃兩個黑市，都不帶有人說什麼的。」
耿破曉眼睛一亮，別說是兩個，一個黑市掃下來，破曉軍十年不愁吃喝：「大師兄，真的？」
一個響頭敲過去，唐木棉冷眼瞪著他：「別打著師父旗號，要想別人不敢招惹你，自己去變強。紀東升，我要突破了，他跟我去，師父這邊你多照看著，那個崔麗如果有任何非分之想，直接殺了。」
唐木棉沒有壓低聲音，門開著，門外的院內，崔天養蹲坐在一個木桶之中，黝黑的葯汁浸入他的身體，他很痛苦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知道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很珍惜，絕不能讓貴人失望，唯有如此，自己才有可能完成母親的夙願。
他忍著，努力忍著讓自己在聽到屋內的話之後保持平靜，不會讓屋內的貴人不滿，至於生死，他不怕，可母親那邊……
「我要變強，變強，才能保護母親。」
…………………………
小鎮市場上買的二斤豬頭肉，一斤花生米，拎著兩瓶小燒酒，唐御就如同這個小鎮很多的原住民一樣，不爭但也不懶，生活的狀態很隨性。
不急不慌，不緊不慢，俗世羨慕我們，危險距離我們還很遠，安靜的『夕陽生活』很安逸。
望海鎮要說有一個生意很好，且開了有五六家依舊沒有飽和，那唯有棺材鋪。
就在當鋪旁邊，隔了一個後院衚衕，就有一家棺材鋪，沒有牌匾，只是對著街的大門內就放著一口棺材。
「老晁，喝兩口。」
天色漸暗，棺材鋪內沒有燈光，只有兩盞白燭，陰森森的也沒什麼人願意進來。
用申屠嫣兒的話說，晁老頭的棺材鋪跟自家生意一樣，隨緣做生意，望海鎮別的棺材鋪每年都賺不少，做長線生意的甚至都是晶幣作為交易貨幣，也就晁老頭這邊，有時候一個月都不見成交一單生意。
「嗯。」低沉的聲音，很悶。
從棺材鋪的角落裡，走出來一個五短身材的老頭，蒼白的短髮短須，鬚髮如鋼刺般根根立，為他的形象平添幾分兇悍。
門內側的邊緣，老頭拿出一個矮炕桌，兩個小馬扎，就在門口借著昏暗的路燈這酒桌便算是擺上了，偶有外來人經過，也不會對這兩位『夕陽生活』的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