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典當一切

唐御在餐桌主位坐了下來，當他落座之後，幾位徒弟才陸續落座。

看著二徒弟狠狠瞪了一眼三徒弟鄒強，他笑道：「吃飯吧，小四，給小五的飯菜留出來沒有？」

「沒有，吃飯不在，過時不候。」申屠嫣兒冷著臉，一副本宮心情不好誰也別惹我的模樣。

吃飯也充斥著儒雅古風的紀東升，端著碗筷，淡淡說道：「生意總得有人去做，福伯年紀大了，以後就在櫃檯。」

在這個『家』裡面，也唯有身為大師兄的紀東升，能夠讓性格迥異的師弟師妹啞口無言，每次開口，總能擊中最要緊的位置。

申屠嫣兒不用走出餐廳就知道，那滿頭銀髮的福伯，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坐在櫃檯裡面，吃飯？不存在。睡覺？不存在。有他在，店鋪才可以真正二十四小時營業。以前福伯出去完成生意，呃，想想那畫面，申屠嫣兒就趕緊晃頭甩掉，不然那破碎支離滿是血腥的畫面，會讓她今晚的胃口徹底消失。

「福伯還是在家裡坐櫃檯比較好，外面的生意，小五去跑就好了。」

就見申屠嫣兒站起身，到廚房拿了一個大碗，盛了大半碗的米飯，回到桌上，一樣菜給碗里夾了一些，看到師父第三次將筷子伸向清炒菜心，她癟癟嘴，也不管別人，直接將這道菜挪到了師父的面前。

她不否認小強有時候那小火苗般欠揍想法的存在，只是相對於面對大師兄更像是面對師父的感覺，親近層面還是不自覺的放在了師父身上。

唐御繼續夾菜清炒菜心，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紀東升也稍微頓了一下。

「有人嗎？」

外間傳來聲音，鄒強眉頭一皺，不熟不認識歸不熟不認識，以他的記憶力，剛剛不到一小時聽到的聲音，還是能夠輕易辨認出。

迅速放下碗筷出來，看到的是藍盈盈已經站在高高的櫃檯前，盯著上面柵欄上刻印的字。

「公平交易，典當一切。」

「對等代價，可得一切。」

「當鋪公平？呵呵，還一切，口氣可真不小，喂，老先生，你們這后一句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們這裡典當東西，還能換別的嗎？」

「只要你能付出對等代價，什麼都可以得到。」福伯的聲音永遠都是一字一頓，咬字清晰。

「那我想要淬體大成，進入後天小宗師境界，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藍盈盈完全是覺得好玩，作為藍家的嫡女，從小到大她也算是見識廣博，眼前這一切，更像是一個來自於靈界邊緣人物到俗世去坑騙普通人的笑話。

鄒強走出來，皺著眉頭攔住了藍盈盈：「你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嗎？」

格外的嚴肅讓藍盈盈收起了輕飄飄的態度，她並不傻，莫名其妙的東西保持幾分敬畏是從小家中教給自己的。

能讓校園風雲人物鄒強如此表現，藍盈盈不想自己成為『象牙塔女傻乎乎』的代名詞。

「你如果能夠拿出足夠的代價，在這可以得到實力的提升，但我要提醒你，類似的典當，直接死當，你無法贖回。」申屠嫣兒那張滿是傲嬌的臉頰，搭配她所展現出來的整體外形條件，幾乎是開口就能夠對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形成無解級別的仇恨值。

「我有晶幣，我有靈寶，夠嗎？」短暫的冷靜直接被申屠嫣兒那傲嬌臉所帶來的不屑感覺給摧毀。

藍盈盈在帝都學院，一雙長腿是她的資本，此刻卻被申屠嫣兒直接秒殺，再加上對方臉上那目空一切的傲嬌和不屑一顧的清冷，讓藍盈盈同樣傲嬌的仰起頭，扔出一張在靈界通用如同俗世銀行卡一樣的晶卡：「這裡有500晶幣……」

結果申屠嫣兒根本沒看她，而是對鄒強說道：「家裡有家裡的規矩，生意有生意的規矩。」

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除非親族，任務第一。

柴米油鹽醬醋茶，一個家要生存下去，作為家人，影響家裡的收入，是為過，需罰；破壞家裡生意的規矩，是為罪，需重罰。

鄒強看了一眼藍盈盈，他知道自己已經將老好人的屬性，在今天在家人們面前，展現的夠多了。有間當鋪，這個店鋪這個家，從來都不需要老好人。

上門的生意不能不做，有福伯在，會將代價解釋清楚，每個人如何選擇是其自己對自己負責的表現。

「離開這。」鄒強壓著聲音，這已經是他作為學院一個小團隊領袖對自己最大的改變，換在去學院歷練之前，這樣的話，他斷然不會說。

幾分鐘后，藍盈盈離開了當鋪，她有些恍惚，剛剛從那個老人口中所了解到的一切，儘管她不相信依舊覺得很震撼，唯一沒有將這裡當成一群精神病的理由在於——鄒強在這裡。

她知道鄒強肯定不記得，可她自己記得很清楚，去年的校園任務，自己小隊遭遇魔獸襲擊，當時如同天神降臨解救了自己的人，正是鄒學長，他的態度，讓這一切似乎又有了值得被相信的概率。

「這裡，真的能夠讓自己成就淬體大成！只不過自己需要以死當的形式，典當自己的二十年生命，以此換來從上三品直接跨越上一品進入後天小宗師的境界實力。」

「胡扯？真的？怎麼可能？」

帶著一腦袋的問號，藍盈盈離開了當鋪，這個假期的度假好心情也就此終結，在好奇鄒學長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和二十年壽命換來實力大增之間糾結。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過段時間家裡的大比我就可以贏了，二十年啊，值得嗎？能是真的嗎？看鄒學長的態度，似乎不像是開玩笑，他家肯定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

「小強，到學院學習是不是把你給學傻了！」重新回到餐桌旁，申屠嫣兒對鄒強怒目而視。

鄒強想要說點什麼，又咽了回去。

紀東升和唐木棉則看了一眼師父，發現唐御一如既往的『淡然』，從小到大到是這個樣子，哪怕是自己等人身處險境，他一點也不會緊張，而是會先掏出手機拍個照，嘴裡念叨著：「遇到事情不要慌，先發個朋友圈。」

放下碗筷，唐御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吃完站起身，邁著方步向樓上走去，背對著幾個徒弟的時候，突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大師兄，幫忙！」

伴隨著來自羅夜痕的呼救聲傳來，紀東升表情微微一變，身體在原地消失，轉瞬之間出現在靈御區某個軍營駐地之內。

一身黑色中山裝的羅夜痕，被數十人圍攻，在地上，還躺著十幾個人，儘管身上好幾道傷口，卻絲毫不影響羅夜痕的戰鬥，依舊凌厲，依舊出手狠戾滿是殺招。

不需要問原因，出現在當場的紀東升，只是掃了一眼圍攻之人有別於勇武軍正常戰士的臂章，手一抬，淡淡一層白光出現，手指指向哪，就有白線穿破指向之人的心臟，噗噗噗！！

場上除羅夜痕之外，再無活人。

眼前的一切，羅夜痕完全不為所動，沖向宿舍樓，而裡面喊著大膽衝出來的人，盡數無法動彈，一個個眼露驚慌之色。

房間內，阻擋之人被擊倒，羅夜痕手抓在一個男人的頭頂：「如你所願，這裡是海族小宗師級別魔獸的魔晶，新鮮出爐，還有10000晶幣，收取你自願付出的典當品——情感。」

將將一塊淡藍色光芒的晶體和一張如同銀行卡一樣的卡片扔在男人的腳下，左手掌心彈開，一道特殊的符印，對準男人，漆黑吞沒了周遭的光芒，一閃而逝。

被襲入營地，本是憤怒和驚恐交加的男人，此時此刻所有眼中的情緒消失，整個人也不在掙扎想要反抗，雙眼古井無波的平靜看著羅夜痕，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羅夜痕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對方典當了自己作為人類對外界的情感，換取了高級別的魔晶和大量的晶幣，不管他用來幹什麼，當鋪開門做生意，你來典當，我們報價，你若接受，我們手下你的典當物，給予你想要的東西。

這是交易，但是否公平，當你走進當鋪的那一刻，選擇權在你的手中。

「這裡是勇武軍的軍營！」

看到羅夜痕出來，紀東升揮了揮手，遠處不止是宿舍樓里出來的高手，還有兩道從外面飛進來的身影，伴隨著他一揮手，從空中摔在地面。

紀東升帶走了羅夜痕，耳邊傳來對方放狠話的聲音，表情古井無波，即便他聽到了空中兩道身影之一在自己離開后的驚愕聲音，依舊不在乎。

「剛剛那個人，好像是紀府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