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第c18章 驚雷
時光如梭,轉眼余安之就滿了十八歲了。
大婚的日子,也即將來臨了。
這一年,福來大酒店和延年益壽乾果店,已經開遍了大江南北。分店的總數,分別有三十家和三十五家。
這兩個店,在當地的同行業之中,都是龍頭老大。在過去的一年之中,福來大酒店的總利潤,高達一百一十萬兩白銀;延年益壽乾果店的總利潤,高達三十萬兩白銀。
福來大酒店,走的是高中端路線,集聚了余安之在第一世的時候所知道的八大菜系、小吃、糕點。新奇、美味,而且每一個月,菜譜上都都必然會增加一、兩個新的菜式。小吃和糕點,也是如此,常換常新。
由此,自然食客紛至沓來,回頭客眾多。
至於延年益壽乾果店,無論在什麼地方開,都能很快紅火起來。每逢過年過節,都有很多大戶人家和各級衙門,去下大的訂單。小門小戶人家,也都很願意光顧延年益壽乾果店,購買價格相對比較低,又便宜實惠的葵瓜子、南瓜子等等。
而福來大酒店的一樓,也在側門處,開設了一個糕點、小吃外賣窗口。這裡賣的糕點和小吃,也是便宜又實惠的,普通的老百姓也消費的起。
換言之,無論是福來大酒店,還是延年益壽乾果店,都將各個階層的消費群,一網打盡。如此,生意想要不好,利潤想要不高,那都辦不到。
福來大酒店和延年益壽乾果店,無論是開到哪裡,只要滿了一年,年利潤達到了五萬以上,都會在這個地方開辦一個小小的善堂。說是小小的善堂,其實足以容納一百人左右。
可別小瞧這樣的規模,要知道,在一個知府衙門開辦的善堂,也不過就能容納一百五十人左右。能收留的人,少之又少,還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流離失所。
其實,以余安之的能力,大可以開辦可以容納五百人的善堂。不過,這樣不好,風頭若是蓋過衙門開辦的善堂的話,會讓朝廷丟臉,被衙門的人盯上。
余安之開辦的善堂,就叫希望善堂。
希望善堂的人員比例,老人、殘疾人、小孩,分別為二比二比六。也就是說,一百個人之中,會有六十個小孩。這裡的小孩,是指十三歲以下的。超過十三歲的,如無特殊情況,一般就不會收容了。
一時之間,余安之風頭無二,名聲大震。
一年多過去,太子的身子骨已經日漸瘦削,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的樣子。這一天,他終於不顧大家的反對,堅持來到了早朝上,主動正式的提出將儲君之位,禪讓給自己嫡親的弟弟,也就是跟沈湛交好的三皇子,秦王柴遠。
皇上的心十分的酸澀難忍,在朝會上,頭一回情緒外露,眼裡隱隱有淚光閃爍。他看了看太子那堅定的神情,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有一點嘶啞:「各位愛卿,你們覺得如何?」
太子妃的父親,禮部尚書陶渠,出列跪下:「啟稟皇上,不行啊,這可不能這樣啊!隨便換儲君,與國不利啊!太子好好的,幹嘛要換啊?」
陶渠心裡苦啊,恨不得大哭一場。
太子若是不做儲君,他的女兒該怎麼辦啊?好好的太子妃,莫非就要這樣沒得做了?未來的一國之母啊,就這樣丟了,該多麼的可惜啊?太子這個臭小子,發什麼神經啊?早知如此,當初他就該把女兒嫁給秦王!
皇上默默無語,太子把目光移向窗外。
吏部尚書曹不凡挺身而出:「啟稟皇上,太子是個好的,人品個性才幹都沒得說。只不過,太子的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確實不應該多操勞。太子高風亮節,主動將儲君之位禪讓,實乃燕國數百年以來,最最英明的儲君!」
曹不凡,正是二皇子柴軒外祖父的弟弟。
陶渠聞言,目光凌厲的看了曹不凡一眼,聲音十分的冷漠:「曹大人此言差矣,皇上正當盛年,起碼三十年之內,無需太子操勞。在這三十年裡,太子的身子骨,應該早就調好好了。你這樣說,豈不是希望皇上英年早逝么?」
皇上,如今也就四十多歲,確實還正當壯年。
這話,可謂是誅心之言。
曹不凡又氣又怕,連忙給皇上磕頭表忠心:「啟稟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半點不敬不恭!陶大人居心不良,挑撥你我君臣的關係,實在太過分了!陛下,您可要為微臣做主啊!」
皇上依然一語不發。
太子依然看著窗外。
這是表示,允許文武百官來個「百家爭鳴」,暢所欲言。
余信和沈湛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都心領神會,不發一語。二人一直都是純臣的作風,此時不參與討論,也是合情合理的。
朝廷上,一片嘈雜。
皇上聽得眉頭直皺,耐心快要用盡了。
太子眉頭緊鎖,臉色的表情有一點痛苦,開始咳嗽了起來。
皇上心疼的看了太子一眼,終於怒了,拿起茶杯,使勁的往地下一砸。
「噼啪」一聲,茶杯被砸成了碎片。
這一聲,十分的清脆響亮,蓋過了所有的爭吵聲。
鬧哄哄的朝堂,頓時鴉雀無聲,安靜的可怕。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齊齊跪下,齊齊喊道。
天之一怒,血流成河。
千百年來,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
每一個人,即便是兩朝元老,也沒法不害怕。
七十多歲的人,也都跪下了,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就這出息?剛才,不是說的挺熱鬧么?」皇上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嘲諷的道。
又看向太子:「你還堅持要禪讓儲君之位么?」
太子滿臉的堅持:「是的,父皇,兒臣已經決定了!」
皇上:「這可是大事,你考慮清楚了?日後,不會後悔?」
太子:「父皇,三弟跟兒臣兄弟情深,他的人品個性都沒得說。只要是禪位給三弟,兒臣就心甘情願。若是禪位給別的人,那麼兒臣還真是不敢這麼做。還請父王成全,跟三弟各方面都很不錯,最重要的是三弟不是殘暴之人,日後定會善待兒臣和別的兄弟姐妹!」
皇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好,朕知道了。你也不用擔心,朕會把你安排好,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想去哪裡休養,就去哪裡休養,想好了儘管跟父皇說就是了!」
「謝謝父皇!」太子長長的鬆了口氣。
儲君這個位置,就跟一座大山似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天雖然好吃好喝,但是每吃下去的一口飯,一口菜,一口茶,都要擔心會不會被人下毒了?走在御花園裡,都要擔心,在某個花叢里,會不會有宮女或者是太監、侍衛,是否是居心叵測的刺客?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父皇如今正當壯年,至少都還有十年的命長,在這十年之間,在他繼承皇位之前,各種刺殺、下毒、禍害,都將層出不窮。
這種日子,繼續過下去,他覺得很難堅持下去了。如果他有命活個十年,說不定會被逼瘋,也是很有可能的。就不用說,他沒有那麼長的命,又何必在乎什麼儲君的位置?
至於太子妃如何想,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餘下來的日子,他想要好好教養一兒一女,把他們撫育成才。最好,是找個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的地方,好好休養著,過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大山」的悠閑日子。
皇上確實是個不錯的君王,並沒有被那些別有用心的臣子的話給挑唆到,他對自己的嫡次子秦王,還是很相信的。這個孩子,從來就沒有覬覦太子之位,對太子這個兄長一心一意,真心實意。
秦王,所有皇子之中,最實誠、最善良的人。不過,卻並不軟弱,也不是爛好人,為人處事還是很果敢的。
皇上大手一揮,一錘定音:「好了,都別爭了,太子仁厚,秦王也是仁厚的。這儲君之位,太子既然自願讓給秦王,那麼就這樣決定了!」
這話一出,文武百官頓時都目瞪口呆。
禪讓這麼大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太子點頭:「是的,從這一刻起,燕國的儲君,就是秦王了!」
皇上讓人準備好了筆墨紙硯玉璽等等,太子親自大筆一揮,寫就了禪讓詔書,將儲君之位,讓給了秦王柴遠。這個偉大的壯舉,從這一刻開始,載入了史冊。
宣讀完畢詔書之後,皇上也親自寫就了另外一份詔書,冊封前太子柴皓為福王,即日起給福王在京城修建一座規格最高的王府。並且,賜桂林一郡為福王的封地,允許福王長時間在封地調養身子。
燕國的桂林郡,四季長春,氣候宜人,最適合新出爐的福王休養了。而且,這個郡也不大,下面也就兩個小小的縣,也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不會引起帝王的猜忌。
皇上又再次寫了一封詔書,言明日後福王除了自己的父皇母后還有皇祖母,無需跟任何的人行禮。也就是說,即便日後新皇登基為帝,福王也不用給新皇以及新皇後行禮。
福王離座起身,跪在文武百官前面,磕頭下去:「兒臣謝陛下隆恩!」
文武百官很是無語,此情此景,他們該如何是好?莫非,還要說什麼「恭喜太子被封為福王」不成?
自然不能了,沒有辦法,只好閉嘴什麼都不說。
禪位詔書和改立太子的詔書,很快傳遍了朝野內外。
秦王震驚了:不是吧?大哥怎麼這麼不靠譜啊?這儲君之位,還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讓出去?
震驚之餘,還是十分感動,十分感激的。
同時,心裡也莫名其妙的,放鬆了下來。
這些年以來,大哥一直都是眾矢之的,有多少人想要大哥的性命。這麼年,大哥拖著病弱的身子骨,一直過煎熬,很痛苦,一點都不快樂。這些年,太子妃的娘家仗著太子妃的名頭,仗著太子妃生了一個兒子,做了多少欺壓百姓、欺壓其他地位低微的官員的事情?
這一切,確實是時候該結束了。
大哥的痛苦,那無休無恥的各種殺戮和陷害,確實是時候到頭了。大哥的身子骨,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任何的一點風波,都會是大哥的催命符。
而太子妃的娘家的各種偷來的「福利」,也是時候到頭了,是時候該清算了!
太子妃的娘家,陶家,所有的人,都十分的震驚而失望。尤其是那些仗勢欺人過的人,做過壞事的人,都只覺得天雷滾滾,震驚而絕望。
太子妃不再是太子妃了,那麼那些曾經被陶家欺壓過得,原本的秦王的外祖家的人,以及秦王手下的人,應該會對陶家來個瘋狂的報復吧?
肯定會的,換了誰都會!
也幸好,太子妃不再是太子妃了,可卻是福王妃,並不是廢太子妃。如此,除了原本的秦王一脈之外,別的人應該還不至於敢對陶家太過分。
一念及此,陶家的人,又不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緊接著,陶家的人的心,一下又被吊了起來。
柴皓卸下了太子的重任,成了福王之後,沒有幾天,就帶著妻兒僕從侍衛,趕赴封地桂林,休養身子去了。
這對於陶家來說,不亞於是那旱地驚雷。
封地離京城,那是萬里迢迢,陶家想要獲得福王妃的保護,幾乎是沒有什麼可能了。
還有一個人,心裡也絕望無比,滿臉灰敗。
這個人,就是新出爐的瑞郡王柴立。
連翻的打擊,讓這個經濟狀況十分不樂觀的皇子,心思變得越發狠毒了起來。
很好,余安之、沈湛、柴遠,你們就等著本王的報復吧!總有一天,本王要你們這些帶給我恥辱的人,統統都跪在本王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