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一個英俊瀟洒的陽光男兒!
余安之看得有點痴了。
這樣的極品鑽石男子,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長相英俊,千里挑一;人品過硬,正直爽朗;文武雙全,謙虛上進;知冷知熱,上的戰場,入得廚房!
這輩子,能擁有這麼一個極品男兒,她也就不枉此生了。
沈湛見她這樣,不禁好笑的逗趣道:「怎麼樣?媳婦,我長的好看么?」
余安之回過神來,不禁面紅耳赤,囧囧多,嬌羞難當:「不知道!」
說完,就逃一樣的進了自己的卧室,裝鴕鳥去了。
這個沈湛,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的這麼油嘴滑舌了?
余安之趴在床上,忍不住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著被褥。心裡,當真是嬌羞難當。
哎呦喂,實在是太丟臉了!
沈航站在卧室門口,壓低聲音,好笑的喊道:「媳婦,你在幹嘛呢?我方便進去么?」
春草嚇壞了,不等余安之回答,就連忙沖了進來,攔在卧室門口:「沈大人,這可不行,這可是姑娘的閨房,你可不能進去啊!」
沈湛瞪眼看著春草,無可奈何。
余安之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春草,別讓他進來,讓他在客廳里小坐一下。」
「媳婦。」沈湛不禁委屈的喊了一聲。
安之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的不給他面子?
看春草那防賊的樣子,可真讓他很是無語。
至於么?他是想要進安之的閨房,只是好奇而已,不過是想要參觀一下罷了。又不意味著,他這一進去,就想要把安之怎麼樣?
余安之從他的喊聲里,聽出了委屈,聽出了一點撒嬌的意思,不禁好笑的道:「沈大哥,你先去客廳喝一杯茶,我很快就來!」
二十歲的男子,在她第一世的那個文明社會裡,其實還是個孩子。一般來說,二十歲的男孩,應該是大二的學生。甚至,還有的人還在高三的復讀班裡。連校門都沒有走出的男孩,大多數都還是很稚嫩,很沒有擔當。
也只有在這古代王朝里,二十歲的男兒,有的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雖然在這個時代,一般男子要滿了十八歲才會成親,然而十五歲成親的,為數不少。大戶人家的男兒,滿了十四歲,很多人都已經有了通房丫頭,已經破了童子身了。
十四歲的父親,也著實不少了。
沈湛已經滿了二十歲了,不過除了余安之之外,還沒有跟女子親密接觸過。面相上看,依然帶著一點尚未脫盡的稚氣,尤其是在偶然跟余安之撒嬌的時候,更是有那麼一點明顯。
這種偶爾為之的撒嬌,自然不是真的跟小孩一樣的撒嬌,而是在自己的心上人跟前的,那種下意識的撒嬌,是在心上人的跟前,完全沒有防備的放鬆----愉快的放鬆。
是的,余安之的感覺告訴她,事實就是這樣的。
這樣的沈湛,她一點也不討厭,反而覺得很有趣。
跟沈湛接觸的時間長了,二人之間,就多了很多小情趣。可以時常來往的二人,比起這個時代的未婚夫妻來,實在是太過幸福了。
這也得益於,余安之是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人,又是三世為人,很多陳規陋矩、男女大防,她都看得比較開,看得比較淡。所以,每次沈湛人手不足相思之苦來找她,她都可以坦然對待,不至於避而不見。
而沈湛,又是在將軍父親身邊長大的,是打小就在軍營歷練過的,如今又是一介武官。對那些繁文縟節,原本就看得不是很重,對於那什麼三從四德,其實也並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女人只要不紅杏出牆,不腳踏兩隻船,不賣弄風騷,差不多就可以了。逛街、踏青、秋遊、開鋪子等等,他都可以接受,反而對那些「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女子,沒有什麼興趣。
試想一下,一個女人,連家裡的外院都輕易不踏足,這樣的女子,還有什麼見識?還談得上什麼見識?真正的見識,可不是去參加幾次賞花會,去首飾店買幾次首飾,說些家長里短,談論一下珠寶首飾衣服和別人的八卦,那就是有見識的。
而余安之,做生意、創造發明、親自種菜種田種果樹、釀酒、製作乾果、鹹菜、開鋪子做生意等等。這樣的余安之,很有煙火味,很接地氣------這個詞,是跟余安之學的。對了,她的很多話,用的好些詞語,都是她發明創造的,很新奇,也很有意思,很有存在的必要。
尤其是那什麼「座右銘」、「歇後語」「典故」等等,還真別說,十分的有研究的價值。就連那些老學究,那些老古板,那些十分高傲的大儒,都對余安之讚不絕口,心服口服。
慢慢的,京城內外,都開始流行她的創造出的那些新奇的詞語詞句了。流行的最廣泛的,就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人生一世,如駒過隙。
換言之,就是說:人生短暫,要好好珍惜時間,要好好努力,要發憤圖強,免得老了的時候,悲傷後悔也無濟於事。
還有一篇奇文,也讓世人熱烈追捧。那就是,《少年燕國說》。這自然是余安之從《少年中國說》稍微修改了一下,改頭換面而成的。
《少年燕國說》,正是余安之在長公主的賞花會上,當眾揮筆而成的。她那是要藉此機會,告誡世人,告誡皇上,一個國家、一個家庭,少年人是多麼的重要,那是一個國家的希望,是一個家庭的希望。
暗諷瑞王之流,是皇室的禍害,是國家的禍害。
事實上,長公主之所以沒有遷怒余安之和余家,正是因為看了這篇文章。皇上下定決心,要給瑞王嚴懲,半點沒遷怒余安之和余家,也是因為這篇《少年燕國說》。
這篇文章,對於很多很多人來說,都如當頭棒喝,震耳發聵。對於皇上來說,尤其如此!
對於沈湛來說,更是如此!
有這麼一個未婚妻,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最大的收穫!
昨天,她帶給他的震撼,還沒有平息。
今天,坐在桌前,看著那新奇的蛋糕,看著蛋糕上面那幾個用水果和花瓣組成的字:沈湛生日快樂!
他的心,一下就狂跳了起來。
為她跳動,為她的真心真情跳動,為她的聰慧睿智跳動,也為她的活潑開朗而跳動!
昨天的事情,皇上和長公主,都還沒有定論,大家的心都依然惴惴難安。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她,竟然還有這個心思,竟然還能氣定神閑的給他張羅這麼別具一格的生日宴會!
余安之含笑看著他,用眼神示意弟弟妹妹們。
最小的妹妹余卉之首先拍手,跟著大姐余安之,張口就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沈大哥生日快樂,祝沈大哥生日快樂!」
隨著這歌聲響了起來,余信、余航、余老夫人、雲氏、三叔等等,都走了進來。一起跟著余安之,哼唱著這首生日快樂歌。
丫鬟婆子小廝侍衛,也跟著哼唱了起來。
這首歌,早在五天前,余安之就教余府上下學唱了。因為歌詞簡單,曲調簡單,又朗朗上口,所以大家很容易都學會了-----基本上,聽了一遍,大多數的人就都會了。
就連沈寬都來了,陪伴在他身邊的,不是沈湛的弟弟沈溪和大哥沈澈,那又是誰啊?那個站在雲氏身邊的人,不是沈湛的母親唐氏,還能是誰?
原來,安之安排的這麼好,這麼到位,這麼細緻入微啊!
沈湛十分的感動,眼眶微微泛紅,有晶瑩的淚花在閃耀。她的真心,她的體貼,她的愛護,她的深情,她的樂觀活潑,他都深深的體會到了。
在這個時點,一切的擔憂焦慮,都煙消雲散。
餘下的,除了快樂,就是欣慰和果敢。
余安之的精神面貌,極大的感染了眾人。
墨竹居的庭院里,擺了整整五桌,左邊的三桌;這是給家僕們坐的。右邊的兩桌,是主子們的,男女各自一桌。每一桌,都有一碟切好的蛋糕,算是大家沾了沈湛的光,頭一回品嘗生日蛋糕這個新奇的吃食。
當然了,有幸參加的,都是每個主人的心腹手下。
余府雖然提倡節儉,家僕不多,但是數量也算是可觀的。全部請來墨竹居,肯定是不行的。不過,余安之自己出銀錢,給余家上下的家僕加餐。一人二兩豬肉,一個煮雞蛋,一個蘋果。
算是舉府歡慶吧!
余家歡天喜地,余安之和沈湛甜甜蜜蜜,柴立卻陷入了凄苦之中。就在沈湛來到余府的那個時點,宣旨太監也來到了瑞王府,宣布皇上對柴立的處罰決定。
柴立,從瑞王,降為瑞郡王。
這是從王爺,降為郡王,整整降了一個大的等級。
這個等級,大多數的人,窮其一生,都無法跨越。尤其是,那些從王爺降等下來的,這輩子都沒有什麼希望重新回到王爺的位置上。
王爺,也就是親王是專門用來封皇子和皇帝的兄弟的;而郡王,是用來封親王的兒子,或者是那些功勛卓著的大臣。
瑞王,不,現在應該叫瑞郡王,強顏歡笑的送走太監之後,氣得臉色鐵青。書房裡的擺設,全都被他砸了個稀巴爛。
砸完之後,猛然想了起來,如今已經失去余家這個錢箱子了。日後,他再也不能隨便的去余家的店鋪,免費取用擺設了。今天,砸了的這些,全部都要他自己承受損失。要置辦齊備書房裡的東西,哪怕是按照普通的標準來置辦,也少不得,又要去掉上萬兩銀子。
可是,他分府出宮單過,原本內務府就沒有給他多少家當。而且,自從有餘家這個錢箱子之後,他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養成了一擲千金的習慣。如今,他的手中沒有多少余錢,日後過日子都要縮手縮腳了!
柴立看著滿地的碎片,手腳都忍不住發抖了。
如今的他,其實可以說是一個窮光蛋,一萬兩銀子的書房,他都沒有能力去布置,日後被人知道了,他還有何顏面可言?
不!如今的他,已經裡子面子都沒有了!
這一天,是他的災難日,是他從雲端跌入泥潭的日子!在今天之前,他或許還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余安之總有一天還會回心轉意,還會回到他的身邊。因為,他自以為是的認為,皇上是支持他的,是希望他可以跟余安之成親的。
可是,事到如今,卻由不得他自己欺騙自己了!
余安之,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不可能了,是過去式了。往後,她的人生,將屬於沈湛,屬於那個他原本很瞧不起的小小的武官。
然而,不過是一夜之間,好像就變得一無所有了。
原來,他失去了余家的支持,失去了余安之,什麼美好的未來,都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原來,余安之,是那麼的重要,跟她一比,那個余婷之,根本什麼都不是。
過去,是他太自以為是了,以為一邊可以跟余婷之談情說愛,一邊可以欺騙余安之,以此獲得余信的支持,余家的支持。江山愛情兩不誤。
結果,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場空啊!一場空。
什麼都沒有了,人財兩空啊!
江山,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柴立把自己關在了卧室里,撲在了床上,壓抑的哭了起來。
無盡的悲涼,在瑞郡王府的上空凝聚,如那烏雲壓頂,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僻靜的院落里,有一個其貌不揚的粗使丫鬟,放飛了一隻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