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住招待所
魏國安將手裡的請帖放在桌子上:「我跟她又沒有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恨,不過是一點一滴堆積起來的陳年舊賬,結婚這種事情總是要跟她說一聲的。畢竟,華西這邊,我就她一個親人。」
許嘉衍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樣子和魏國安記憶里嚴肅周正的人初入有些大。
「這東西你為什麼不自己給她送去,你能告訴陳明傑她住的地方,自己卻不上門,是不敢還是不願?是覺得愧對她,還是想著讓我做個中間人,你不露面,讓她先去你的婚禮上,如此就算她先踏出那一步給你低了頭?」
「許嘉衍!」魏國安抿了抿嘴:「同學三年的情分到現在一點都不剩了嗎?你怎麼能把我想成這樣?」
許嘉衍勾了勾唇:「不需要想,眼睛看見的還不夠真嗎?三年其實挺短的,短的不足以看清楚一個人。」
「三年的時間不夠,那麼半年呢?你跟她才認識多久,你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拿著你那些假惺惺的同情心去欺騙她也欺騙你自己?」
許嘉衍坐在那裡沒動,抬了抬眼皮道:「我跟她的事情,與你無關。」說完,將桌子上的請帖拿了起來道:「東西我會轉交給她,去不去得看她的意思。」
說完,人都從他邊上走過了又停下:「看在微微的面子上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回,許氏,不是個好去處,及早抽身對你有好處。」
魏微微沒有想到魏國安結婚竟然不回去,更沒有想到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會來請自己。
她看了看手上的大紅請帖笑了笑,請帖啊,她還是在電視上見過,沒有想到魏國安還挺能,結個婚搞的這麼正式。
「我以為他結婚怎麼著也得回去,我爸媽做夢都想他光宗耀祖,傳宗接代,誰知道他居然直接在省城這邊就把事情給辦了,也不知道是怎麼說服家裡的。」
許嘉衍坐下來給她幫忙,將她做好的東西套上包裝袋。
聽她這麼說抬臉看了她一眼:「去不去?」
魏微微道:「去啊,親哥哥結婚,離的遠就不說了,同在華西面都不露,我估計得讓人捏著說一輩子。」
許嘉衍點頭:「那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魏微微站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的發疼的脖子和腰:「你不忙了嗎?」
許嘉衍伸手將她拉過來讓她坐下,然後趴在自己膝蓋上伸手幫她捏著腰和脖子:「再忙也要休息,五一律所那邊也是要放假的。」說著,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點點,魏微微覺得疼,疼過之後又覺得好舒服,忍不住輕哼出聲。
許嘉衍的眸子微微一沉:「你要聽話一點,不要老是拿自己的身體去拼,年輕不注意,以後老了就難過了。人一輩子就這麼幾十年,差不多就得了。」
魏微微趴在他腿上掰著指頭跟他算:「我這不叫拚命,我這叫笨鳥先飛。每天都要花錢啊,我還要攢錢養知知,還要供她上學,還要給她攢嫁妝。」
說著說著就沉默下來,一聲不吭感覺跟睡著了一樣,然後又突然換了個姿勢歪在他腿上,伸手環住他的腰:「我要供她上學,只要她願意念書,念到哪裡我就供她到哪裡。等她長大了我也不會強迫她,讓她自己找一個秉性好的,對她好的,她也喜歡的,再給她攢點嫁妝,有文憑有工作有嫁妝,她以後就不會走我的老路,像我這樣辛苦。」
許嘉衍輕輕的捋著她的頭髮沒有說話,只是攬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第二日吃過早飯許嘉衍去了律所,孟新洲在律所里等著他。
剛剛落座,就丟給他幾張紙:「你看看,該弄清楚的都弄清楚了。」
許嘉衍接過來先是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然後才從頭細細看。
孟新洲坐那裡慢悠悠的喝茶,喬煜也在看手裡的東西,辦公室裡面靜的只有偶爾翻動紙張的聲音。
就那麼兩三頁東西,許嘉衍看了近半個小時。
看完之後,他往後靠了靠,伸手揉了揉眉心,心底里有些沒法接受這個結果。
孟新洲送來的結果,他遭遇的那次車禍確實是意外。
那個肇事者屬於酒駕,也並沒有被任何人收買指使,只是因為熬夜然後又喝了酒,所以才出的事情,好巧不巧的,他就在那輛車上。
孟新洲放下手裡扥杯子道:「還有一件事情,不是說肇事司機的賬戶里多了一筆來路不明的錢嗎?那筆錢就是走的許嘉寧的私賬,可能因為他覺得數額不大,所以並沒有遮掩。
那錢,是他交給那個人,讓他去盯梢恐嚇住在老城區裡面的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的,大概是覺得只是小事情就有這麼多錢,所以一時飄了,在外面胡天海地了一一晚上,然後就樂極生悲的出了事情。」
許嘉衍抿著唇,綳著臉,臉上儘是冷意:「你可知道他們要跟蹤恐嚇的人是誰?」
孟新洲道:「這個你想知道的話我後面會儘快打探到。」
「不用打探了,我知道。」
既然許嘉寧想玩,那就好好陪他玩玩,就是不知道許家是不是真的如同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家大業大,能不能經得住他玩。
「這件事情暫時先壓著,你要是有路子就繼續幫我留意著。」
喬煜抬眼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許嘉衍笑了笑:「暫時還不想做什麼,先等著許嘉寧自己作死。」
……
魏國安的婚禮是在五一假這天,在園區那邊的白湖酒店。
婚紗婚車什麼都是租的,但是婚禮確是實打實的,林媛從影樓直接到酒店,然後婚宴結束回單位的家屬院。
魏國安新婚的喜悅都面前剛剛下車的魏家老兩口衝散。
從知道他要在省城辦婚禮之後魏家老兩口就沒有消停過,隔幾天一個電話,隔幾天一個電話,就跟電話費不要錢一樣。要是可以,他恨不得直接換了電話號碼再也不聯繫,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樣做不行。
磨了幾個月,魏父魏母終於磨到了他的地址,然後在婚禮前兩天到了華西。
魏國安的臉上擠出一點笑:「爸,媽!」
魏母看著人來人往的車站和車站外面一輛接著一輛的車以及對面的高樓有些局促:「哎,哎,國,國安,你一個人?林媛咋沒有來?」
魏家老兩口要來參加婚禮的事情魏國安根本就還沒有跟林媛提。
「她那邊忙,到現在還沒有放假,晚上我們一起吃飯。」說完,看了魏父一眼,伸手把他肩膀上搭的蛇皮口袋口袋提下來:「爸,怎麼還拿了這麼多東西來?」
袋子一拿下來,裡面突然出現的咕咕唧唧的動靜嚇了他一跳:「什麼東西?」
魏父沒有吭聲,一直沒有吭聲,有來大城市的緊張局促,還有對林媛這個兒媳婦的不滿。
魏母道:「雞,本來想殺了帶,但是這天氣大了過來就壞了,逮活的過來回頭你找個家什關裡面,想吃的時候殺就行,自家喂的雞,油厚,肉香。哦,還有雞蛋!」她指了指手裡提的塑料桶:「我攢了大半個月,一百多個雞蛋,正宗的土雞蛋,我聽說你們大城市裡面花上錢都買不到真正的土雞蛋。」
魏國安只覺得腦袋突突的疼,雞蛋就算了,活雞,看著還不止一隻的樣子,他要往哪裡放。
「怎麼帶這麼多,自己也留點吃啊!」
他看著這大包小包的,有點頭疼。
攔了輛計程車將東西全部塞後備箱裡面將二人帶去了白湖賓館附近的招待所。
魏母一下子就傻眼了:「咋,咋還住招待所啊?」