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當鋪』真容
「我願意用少活十年，換我的妻子可以健康的多活五年。」
當鋪一單很普通的生意。
福伯拉開了其中一個貨匣，低聲對裡面言道：「這裡有周軍的十年壽元，延續他妻子馬慧多活五年。」
這貨匣內，有著與隔壁棺材鋪正堂棺材下大同小異的獨特通道空間，一隻小手從裡面探出來，骨瘦如柴，泛著青綠色，抓著福伯釋放出的一團光暈，縮回到貨匣之內。
泛著青光的狹窄通道內，高不到一米，寬也就四十公分，一道又瘦又小的身影，伸出長長的舌頭，在那團有著生命壽元的光暈上舔了一下，渾身上下的青綠色皮膚，一下子泛出了耀眼的光芒，桀桀的笑著，本就佝僂的身軀縮成一團，靠在通道的牆壁上，那如同骷髏包了一層皮的面龐上，只有那一雙銅鼓般的大眼睛，散發著滿足的色彩，一動也不想動，慵懶的享受著生命的『美好味道』。
狹窄的通道又被開啟，福伯的聲音傳來：「耽誤了主人的事情，扒了你的皮。」
說完，也不等這青面獠牙的綠皮小鬼回應，關閉貨匣。
瘦小的身影蹭的一下蹦起來，抱著那團光暈一路小跑向通道的遠端，通道沒有休整的很好，一些碎石還掛在牆壁上，地面也是坑坑窪窪，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走路一腳踢在一塊地面巨石露出來的尖端部分。
看到分叉路，瘦小身影跑向更窄的一條路，沒多遠，就到了一個非常龐大的空間，沒有第二條路，地面是一個被光暈填滿的深坑。瘦小身影綠皮小鬼伸著長長的舌頭，吞咽著口水，明明飽餐了一頓，還是抑制不住這裡散發的獨特香味。
如同雞爪一樣的手，在那光暈上劃了一下，一分為二，大約十分之四大小的光暈被扔到了深坑之中，成為這裡的一部分。
綠皮小鬼又捧著剩下的光暈，跑回到分岔路口，跑向另一個漸寬的路口，又跑了很久很久，洞壁越來越光滑，地面也休整的越來越完善，時不時在通道內能看到跟它外型類似的綠皮小鬼，一個個滿是羨慕的看著它。
昏暗的天空，泛著一股淡青色的光芒籠罩著大地，遠處是讓人覺得意想不到的高樓大廈，近處是旗幟迎風招展的營地，營地之外，血黃色的大河，將這遠近之間，分隔的格外清晰，站在河邊，你會覺得遠處的高樓大廈是海市蜃樓，看著沒多遠，實則遠在天邊。
整個軍營肅殺之氣濃郁，所有的人都保持著絕對的安靜，每當有飛魚服輕甲腰懸長刀的身影出現，所有其它存在，盡數讓路站到一旁，鞠躬施禮。
綠皮小鬼抱著懷中的光暈，就如同拿到了尚方寶劍的欽差，在它並不知道歲月為何物的活著期間，作為最底層的存在，能在這軍營內見到大人們不必退讓，也唯有去通道內跑腿完成大人物的任務。
一雙小短腿，緊搗騰，才能保持快捷辦事的姿態。
一路小跑到軍營的大門口，在那裡，迎風招展一桿大旗，黑底，金字，展動之時有金戈之聲隱隱傳來。
「唐」！
軍營之外，顆粒碎石的地面，空無一物的環境，只聽得滾滾江水流過的聲音，陣陣腥臭之位滾涌而來，卻被岸邊直到軍營這一段距離的臨時集市上的人無視。
臨時的攤位，臨時的房屋，臨時的集市。
人不多，寂無聲，淡青色的光線之下，要離得很近才能看得到攤位上的東西，要走進了才能跟攤位的主人面對面。
最靠近軍營的區域，有一棟大的木屋，前後皆有兵卒把守，那巨大的戰鐮刀，泛著勾人魂魄的幽冥光澤，綠皮小鬼嚇得站定腳步，再次鼓足勇氣才敢湊上前。
「周軍六年壽元，換妻子馬慧五年壽元。」
邊說，邊將那光暈雙手舉過頭頂。
「壽元不足六年，膽敢私自吃掉壽元，該罰。來人，勾舌，懸空十年，以示懲戒。」
綠皮小鬼雙膝跪地，不斷的磕頭，不敢辯解，它到很想說，以前的前輩都是這麼乾的啊，也沒見誰被懲戒啊，自己只是舔了一口，至多十幾天的壽元。
「唐軍的人，輪不到你們來懲戒。」一道飛魚服的身影，站在了綠皮小鬼的身邊，阻擋了那巨型的戰鐮刀。
之前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這些小傢伙的運氣好，能在這裡工作，今有唐軍為你求情，只此一次，再有必將數罪併罰。」
「謝謝陰差大人，謝謝陰差大人。」
轉而又對著飛魚服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去完成任務，別耽誤正事。」
「是，是，是。」
綠皮小鬼將一雙小短腿又甩了起來，飛奔回軍營。
軍營之外，飛魚服沖著木屋中端坐的陰差抱了抱拳。
「不過是敲打新人不用客氣，你們家大帥，前段時間下來了，也不說來我這坐一坐，好久沒跟他喝酒了。」
福伯再度拉開了貨匣，乾瘦的小手舉著一團光暈，這一次，沒有再去偷一口的事情發生了。
福伯關閉了貨匣，看了一眼客廳內蹲著身子照顧輪椅上命不久矣妻子的男子，手一甩，那團壽元的光暈，伴隨著一枚藥劑可以維繫數年的藥物，進入到女子馬慧的身體，五年壽元延長壽命，藥物讓她不必這五年是個病秧子。
看著妻子睜開眼睛，攙扶著妻子站起身，周軍完全忘記了自己一下子沒了十年壽元所感受到的乏力，滿臉都是笑容，拉著妻子，對著櫃檯就下跪磕頭。
……………………
「這是冰霜巨人的冰晶，修鍊冰屬性的靈氣武者使用，比極品的獸丹效果都要好。」
「這是冰霜巨人心頭的先天精血。」
「還有這些晶幣五百萬，空間靈寶一件，武器攻擊靈寶十五件，防禦靈寶二十二件。」
「我不信你們能提升我的實力，也不用你們證實，這些東西，我要換最適合我修鍊的資源，我還要一隻火屬性的赤血鳥，用來收服為戰鬥寵。」
福伯的視線聚焦點，從不會落在任何一個客人的身上，他只會默默的收好交易的物品，計算價值，然後以當鋪的規矩，兌換給客人『等值』的物品。
「偏向於哪一邊，是更潛質的赤血鳥，還是更多的資源。」
「赤血鳥。」
福伯走到貨架前面，看了有幾秒鐘，拉開一出貨匣，將手伸進去，於此同時裡面傳來咒罵的聲音：「你們這幫混蛋，終於要將老子放出去了。」
戛然而止的聲音。
隨後客人就看到福伯掐著脖子，拽出一隻散發著絲毫不弱於他實力的赤血鳥。
「這，這是成年鎮海境的赤血鳥，我是要寵物，不是給自己找一個……」
沒等他驚訝結束，福伯雙手就像是揉面捏包子一樣，將那赤血鳥給揉搓成一團。
「阿福，饒命，我願意臣服，我願意臣服……」
沒有再得到任何的回應，在福伯的手中，赤血鳥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圓球。
「十二小時內，去隨便找一隻赤血鳥，將這血肉喂著吃下去，成長資質達到優質，你的東西，只夠換這些，是否同意。」
全靈界都知道赤血鳥是最不容易收服的，這麼多年還沒見誰擁有過赤血鳥為戰鬥寵，無論是獸血沸騰的特殊加成還是在空中的隱匿飛行能力，戰鬥增幅外加隱匿逃跑兩大加成，讓每一隻赤血鳥的價格都居高不下，更不要說是鎮海境的赤血鳥。
「同意，前輩這回溯精血的手法，是我佔便宜了。」
又一個客人離開，福伯回到剛才抓出赤血鳥的貨匣，將其完整的抽出來，拎著貨匣，離開櫃檯，到後院，對著後院的水龍頭，沖洗整個貨匣。
巨大的監牢，充斥著赤血鳥生活留下的痕迹，衝天而來的水柱，將這些痕迹都沖刷乾淨，很快，這裡便回復到最初始的狀態。
空中烏雲翻滾，四周迷霧籠罩，只有這數百米見方的區域，空無一物。
唐御站在門口，看著福伯。
福伯沒抬頭：「占-地-方，清-理。」
唯有在做生意站在櫃檯內的時候，福伯說話才不會一字一頓，平時，他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字一頓，讓每一個咬字都格外清晰。也沒有幾個人，能讓他在生意之外開口。
唐御平靜的說道：「那就清理一半地方吧，適合他們幾個的，都給了，生意也做不了多久了，不用多留存交易物了。」
福伯：「還-喂？你-壓-得-住？」
唐御笑了笑，手動了動，福伯身體抖了一下，實體的身軀變得虛無，就連這整個當鋪，也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抖動，住在裡面的藺音沒什麼感覺，但對於福伯而言，這樣的畫面足以讓他撲克般的面容出現變化，眼眸之內浮現渴望的神采。
唐御攤開手，在他的手上，多了一個精緻的寶塔，流光溢彩，自動在他的手心旋轉，與此同時，福伯的身上也出現了跟寶塔一樣的光暈，身體慢慢縮小，也飛向了唐御的手心，推開那寶塔的『小門』，他人就站在門口，盤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