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想叫我不做人嗎
魏微微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有什麼了有,那是給魏國安買的,林媛生了。」
許嘉衍坐下來,把知知放在地上:「你什麼時候過去看人家,我跟你一起。」
魏微微道:「最近幾天都行,看你什麼時候有空。」說完,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去,但是我媽來了,在醫院裡,總要顧及一下她。」
「媽來了?什麼時候來的?」開口如此自然,當然,忽略他眼中的那一絲不自在和發紅的耳朵只聽語氣那真的特別自然。
魏微微挑眉看著他:「媽?」然後自己先難為情起來。
許嘉衍失笑,伸手勾過她攬著她的肩膀道:「我們都領證了,你媽可不就是我媽了。」
魏微微不在跟他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回答起他問的話來:「晌午過的時候來的,魏國安給打的電話,說林媛提前發動了,然後就急吼吼的來了。家裡喂的雞一口袋全部都帶來了,攢的雞蛋也帶來了,說是要伺候林媛坐月子,留了只給我我也沒客氣,直接給燉了。」
「既然媽來了,那明天吧,明天過去看一眼,總歸禮數到就行。然後看看什麼情況,要是能走得開讓媽過來住段時間,來一趟挺不容易的。」
魏微微笑了笑沒說話,她並不覺得能將人喊過來。
老家自己散養的老母雞跟城裡賣的完全不一樣,不僅肉質好,那香味兒真的特濃。
雞肉一時半會兒也燉不透,就先就著雞湯煮了麵條吃。
吃完飯魏微微才道:「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吃家裡養的雞。」
許嘉衍愣了一下,聽她繼續道:「我生知知的時候她也來看過我一回,但是沒捨得拿家裡的老母雞,說是要留著下蛋賣錢。拿了一隻公雞來,我被陳明傑他媽說了很久,說我們家太窮酸,坐月子娘家人連只老母雞都捨不得。那隻雞殺了之後燉了一大鍋蘿蔔乾菜,到底是什麼味道,我已經記不起來了。」
女兒坐月子,一隻母雞都捨不得給,兒媳婦坐月子,卻是把家裡所有的雞所有的蛋都帶來了。也不想著賣錢了,也不嫌路遠了。
魏微微覺得自己該難受的,可是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和心裡都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在講故事一般。
許嘉衍心頭髮酸,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都過去了,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魏微微笑著點頭:「說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這個,如今也算是達成所願了,等知知長大,我的人生就算是圓滿了。」
兩個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要去醫院的話,直接就起了個大早。
醫院裡正在查房,魏國安和魏母都在外面走廊里坐著,魏微微打了個電話,找到了地方。
醫生剛好查房出來,魏微微喊了魏母一聲,看著她黑著的臉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多說話,而是進去看了林媛一眼。
林媛本就瘦弱,這回生孩子更是差點折騰去了半條命,整個人面如錫紙,虛弱的不像話。
魏微微進去的時候動靜不大,她還昏睡著。
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環顧四周,魏微微挑眉,她沒看見孩子。
只打量了一圈她就沒多看,出了病房。
許嘉衍抱著知知和魏國安在走廊的盡頭跟前說話,外面只剩下魏母。
魏微微喊了她一聲:「媽,你是不是沒睡好?你和魏國安兩個人,孩子不鬧的時候要換著休息一下。」到底沒有好問,怎麼不見孩子。
就提了這麼一句,魏母一下子就哭出來:「孩子,什麼孩子!」
魏微微心裡驚了一跳:「難不成沒生出來?」
不用她費腦子去多想,魏母就壓著聲音開始絮絮叨叨:「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當時林媛來家裡玩的時候那個時候家裡不知道她跟你哥在處對象,不然我拼了我條老命不要也不能答應啊!瘦弱的一陣風就能把人吹飛,這樣的女娃兒一看就是有毛病的,身體不好,咋生孩子養孩子,咋過日子。」
「這下好了,瞞著我們偷偷摸摸處了這麼多年,還沒有結婚肚子裡面就揣上了,這要放我們那,那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還都是大學生,有文化的人,就這麼不講究。」
「這就不說了,有了就有了,你哥也不是那不負責的人,有了就結婚。可這結了婚這才多久,這說發作就發作了,身體差生不下來,剖腹產不說,孩子還半死不活的。想不要還不行,醫生說了,她以後懷不上,生不了了……」
說著說著,魏母悲從心來,也顧不得什麼公共場合了,嗚嗚哭出聲:「這是,這是要老魏家絕後啊!生了個丫頭就不說了,還是個沒長好的,這別人生一個孩子的花銷,她得生十個八個……」
正說著,魏國安就到了跟前:「媽,這是醫院,別鬧了行不行?」他已經夠煩的了,林媛需要人照顧,孩子那邊也得分一部分精力。原想著老人來了能幫襯一把,可是昨天來了以後,知道林媛剖腹產生了個需要放在保溫箱裡面養著的孩子之後就開始鬧。
還好林媛出了手術室一直昏睡著,不然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
魏母搪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不鬧,我不鬧,好,等林媛出院,你們去離婚,離了婚我就不鬧,不然我天天鬧,我叫你們不得安生!」
「你長大了,有文化,厲害了,撒謊一套接著一套,就糊弄我跟你爸這樣的睜眼瞎。你要跟誰談對象,跟誰結婚我都沒有意見,但是你要讓老魏家絕了后就不行。林媛她是個什麼金疙瘩做的,叫你爸媽都不要了,這麼死心塌地?」
魏國安氣的想撞牆:「我跟她談了七年了,七年了!就因為孩子不健康我就離婚我還是個人嗎?你是想叫我不做人嗎?」
說著,捧著臉往地上一頓,哪還有平時半點儒雅模樣,明顯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魏微微抿了抿嘴:「媽,你少說些吧,林媛現在還沒有恢復呢,坐月子是一輩子的事情,現在說其他的都太早了。林媛跟他結了婚就是魏家媳婦了,不管什麼事情你就不能在月子里鬧,她也是人家媽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不是為魏國安也不是為林媛,只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
「你看你,你要在這裡就好好照看林媛,你要是不想照看人家你就去我那住幾天。」
魏母搖搖頭:「我千辛萬苦的來這是幹啥的,我去你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